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桀拖延时间恢复的同时,源源不断的灵气也在不断钻进吃了碧朱丹的宣长宁体内,修复着她的伤......
除了锦矣年和中了傀儡术没有感知的元商洛,在场所有人皆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宣长宁依旧是那身破损被血染透的衣衫,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包裹着升至半空,凌乱的发丝无风自动,消瘦的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巫桀。
遮挡明月的乌云散开,月光照她的脸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银光。
问仙剑似有所感,浑身震动着脱离元泽的手,迫不及待的飞向宣长宁,立在她的眼前。
“巫桀!”宣长宁淡淡道:“不论你有什么目的,该结束了。”
说罢握紧了问仙剑,运起灵力便斩向他。
这样的宣长宁巫桀知道他必定不是对手,此时赶紧脱身才是王道。
就在宣长宁的剑袭来,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何时出现在巫桀身边的了吉,一把推开了他,与此同时撑出一个结界阻挡。
然而他们很清楚,这样的阻挡撑不了多久。
“尊上,带着,祭品,回岐山,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罢不等巫桀回应,便取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了吉,你这是做什么?!”巫桀惊呼:“赶紧将面具戴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一向唯狼王之命是从的了吉却摇了摇头。
当初他练功险些走火入魔,便是靠着这个面具压制,才能保持理智。
也是因此才导致他的语言能力险些丧失。
取下面具固然会入魔失去理智,可同样的力量也会倍增。
妖力加上魔力,对抗宣长宁为自家主子争取逃离的机会,他自然毫不犹豫便会去做。
“尊上,保重!”
了吉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说完撕开结界,朝着问仙剑迎了上去。
如此来势汹汹的妖魔之力,足以让天地变色。
方才刚从乌云之中露头的明月,又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天边不停的电闪雷鸣,妖风四起,刮得呼呼作响。
宣长宁不敢大意,集中全力应敌。
一银一黑两道身影,加上偶尔劈下来的闪电,在空中不断交织难分难舍。
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元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继而自惭形秽起来。
他扪心自问:如他这般的寻常人,想要达到宣长宁这般的高度,怕是给他一辈子也不成。
巫桀悄悄的比了一个手势作出指令。
在场所有人都在关注空中的打斗,没有人注意到巫桀的举动。
而此时缓过来的狼群接收到狼王的指令,又开始重整旗鼓群起而攻之,将几人陆续缠住。
巫桀则化成原身,纵身跃至呆立的元商洛身边,将她驮在背上,瞅准了时机,几个跳跃从云台跃上了一个个屋顶......
与此同时半空中传来宣长宁的一声怒喝。
只见她举着剑,将劈下来的闪电汇聚成一颗电球,对着了吉推去。
已经杀红了眼的了吉根本无所畏惧,以肉身去挡。
结果可想而知。
他甚至来不及痛呼一声,便被闪电劈得四分五裂,落在狼群之中,眨眼便被分食了个干净。
狼性凶残贪婪且残暴,如今又杀红了眼完全丧失了理智,就连自己的同类也不放过。
电闪雷鸣以及狂风骤停,那轮明月再次探出了头,照亮了整座皇城。
可巫桀带着元商洛已经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了吉的死他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在月光下绿油油的眼睛恶狠狠的与宣长宁遥遥对视。
“吼呜!”一声长啸,似悲似泣。
狼群有序的撤退,同狼王一道消失在夜色里。
元泽这时才反应过来:“洛儿!洛儿被他带走了,你们赶紧追啊!”
没有人动。
经过一场恶战,此时还能站着的人,除了锦矣年他们,便只有鉴书与李明朗。
可他们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即便有心去追也无能为力。
再则,经历了这样诡异的一战,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即便是追上了又拿什么留下商洛公主呢?!
锦矣年他们则坐在地上休息,即使他们能力非凡,但也是会累的。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四下陷入诡异的寂静。
“哟!这就结束了?”
灰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那张绝世独立的脸,不正是迟翊本人么。
刚刚才放松一些的鉴书与李明朗立马警惕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悄无声息,从天而降的这个外人。
“来者何人?”
“终于来了!”
询问的是鉴书,他看向与他一同出声的锦矣年狐疑道:“你们认识?”
这样的态度,显然将他们看成了同伙,虽然方才一同奋战,可这几个陌生的面孔还是需要提防。
锦矣年懒得搭理他,转而对着来人不满道:“我不是让流云给你带路了吗?怎么还是来的这般迟?流云呢?”
迟翊背着手,笑的一脸从容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自顾自道:“大人物都是最后出场,你不懂。”
“你这又是哪里听来的歪道理?”
“南渊国啊,那里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里便有这样一句,我觉的十分符合我这样的身份,便拿来用了,是不是很贴切?”
迟翊说罢眼神殷勤的看着锦矣年。
随即收获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和无情的后脑勺。
“呀!”他似乎才看到宣长宁一般,惊讶道:“阿宁这是要成仙了么?当真是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吾心甚慰。”
宣长宁同样一个白眼翻过去。
见无人搭理他,便又将矛头指向陆凰衣,却在视线扫过元泽之后定了定。
惊讶之色转瞬即逝。
迟翊的眼神不断的在陆凰衣与元泽之间徘徊,随即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道:“啧啧啧,我说为何你好好的酒娘不做,非要淌这皇城的浑水呢......”
“迟大哥!”陆凰衣慌乱的打断他的话,急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你还是同那时候一般,没有丝毫变化。”
被她这一岔开,迟翊果真没再继续说下去,无奈的叹息一声,语气颇为遗憾:“可不是嘛,还是老样子。”
“现下事情已了,我也该回去了,长宁,你是要在宫里还是跟我一块出宫去?”此地不宜久留,陆凰衣生怕迟翊一会儿再说出什么来,急忙问道。
宣长宁想也不想便回:“我要的东西已经到手,还待在宫里做什么?”
说着便去扶白梓,她已经将木千羽的衣衫叠好,那朵芍药被她放在衣衫之上,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
“走吧......”
宣长宁从始至终没有去看元泽,就连前不久非要拜她为师,且已经行了礼喊了师傅的鉴书,她也没有多看一眼。
离开了这里便再也不会相见,此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宣长宁一开口,锦矣年玄虎便跟着她一道起身。
一行人眼看便要就此离去。
元泽忽然厉声道:“站住!皇宫岂是尔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