夜问天和夜汐颜在现场维持秩序,见对方执意插队,神色骤然一沉,夜汐颜那个暴脾气,一下子就爆了,“镇国公来了,都得等,要看病先排队取号,叫到几号再来。”
老嬷嬷心里不悦,面上仍恳求道,“姑娘,求您行个方便,我家太爷昏迷了,求神医帮帮忙,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酬劳方面您放心,少不了你一个子。”
“不妨告诉你,我家小姐将被封为公主了,你帮了我们,我家小姐不会亏待你们的!”
车内的老夫人下了马车,面色沉沉地甩出一张银票,“一百两够不够?只要我老爷醒了,我再给你一百两。”
这世上没有钱和权势办不到的事,用银子砸人是老夫人一贯的作风,屡试屡爽。
夜汐颜狠狠地眯起眼睛,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对老夫妇。
夜熙陌淡瞥一眼,又垂眸写起药方,“有钱不赚是傻子,未来长公主祖父母的钱,不薅白不薅。”
温千染深以为然,既然有人送钱上门,岂有不收的道理,“我的诊金很贵,一千两不二价!”
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丑穷鬼,若不是老爷情况紧急,她断不会让一介丑八怪出手医治,“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让我家老爷醒来,如若不能,本夫人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温千染眉心微动,“行。”
夜汐颜怒瞪了回去,压低声同她家老祖宗说,“老祖宗,你干嘛要治,死婆子眼高于顶,她根本看不起我们丑女,一看就是坏东西!”
温千染微微含笑,斜了夜汐颜一眼,“想看他们和未来的长公主反目成仇吗?说起来他们和你的确有点关系。”
夜汐颜呸了一声,“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我没……”
闺女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夜问天给打断了,“他们的孙女被封公主?哪个公主?我怎么不知道。”
夜汐颜一怔,瞬间又愤怒,“还能有谁?还不是我那假惺惺的好姐妹徐惜琴,难道他们是……”
温千染让他们把老太爷抬进医馆里,用银针扎了几个穴位,拿出一粒药丸化进水里,让其服用。
不出一会儿,老太爷悠悠转醒,“我是怎么了?”
“老爷你醒了。”老夫人扶起他,给他倒了杯水,“你晕了好久,我都吓坏了,幸好你醒了,否则一千两就打了水漂。”
老太爷浅抿一口水,跟温千染道谢,“我姓徐,多谢小姑娘出手相救,不然我这条老命就坚持不到京城了。”
老嬷嬷点头如捣蒜,继续往下说,“我们家老太爷是赶着去京城吊唁长公主,我家小姐和长公主亲如姐妹,她的册封礼和长公主的丧事同一天办,我家小姐坚持为长公主守灵,人人都夸赞我家小姐重情重义,以后我们小姐就是太后亲女儿!”
她语带炫耀,仿佛徐家已经步入皇家贵族的行列了。
正常人听到册封之喜和丧礼举办在一起,第一反应是晦气,但徐家人不觉得,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徐家上下皆认为那是满门荣耀,徐惜琴就是徐家之光,是徐氏宗族有史以来第一位长公主,她的册封圣旨将被供在徐家宗祠,光耀门楣。
而徐惜琴之母,母凭女贵,被抬为平妻,掌家权在手,凌驾于在原配头上,从此风光无限,谁叫平妻有个当公主的女儿,试问谁家庶女能像徐惜琴一样光宗耀祖?
夜汐颜强忍着浑身的怒火,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说够了没有?你家小姐不是还没被封公主吗?有什么好得意的,赶紧把诊金付了。”
徐老太一脸怒容,目露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丑姑娘什么态度,你的意思是我家孙女不配为公主?可惜让你失望了,太后对我孙女赞口不绝,她亲口答应,不日便会下懿旨。”
“我堂堂徐府,皇亲国戚,还会缺了你的银子不成?”
“我治病,你付钱,天经地义。”温千染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唇边的笑令人心颤,“徐太爷晕倒是因为中暑,但他身体还有慢性病,也就是消渴症,还伴有高血压,这病只能吃药控制。”
徐老太一惊,没想到丑八怪挺有两把刷子,当即命令她,“那你快医治我家老爷!”
“我刚刚说了,只能控制,不能根治,这病会伴随一生,给多少钱都治不好,你问其他大夫也一样。”温千染神色未变,她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们孙女不是和福星县主交好,让福星县主给你们看病。”
“不然你们每月都得按时来拿药控制,这要钱不便宜,全东秦只有我有!”得了,又是一大笔钱进账。
这种病除非用神力和灵药可以完全根治,但徐家不值得她动用神力。
徐太爷看过不少大夫,孙女曾经请了太医给他看诊,连经验老道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只有眼前的丑丫头有办法,“请问大夫姓甚名谁?”
“温千染。”温千染一字一顿。
徐老太闻言神色大变,指着温千染的鼻子狂怒,“原来你就是东秦灾星,你一介无权无势的庶女,竟敢诅咒我家老爷,你好大的胆子。”
“徐嬷嬷,你怎么找大夫的?居然找到灾星身上,现在给老爷招来厄运,万一我们徐家被灾星带衰了,你该当何罪?”
旁边的徐嬷嬷吓得不轻,“老奴无辜啊,老奴问的百姓,他们都夸赞福星阁,天水城就福星阁的大夫医术高明,十几年的瞎子都能给治好,当时情况紧急,老奴上哪儿去找大夫……”
“温千染懂医术?哼,那神医福星温意欢又算什么?她称第二,无人称第一。”徐老太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不屑,“你害我家老爷,还想坑我一千两诊金?休想!我喂狗都不会给你,你个灾星不是人!”
温千染毫不在意地耸了耸,“灾星又怎样?我不是人,但我是神,不给就等死,反正死的人又不是我!你说呢?徐太爷,惜命啊……”
“你你你……”徐老太怒不可遏,只好将矛头转向了夜汐颜,“丑八怪,你目无中人,顶撞长公主祖母,来人,给本夫人掌嘴!”
夜汐颜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直接跟对方摊牌了,“你孙女算个球啊,我就是夜汐颜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