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探春已是五日过后,身形又削瘦了些,面上仍然是一副冷艳的样子。
她倒是沉得住气,当着贾母等人的面还得装作无事发生。
只是黛玉并不搭理她,显得她有些尴尬。王夫人见黛玉如此,面上沉了些,更觉黛玉缺乏礼仪教养。探春再不讨她的喜欢,终归也是她的庶女。
“玉儿,你跟你姐姐妹妹们去玩吧,不用在这呃呃陪我这个老太婆了。”贾母也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但也觉得黛玉不应该如此将情绪外露。
黛玉出去了,探春等人也出来,迎春虽有所感,但是她也不多话。惜春还小,看起来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黛玉不欲跟这几人过多纠缠,她还要去找宝钗有些事儿呢?
“我要去找宝钗姐姐,就先走一步了。”黛玉向三人行了一礼便走了,并不去看探春那充满探究的眼神。
迎春与惜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姐,小妹,我前些日子落下了不少课程,我也回去了。”探春也扯了一个理由走了。
只剩下迎春与惜春二人,“二姐,我想玩,你陪我玩嘛?”惜春见黛玉与探春都走了,只剩迎春了,生怕这唯一一个可以陪自己玩的人也走了。
“小妹想玩什么,二姐陪你玩儿。”迎春也想玩,只是平日里其他人都认为她不喜欢玩而忽略她,她也还是个孩子,喜欢玩也没有错。
迎春就陪着惜春在花园里玩起了捉迷藏。你来我往,玩的不亦乐乎。偶尔有路过的丫鬟看见二姑娘如此活泼,也很是惊奇,有个别老嬷嬷,非常高兴迎春可以如此玩耍。
黛玉这边来寻宝钗,见过薛姨妈之后,便到室内来寻宝钗。
外罩一件白底花鸟纹的藕荷色小袄,里面一件素色的长衫,丱发上面就简单的几朵珠花,未施粉黛,朱唇未点,看起来别有一番美感。
“这还未入冬,宝姐姐为何就如此保暖了?”黛玉的声音将宝钗看书的思绪拉了回来。与黛玉见礼,拉着黛玉同到榻上坐。
“我这个身子的老毛病了,极为畏寒,这不,今儿的天气阴沉沉的,怕在这儿坐久了身上着凉,就找来穿上了。”宝钗细细的解释。
“畏寒?可曾吃药了?”黛玉明知故问。
“有药,只是有些麻烦,但还能找到,与妹妹你吃药是差不多的。”
“宝姐姐,你在准备选秀吗?”
“是啊,你为何问这个?”宝钗在准备进宫选秀这是贾府都知道的,所以平日里也不多来打扰她。
“那宝姐姐你想线被选上吗?”黛玉不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问道。
昨晚上她慎重思考过,现在她还小,以前的那些事情也并不全是她所知道的那样。宝钗后面的一些心机都是为自己的家谋一个出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没有错。而这,是从她未能入选之后发生的,想要不重蹈覆辙,就要让她先入选。哪怕她现在对宝玉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但是怕在贾母的撮合下自己又挡了宝钗的路。
“我自然是想要入选的。”说罢,宝钗的头低了下去,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那宝姐姐的体寒之症可得好好治,若不然,会成为姐姐选秀路上的一大绊子。”黛玉很慎重的说,她现在是真的想要宝钗的病能好,只是感觉宝钗入宫的动机没有那么强。
“你一个小孩子,整天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小心长皱纹。”宝钗又用手戳着黛玉的额头。
“宝姐姐,我说真的,你也知道,我的身体也有不足之症,但是现在就恢复得很好,到你这个年纪说不定我就完全好了。如果你真的想治,我有法子,只是你得信我,跟着我的来。”
“就说你是个小孩子吧,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没有能根治的药。”
“宝姐姐,你信我。我的不足之症最开始给别人看的时候也说没救,现在也在慢慢转好。”黛玉直视宝钗的眼睛。
宝钗看着眼前这双眼睛,里面满是着急和真诚,不参有一丝杂质。
她其实对入宫选秀没有多大的把握,也不是很想入宫,但是她也能看到,待在贾府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母亲现在有想法让她与宝玉结亲,但这又谈何容易,而且据她这些时日的了解,诺大的贾府也不是外表上那么光鲜亮丽。她想要为自己博一个出路,但是入宫,机会渺茫。一旦成功,就是入宫做主,否则就是当丫鬟的命。
宝钗一时沉默。
“宝姐姐?”黛玉轻唤,她看出来宝钗在犹豫。
“你那个法子是什么法子,需要我怎么做。”现在宝钗不知不觉间将黛玉当成了一个同龄人来对话。
黛玉倾身上前,附在宝钗耳边。小姑娘独有的香味萦绕鼻尖,将宝钗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不少。
听完之后,面露惊色,她的冷香丸制作过程非常的繁复,现在这个方法要简单不少。
“你是如何知道这个法子的?”宝钗依然充满好奇。
“我以前也遇到一个游方道人,他让我自己找药,我因此学习了许多知识,机缘巧合之下,从他那里得来了一些药方,里面不过恰好有这种方法罢了。”黛玉将游方道人的用处发挥到极致。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你还是可以用你之前的药,这是不冲突的,也是为了防止出现什么变故。”黛玉补充道。
二人后面又谈论了许多这方面的细节,宝钗是个心细之人,讲她说的全部记下来,只是其中有一项不是很方便来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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