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翊回转之时,看到的便是姬银鸿不断的侧身躲避,将进攻的人往宣长宁身侧扔。
如此他自己倒是轻松不少。
却增加了玄虎的负担。
他一个不察,宣长宁的手臂被长矛刺中。
钻心的疼痛感袭来,宣长宁顾不得血流如注的手臂,立马回身一道犀利的灵力扫过。
皇司军倒下一片。
不消一刻便又立马站起身,扑了上来。
同时迟翊悬在他们头顶,亦是一道灵力扫过,为她们将围攻之势缓了一些。
面对如此之多杀之不竭,倒下又再次起身的人,玄虎这才喘上一口气,背靠着宣长宁颤着声音惶恐道:“怎么办?”
宣长宁拧着眉,随手又扫退几个皇司军,同样在思索着脱身之法。
她抬头与悬在半空的迟翊遥遥相望,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若再不想到解决之法,即便她们的灵力用之不竭耗得住,可玄虎与锦矣年不行。
就这一瞬间,玄虎的身上又被咬了好几口,皮毛带着血肉挂在身上。
他死死咬着唇,只是哼了哼,没有像往常一般嚎叫出来。
姬银鸿也在此时被皇司军逼迫得,靠近宣长宁身侧。
玄虎察觉到不同的气息,抬起爪子照着来人便要落下。
看清姬银鸿那张惊惧的脸后,犹豫了一瞬,鼻子里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朝着他的身后一拍。
惊魂未定的姬银鸿转身看去,身后几个皇司军纷纷倒地。
他心中一定,便与宣长宁他们形成三角之势,暂时的与那些皇司军拉开了五步的距离。
“作为一国之君,你这人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宣长宁见他凑过来,忍不住吐槽道:“看看你做的好事,这支军队可还符合你的预期?有了这样一支队伍,别说助你吞没大朔的疆土了,不久的将来,南渊亦会彻底消失。”
面对她的话,姬银鸿沉着脸无力反驳,他已然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此时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你有时间说风凉话,倒不如趁早想想脱身之法,你身边那庞然大物眼看便要支撑不住了。”
需要你提醒吗?
宣长宁给迟翊使了个眼色,再次运起灵力,企图抱着玄虎抽身离开。
然而那些皇司军就像是心有所感,宣长宁这边刚起了一个势,便被他们无情的打断。
在绝对不怕死的人群面前,宣长宁也是无可奈何......
这边他们几人跟皇司军难分难舍。
岐山狼王的大公子巫珐却带着一个俘虏连夜跑路了。
有人前去巫桀闭关之处禀告,导致他尚未痊愈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最信任得意的儿子,作为将来继承人培养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忤逆于他。
狼王盛怒,整个岐山跟着抖了三抖。
一道追杀令,所有的狼族死侍悉数出动,天涯海角的寻找私奔这两人的踪迹。
巫珐带着元商洛跋山涉水,一路躲避着朝廷的追查,与岐山的追杀令,跌跌撞撞的到达云州地界,最终停在福禺山一处废弃多年的洞府之中。
元商洛的傀儡术是了吉下的,了吉的本事能与他父亲巫桀并驾齐驱。
巫珐即便是有心帮她解除,也无能为力,更不敢贸然行动,否则术法未解开,反而会害的元商洛成为永久痴傻之人。
要说他为何会忽然喜欢上这位姑娘,或许是因为日复一日的接触,再加上元商洛对其无限的依赖。
自幼受到严厉的训练,且从未接触过女子的巫桀,更加没有被女子如此依赖过。
巫桀曾说美人误事,曾几何时,他身边的母蚊子也不允许有。
可他自己却能有多个妻子,孩子更是数不胜数。
如此没有说服力的压迫,怎么可能没有反抗。
巫珐此次便要听从自己的内心,换个自己喜欢的活法。
洞府之中的一应设施都还算完善,看着像是曾经某个修行之人搭建的住所。
如今巫桀与元商洛二人住着,倒有几分像隐世而居的神仙眷侣......
与此同时,前来寻找神女墓的李明朗等人,乔装打扮之后过了风月关,到达南渊地界。
远在大朔的南渊细作终于摸清了泽帝的目的,飞鸽传书至都城,将李明朗等人的行踪,以及目的告知南渊君王。
可他们不知道,如今的南渊皇城之内,国君姬银鸿正在经历生死存亡的时刻。
那只信鸽刚刚飞进皇城之中,便被皇司军一把抓住塞进了嘴里,啃得骨头都不剩。
这些皇司军无孔不入,甚至摸到了死牢之中,将那个奄奄一息蜷缩在地上的人,踩死在脚下。
他们已然将整个南渊皇宫占领,那些侍卫在他们眼里同蝼蚁没什么两样,甚至来不及反抗,眨眼间便葬身于他们的腹中。
宫人们簇拥着女眷四处逃窜,凄惨的哭喊之声也没能阻止皇司军的杀戮。
无数的鲜血撒在那些色彩艳丽的墙壁之上,将南渊英雄人物的画像衬托的越发诡异。
整个南渊皇宫之内腥风血雨,乱的一塌糊涂。
附近听到异动的南渊子民纷纷伸长了脖子,围在紧闭的宫门前,企图越过层层高墙,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阳光正好的晌午,暖暖的照在他们懵懂的脸上。
哭喊之声戛然而止。
有一瞬间的寂静,随后无数的脚步声响起。
宫门随之发出闷响,像是有人在撞击一般。
一声高过一声。
“轰隆”
宫门应声而倒,重重的砸在地上震起滚滚尘土。
有眼尖的人透过尘土,看到一个侍卫被另一个青面獠牙的人,活生生的掰断了头,而始作俑者,一口便将那硕大的头吞进了肚子里。
那人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脚步虚浮的往外挤,一边挤还一边哭喊着:“妖怪!有妖怪吃人了!!!”
听得他的喊声,有人调笑:“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南渊都城之中人口复杂,善于蛊术甚至赶尸的族类比比皆是,便是半夜三更走夜路,也时常会看到有人驱赶着跳跃的尸体。
其中不乏有些已经腐烂的,那种恶臭的味道,以及面目全非全是虫子的脸也都有所见闻,早已见怪不改。
那些人并未给他让路,调笑完更加好奇的看着门口,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我倒要瞧瞧那吃人的妖怪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