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
白大夫把头摇的像拨浪鼓，生怕眼前这位爷一不高兴，把他脑袋砍下来当碗使。
他可是知道，这群邪教的人激进的很。
“吱纽……”
阁楼大门打开。
楚云抱着小九走了出来，杨瑶穿着便装跟在他的身后。
白大夫愣了两愣，他有万般没想到，这种小破村子里，竟然还有这等美女，而且还是两位。
“大夫，这便是我们圣女，劳烦你给瞧瞧吧。”
高坚拿来桌椅。
“圣女！”
白大夫哆嗦了一下，目光猛地从小九脸上移开，心脏蹦蹦蹦跳个不停,只感觉压力山大。
圣女啊！
这活儿跟御医给皇上看病有什么区别。
整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奶奶滴，入了贼窝是别想跑了，拼了。”
白大夫深吸一口气，在小九对面坐下，轻轻探出手，放在小九纤细的手腕上。
只是过度的恐惧，让他不自觉的开始发抖，越哆嗦幅度越大。
“大夫，你很冷吗？”
楚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仰头看了看天空。
虽说到了秋分，但今天太阳晴朗，没风的时候还是很暖和的。
“不冷，不冷，就是有点……不暖和……”
话音落下。
冷汗从白大夫头上流下来。
他娘的，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别怕……一定没问题，一定会没问题的。
尽管他再心里这么安慰自己，身体却很诚实，抖的都快从椅子上蹦起来。
高坚凑到楚云身边小声道：“天神大人，我问了一圈，这白大夫是整个北和县最好的大夫，这种有能力的人嘛，多少都有点奇怪……”
“没事儿，不耽误治病就行。”
楚云尴尬的笑了两声，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不多时，白大夫收回了手。
“怎么样，白大夫，严重吗？”
“不严重，风寒而已，我给开上几副药，七天便能痊愈了。”
白大夫说着，缓缓起身：“我现在回去抓药。”
“高坚，带人随白大夫再走一遭吧。”
“是！”
听见这话，白大夫表情一凛：“这就不必了吧，我已经认得路了，回去抓完药，快些赶回来就是。”
他心中不断祈祷，祈祷这些人不会再跟他走一趟，等到回了县城里，打死他也不会再来这破地方了。
“那不行，如今路上不太平，怎么能让大夫独自冒险。
而且可以的话，日后还想让白大夫留在这小广村呢。”
楚云冲他礼貌一笑。
“那……那行吧……但留下就不必了，咱住不习惯。”
白大夫冷汗直流。
“不勉强。”
村里缺医生，但楚云也不是那霸道的人，送白大夫到围墙门楼，目送他们离开。
这才返回阁楼前，抱着小九回到屋子里。
兴是又着了风，她身上越发的烫了，帮她盖好被子，楚云在她一旁坐下。
不一会儿，小九便咳嗽起来，嘴唇发白，口中念叨着水。
楚云起身倒来茶水，将她搂在怀里，喂她一点点喝下去。
“天神大人……对不起……咳咳……”
小九声音虚弱。
“别这么说，好好养病。”
“嗯……”
喝了水，她脸色好转了许多，攥着楚云的手昏沉睡去。
傍晚临近，楚云从睡梦中惊醒，这才发觉自己坐在小九身边睡着了。
他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苦涩：““什么味道？””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房门推开了。
杨瑶端着汤药，缓步走了进来:“天神大人。”
“不必行礼了，今天你辛苦了，刚在裁缝铺干完活，还得来照顾小九，过两天给你放假。”
“都是应该的。”
杨瑶温柔一笑，在床边坐下，将小九扶起来，随后鼓起粉嫩的腮帮子，往滚烫的药汤上呼呼吹了几口气，小心翼翼的递到小九嘴边：“小九妹妹喝吧，喝完就能好起来。”
“嗯。”
小九烧的迷迷糊糊的，张开粉嫩的小嘴，轻轻喝了一口：“好苦！还辣舌头。”
她顿时醒了几分，绣眉紧皱在一起：“杨瑶姐姐，能不能不喝啊？”
“这……”
杨瑶有些不知所措。
“让我来吧。”
楚云从她手中接过药碗。
杨瑶点了点头，走出房门，将门关上。
一看天神在身边坐下，小九缩了缩脖子，困意顿时全无，她摆手往嘴里扇了几口凉风：“天神大人，这个药好难喝呀……”
“良药苦口。”
“可是……”
看着楚云的笑脸，小九还是不敢忤逆，咧着小嘴，深吸一口气，抱过来大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啊……要死了……”
她吐着舌头，不断用手扇着凉风。
“有这么难喝吗？”
楚云有些好奇，尝了一口药底。
“呕！”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舌尖绽放，他差点绷不住吐出来。
“噗……”
兴是一天的陪伴，让小九对楚云少了几分恐惧，竟然捂着嘴笑出声来。
她看到楚云看过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往旁边瞅，一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模样。
“小妮子。”
楚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会傻的。”
小九伸手抱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在这药这么难吃的份儿上，给你吃点儿好东西。”
楚云神秘一笑，攥着拳头伸到她的面前。
“是什么？”
“你尝尝就知道了。”
楚云打开手掌，一块带包装的薄荷糖出现在手里。
“看起来……好奇怪……”
小九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指，将它捏了起来，往嘴里放去。
“不是这么吃的。”
楚云轻笑，伸手将糖拿过来，撕开包装，放进了她的嘴里。
“唔姆……好……好好吃，这……这是什么！”
小九品了两下，两只眼睛直冒光。
“薄荷糖。”
“那是什么？我只听说过饴糖，应该都是一种东西吧，怪不得价比黄金，原来这么好吃啊。”
小九又在嘴里品了品，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以给我吃吗？”
“只要你乖乖喝药，每次都有的吃。”
看她这副可爱的样子，楚云忍不住伸手，揉搓她的头发，发丝掠过指尖，柔顺又丝滑。
笑容在脸上凝固，小九肉眼可见的垂下嘴角，眼眸低了下去。
“怎么了？”
“想起爹爹了，原来我生病的时候，他也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
小九双腿弯曲，伸手抱着腿，缩成一小只。
楚云看着她，想起她那日扑在父亲身上哭喊时的样子，有些心疼这个可怜的姑娘。
但他也不擅长应对这种状况，有些手足无措。
片刻的寂静后，小九突然仰起头，眸子带着丝丝恳求：“天神大人，还能再摸一摸我吗？天神大人的手很温暖。”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楚云抬起手放在她的头顶，小九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
“谢谢你天神大人，如果父亲泉下有知的话，他一定可以安心了。”
晶莹的眼泪顺着小九的脸颊滑落。
“嗯，一定会的。”
楚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
淡淡的清香传进鼻子里，怀中的小九如此瘦弱。
“慢慢都会好的。”
楚云轻声说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微的鼾声传来，楚云低头看去，她已经睡着了。
“晚安。”
他将小九放回原位，盖好被子，退出房间。
将房门关闭，杨瑶正靠在门边，见楚云出来，作势就要拜，楚云上手将她托住：“日后单独见面时，就不用跪拜了。”
杨瑶还是象征性的微微欠身。
“嗯，这样就行。”
楚云知道这种事情也强求不得，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来。
“小九妹妹喝完药了？”
“嗯，她已经睡下了。”
杨瑶眼睛躲闪，脸上闪过一丝绯红：“那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等一下……你今晚能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