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一会儿班长就把文理科分班的志愿表给大家发下去，大家回去跟家长商量一下，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决定，如果要是有什么不懂得，随时来问老师。”
付良田把手里面拿着的志愿表交给班长，又叮嘱了一些之后才让大家放学。
班长一个一个的发了下去。
程俞夏看着志愿表发到了齐晏的手边，然后齐晏递给她了一张。
程俞夏没说什么，直接把志愿表收到了书包里，然后转过头去问齐晏：“齐晏，你暑假准备做什么呀？”
“没什么，应该是在家。”
“这样啊……”程俞夏想了想，点了点头，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齐晏，我要出去接水。”
“嗯，好。”齐晏起身让程俞夏出去。
齐晏的眼神随着程俞夏的背影而移动。
她看起来……
好像没有那么伤心？
教室内的饮水机里面没有热水了，程俞夏转身往教学楼里面的水房去，那里有热水。
外面的走廊吵吵闹闹，程俞夏的脑子却是空空的。
从接到那个表格开始，其实程俞夏就是这个样子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迟早是要分班的，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程俞夏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伤心。
她真的想象不到，要是坐在自己手边的不是齐晏，那还会有谁。
习惯真的是太可怕了。
程俞夏脑袋发懵的去接热水，直到她要打开水龙头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将程俞夏手上的杯子拿了过去。
“嗯？嗯嗯？”
程俞夏转头，发现是齐晏。
“别烫到。”
“哦。”
程俞夏站在原地，看着齐晏将水杯接满水，把盖子盖上，但并没有还给程俞夏。
“回去吧。”
“好。”
程俞夏也没有去接，只跟在齐晏的后面慢慢地往教室的方向走。
她已经……
已经很努力的保持情绪稳定了！
可是……
“程俞夏，既然不开心，就别撑着笑了。”齐晏的声音传了过来。
齐晏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去看。
然后就看见程俞夏在这句话之后，她低着头，眼泪吧嗒一下砸在了地上。
齐晏一下就慌了。
他手忙脚乱的，甚至想去接已经滴在地上的那滴泪。
但是他被定在了原地，也只是抬了抬手。
“程俞夏，你……”
“没事的！我就是有点难过！觉得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啊！不过没事的，一会儿放学去买点好吃的就行了！”
程俞夏匆匆走了几步，抬手把脸上的眼泪给抹掉。
齐晏站在原地想了想，他转头下了楼。
*
程俞夏低着头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已经不哭了，甚至看不出来她刚刚哭过。
想一想真的有点丢脸。
明明可以撑住的，怎么齐晏一说话，她就撑不住了呢！
想到这，程俞夏气哼哼的坐在了座位上。
丢脸丢脸丢脸。
程俞夏看了眼旁边还在空着的座位。
齐晏明明是跟在她的身后的，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啊？
最后一节课老师们去临时开会，调整成为了自习课，就算是晚回来了一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上课铃响的那一秒，齐晏拿着她的水杯进来了。
她看着齐晏从门口进来，然后坐在了自己的旁边，把水杯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你怎么才回来？”
程俞夏小声问道。
齐晏没说话，一只手伸到了程俞夏的桌子前面，缓缓张开。
是一颗糖果。
是程俞夏喜欢的葡萄味道的糖果。
“你？”
齐晏对着她笑笑，扬了扬下巴，示意让她吃掉。
程俞夏把糖纸剥开，把糖塞进了嘴里。
葡萄的馨香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程俞夏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齐晏一直都在看着程俞夏的表情，直到确认她表情放松了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拿出来物理习题册开始写。
程俞夏看着他，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然后她拿出来了刚才的那个志愿表，认真的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很清楚她要走的路。
她也知道，齐晏要走的路。
他们都是在往更好的地方去，就算是暂时分开，最终也会殊途同归。
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程俞夏郑重地将文科两个字填上。
她松了口气。
一张纸条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桌面上。
程俞夏？？？
她转头去看齐晏，发现齐晏对她点了点头。
齐晏竟然会写纸条？
程俞夏把那张纸条打开，上面的字程俞夏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齐晏的字。
纸条上的字不多，只有一句话。
【分开，不代表分开】
看着纸条，程俞夏的心被撞了一下。
“齐晏，你？”
“嘘……”
齐晏温润的笑着，摇了摇头，让她噤声。
程俞夏抿抿唇，把头扭了过来，然后把那张纸条收在了自己的笔盒里。
他的这一句话像是一剂定心丸一样，程俞夏好像忽然没有那么伤心了。
嘴里面的葡萄糖果还剩下一半没有化开。
这个甜味还能持续很长很长时间。
*
这节自习课的时间过得很快，今天是周五，是程俞夏去广播的时间。
本来今天的心情因为分班而不愉快，可是程俞夏砸吧着嘴里的甜味，觉得还好。
没有老师上课，程俞夏早早地收拾好了书包，这才抱着本子往广播站去。
程俞夏刚走到广播站的门口，就发现广播站的门正开着。
里面有人？
程俞夏歪了歪头，推门进去。
“站长？”
程俞夏看着广播站里面正在坐着的人。
平常周五的晚间都是程俞夏自己做广播的，今天站长怎么过来了？
陆子豪抬头：“程俞夏，我有事要跟你说。”
“嗯嗯，好。”
程俞夏还有点紧张。
她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哪天的广播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
程俞夏坐在了陆子豪的对面。
“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陆子豪看出来程俞夏有点忐忑，于是笑着安抚了一下：“你们是不是要分班了？”
程俞夏点点头：“嗯。”
“选好了嘛？”
“选好了，我想选文科。”
“嗯，挺适合你的。”陆子豪看程俞夏没有那么紧张了，便说了今天的目的：“下个学期我就是高三了，接着会退出广播站，老师让我来问问你，想不想当广播站的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