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就听她的一面之词,一点都不信任你自己的儿子?”贾母厉声呵斥。
“儿子会在这里等到他醒来再问。”贾赦命人将翠云带下去照看着。
这边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王熙凤这边,贾琏没有了承爵的可能,又出来那档子事情,她也不会像之前那么要强了,只一心搞钱,越多越好,钱越多,她以后的日子才好过。贾琏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正遂了她的心,放起高利贷来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多。
“你在做什么?”不知何时,贾琏已经来了王熙凤的屋里。
“我做什么,要你管。”不理他,继续看着手里的账本。
贾琏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走到王熙凤对面坐着。
“我想看看巧姐。”
“你看她做什么?”王熙凤狐疑的看着贾琏,难道现在想要做个好父亲了,没门。
“我是她的父亲,不能看她?”贾琏有些怒气。
“一个男人都这样了,还知道自己的女儿,你不仅糟蹋了我,还让巧姐要被别人看不起。”说到这个,王熙凤的脾气就压制不住了,就要同贾琏吵起来。
这件事情,贾琏自知有错,但是那也是情不自禁,也不能怪他,便又梗起脖子怒目看着王熙凤。
“你一个妇道人,管好宅子里的事情就好了,这些与你无关。”
“你还有理了,我每日辛辛苦苦是为了谁,还不是想为你挣些脸面,可你呢,不仅将你自己的脸丢尽了,还将我的我巧姐的脸也丢尽了,你还有脸说。”
很快,两人便扭打起来,贾琏将王熙凤按在床上,就要撕她的衣服,王熙凤自是不愿意,可她怎么能有贾琏的力气大,不一会儿,便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平儿以为两人和好了,便守在门外,不让人进去打扰。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丈夫,出嫁从夫这个道理你不懂?你再乱来,你信不信我休了你。”贾琏系好腰带,便出去了。平儿见他出来,还是像往常一样行礼,哪知贾琏将她的手一拉,便进了旁边的房间,与王熙凤刚刚一样的遭遇。
过后,平儿哭着来找王熙凤,王熙凤还躺在床上不肯说话,刚刚的声音她都听到了。
“那个畜生!”良久,王熙凤就骂了这么一句。
这边贾赦等着贾令醒来,贾令本就是装的,哪里经得住这般守着,没过两个时辰,便醒了,他怕再装下去,后果更惨。
贾赦见他醒了,便将翠云说的话全部重复了一遍,沉声问道,“是真的吗?你如实告诉我,若是有半句虚言,我将你扔出荣国府。”
“父亲,你不信我,就信一个婢女的话。”贾令的话让贾赦稍微有些迟疑。
抓住这个间隙,贾令也开始哭,吵得贾赦心烦,正当打算此事就此揭过的时候,鸳鸯进来了。
“老爷。”
“是母亲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来的。”鸳鸯近身,走到贾赦面前,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贾赦。
“我来,是想告诉老爷,翠云说的话都是真的,不仅是她,我每日伺候在老太太身边,也没能逃脱他的毒爪。”鸳鸯面色平静,但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苦。
果然,贾赦面色大变,再见贾令的模样,确信了几分。
“不仅如此,他还时常在老太太身边说,等以后他承袭了爵位,这府上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我们。”
贾赦已经气到不能自已,满眼都是失望。
“父亲,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是这个女人她胡乱编造的。”贾令也不装病了,直接坐起身,面上有些慌乱。
“不必了,我早该知道,你娘没有好好教你,但也没想到,竟会教成这个模样。至于爵位,我会向陛下请旨,传给二房宝玉,至于你,什么也拿不到。”无论是亲父子,在遇到利益相关的事情,也会反目成仇,要怪只怪贾令的野心太大了,在这个年纪就在妄想诸多。
“父亲!我才是您的儿子,凭什么给一个外人。”贾令听到此,才是真的绝望,他没想到他一直隐藏下来的事情,有朝一日会被揭发,还会有这么惨烈的后果。
宝玉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爵位天上来。但是现在的他并不知情,还在埋头苦读,为了即将到来的春闱。
现如今荣国府大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每日都在上演对爵位的你争我抢。
黛玉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用她出手,过不了多久,荣国府就会从里面烂掉。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宝玉考上了,就很有可能翻身。所以,这些证据,她必须呈上去。
“眀篱哥哥,将这些送到京兆尹,剩下的,我们就不管了。”重新躺回贵妃椅,外面的树上已经有新芽出现,春天来了。
京兆尹的速度很快,第二日就在上朝的时候禀明皇帝,皇帝大怒。
“好你个贾赦,不仅与南安王勾结,还私放高利贷,买官卖官,你好大的官威。”皇帝将手中的证据甩到地上,贾赦慌忙跪下,捡起来一看,越看越心惊。
“陛下,臣冤枉。”
“你冤枉,你倒是说说,你冤枉在哪里。”
“臣...臣...”贾赦嘴巴动了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既说不出来,那便留着到死后与阎王说吧。”
贾赦面无血色。
当天下了早朝,便有御林军将荣国府与南安王府包围,很快便有官员带队来进行查抄。阖府上下一片慌乱。
“奶奶,不好了,朝廷派了人来,说是要抄家。”平儿赶忙将这个消息告诉还在床上躺着的王熙凤。
“我们家是犯了什么事,何故如此。”王熙凤猛然坐起,抓着平儿问。
“我,我不知道,我看到人来,就赶忙来通知奶奶了。”平儿也害怕得很。
不止她,还有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皆是慌乱。
一众人跪于荣国府大厅前的空地上,贾母被鸳鸯扶着,勉强没有倒下去。
宝玉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袭人与娇儿皆在他身后跪着,贾政也是一脸的担忧。
“敢问大人,我们府上是犯了什么事情。”贾政直起身问两位负责抄家的官员。
“贾大人,我们也不知,只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执行抄家的命令。”
“那犬子还能参加科考吗?”贾政还想问。
“贾大人,这个我不知道,估计是不能的了。”一句话就如一盆冷水浇得贾政浑身冰凉。
不多时,已经查抄完毕,荣国府众人便跟着前往大牢。昔日无限风光的荣国府众人,现在连地上的乞丐的都不如,更有甚者,直接扔菜叶,臭鸡蛋。
宝玉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着前面的人走。
贾母身子不好,要两人扶着走。一边往鸳鸯与赵敏身后躲,一边气得牙痒。
“元春那个丫不知道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去找陛下求情。”
正说着,一个臭鸡蛋扔到她的头顶,恶臭瞬间弥漫到她的口鼻,差点就倒下了。
南安王也没好多少,本来就瘸了,还要被抄家,蹲大牢。
一时间,不少人唏嘘,昔日风光,一朝沦为阶下囚。
谋反是诛九族的大事,所以这两府的人,没一个能逃脱,他们好像忘了远在扬州的贾兰。
彼时的贾兰正在北上的路上,遇到了从京城而来的人。
“二位可是贾兰与李夫人。”贾兰有些疑惑,这人怎么认识。
“荣国府犯谋反大罪,已被问斩,我奉我家小姐的命令,劝二位不要前往京城,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虽然公子你已经脱离荣国府,但为了不被人挑起事端,姑娘想要奉劝公子等待下一次的科考。”男子见贾兰迟疑,又说道。
“好,我跟我娘现在就回扬州。”仔细权衡一番,贾兰还是决定回去,他还年轻,这三年,他等得起。
“兰儿。”李纨有些动容。
“娘亲,小姑姑是为了我们好,我们幸好走得早,不然,我们现在也应该在那刑场之上了。回去吧。”
当真不留恋的回去,路上为了避免抓捕,不敢进驿站,只是在马车上休息,就这样,又回到了云起寺。
“住持。”
“阿弥陀佛,施主,福祸相依,你的运气,在三年之后,这未尝不是好事。那间禅房还给你留着,施主还是住那里。”
“我明白了,多谢住持。”贾兰又回到那个小小的房间,一如当初来的模样。
京城
黛玉本想去看刑场行刑,但又怕像上次那样,被人一撞就出问题,还是忍住了,有雪雁为她传递消息,也是可以的。
“小玉儿。”池郁轻车熟路的来到黛玉的房间。
“璟淮哥哥,你怎么了?”黛玉察觉到池郁的神色有些不正常,像是喜爱的东西离他远去。
池郁有一个猜测,贾府的事情是黛玉的执着,之前她说要再等一年才会动手,现在提前了一年,再联想到黛玉的身体,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