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朗却忽然灵光乍现。
对啊,太子元涿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害他病故的那个他也已经埋骨黄土。
那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又是谁?
说话的又是谁?
“李明朗!你居然见死不救!”
“你怎么能见死不救,本宫可是当朝太子!”
虚空之中的声音越发狠厉。
不!太子元涿何等宽容儒雅之人,断不可能用这般狠厉的语气说话。
李明朗暗自肺腑,他拼命的睁开眼睛,想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冒充已故的先太子。
可一旦有此动作,脑子便似要炸开一般疼痛难忍,浑身就像被无形的枷锁困住,动弹不得。
“殿下!!!”
他怒吼一声,运起强劲的内力,终于挣脱束缚,一只手也不可控制的砸在某个软软的物体之上。
“哎哟!”
一声惊呼响起。
李明朗灵台瞬间清明,恍然想起如今身在何处。
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便见同行的四个人均围在他身边,其中一个正在低头暗自揉着胸口,那一声惊呼便是自他口中传出。
“......对不住。”
“......”
那一拳可谓是用尽了全力,还带着强劲的内力,那人见李明朗仿佛是被梦魇住了,着急将他唤醒所以凑得近了些,在毫无防备之下,生生受了这一拳,疼的暂时说不出话来。
李明朗四下望了望,这个地方又是一条甬道,比他们进来时的那条宽不少,两边的燃起的蜡烛也不甚明亮,只能依稀辨认出躺在不远处生死不明的那人是老刘。
并未发现瘦老道与三小子的身影。
“刚才发生什么了?”
被问的那几人也是一脸茫然。
他们的人生十分的简单纯粹,并没有被拖进那些虚无空间太久,很快便醒了过来。
“禀公子,我等醒来之后,只看到那瘦老道追着浑身是血的三小子不死不休,奇怪的是,那三小子明明身手了得,却像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口里嚎叫着救命眨眼跑没了影。”
想到当时不经意间看到一眼那瘦老道的脸。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样恐怖的眼神,与大朔宫城那夜出现的那群狼,也没什么两样。
不!
那浑身的气势,应当更加骇人才对!
说话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随即指着远处的躺着的老刘接着道:“那人已经没了声息。”
“是瘦老道下的手?”
李明朗会有此一问,纯粹是一路走来,他们二人的冲突最多,再加上方才老刘动夜明珠之后,瘦老道看他的那种眼神,已然是起了杀心。
说话的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甚清楚,他没有亲眼见到,自然不能轻易下定论。
但这个地方只有他们几人,老刘的死或许真的是那瘦老道干的。
几人休整了一会儿,便起身朝着三小子他们消失的方向动身。
“咚咚咚!”
甬道中传来一声声空响。
几人停在耳里,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咚咚咚!”
又是一阵响声,是两个坚硬的东西相互碰撞的声音。
“公子,不会有鬼吧?”
“胡说什么!”李明朗斥责道:“神女墓里哪来的鬼,莫要自己吓唬自己。”
神女死后难道就不是鬼吗?
说话的人瞧着李明朗神色严肃,便噤了声没再问出口。
“咚咚咚......咚咚咚......”
这次是连续的声音,从老刘躺着的那个方位传来。
那堵墙动了动,有灰尘落下。
李明朗等人屏住呼吸,皆拔出了随身带着的武器横在胸口,默默等着。
“轰隆!”一声巨响。
那堵墙瞬间化成粉末飞扬,灭了离得近的几根蜡烛。
“咳咳......搞定!”一道娇俏的声音传来:“这墙还真是厚实,居然用灵力轰了那么多次才轰开。”
“这可不是厚实那么简单,神女她自己给自己修建的墓,用的东西定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保不齐还加持了什么东西,能劈开就不错了。”
另一道男声响起,听着有些稚嫩应当年岁不大。
“啊!鬼啊!”
这一声惊呼,将在场的人吓得不轻。
飞扬的尘土之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蹲了下去。
“是个人。”
那身影无语道。
“啊?人怎么躺地上一动不动的。”
“因为他已经没有呼吸了啊。”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人浑身僵硬,已经死了很久,谁杀的?
那道身影的眼神精准的看向李明朗等人的方向。
尘土很快散尽,李明朗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眉眼:“宣大姑娘?!”
宣长宁眉毛一挑,这地方还能遇见熟人?
能叫她宣大姑娘的必定是大朔人,且还是京城里来的。
可宣长宁就着烛光仔细看了看,却并不认识:“你是?”
李明朗见识过宣长宁的厉害,心中对她多加敬佩,再则泽帝似乎对她有些不同,便是宣齐牵扯那么多条人命,虽不是主谋,但也逃不过一死的命运。
然而泽帝却像是忘了此事,任凭那些处置宣齐的折子堆积如山,如今那人还在牢里关着,不曾发落。
家中子嗣与妻妾,也都纵容着改了户籍并未牵连。
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婚约不但未废黜,还被传得人尽皆知。
没有泽帝的纵容又怎会如此?!
这在李明朗眼中可是莫大的殊荣。
是以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语气恭敬了些:“末将李明朗,如今在陛下跟前当差。”
陛下?
“元泽?”
乍一听见有人直呼泽帝名讳,李明朗表情有些不赞同,但想着京城中对这位宣大姑娘的形容,又觉得十分合理。
“是他派你来的?”
莫不是同她一样,想找到伏水琴?
宣长宁不会自恋到以为这人是受泽帝的命,前来抓她回去成亲的。
“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这人还真不似表面上看着那般娇憨,一猜一个准。
李明朗为难道:“请恕末将无可奉告。”
“不不说我也知道。”
“......”
“可是为了那把琴?”
琴?什么琴?
他只是来奉命来神女墓寻一些丹药或者秘籍什么的,若有必要便将神女的遗体带进宫,没听说有什么琴啊。
难道?
“你猜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啊,为何?
总不能是迷路了吧?!
难道也是为了找什么东西?
李明朗惊诧的神色不似作假,难道真是她猜错了?
宣长宁不再纠结。
也不知刚才隔墙听到的那些声音,是不是从这个人嘴里发出来的,
便随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问道:“他是你们杀的?”
“不不不!”
“不是!”
“怎么可能!”
“......”
宣长宁被他们的反应逗乐了:“你们慌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别的人吗?”
李明朗朝身后指了指道:“有两个人往那边走了,我们刚想动身前去,你们就出现了......”
等等!
刚才明明听到两个声音,为何眼前只有一人?
李明朗伸长了脖子,朝她身后看去,空无一物。
但凡他稍微将视线放低,便能看到卧在宣长宁脚后跟,那团黑乎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