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程俞夏叹了口气挫败的把手机关掉。
根本没有指望着齐晏能回。
不过……
程俞夏的手机亮了，然后响了一下。
程俞夏赶紧拿过来看。
竟然是齐晏！
真的是齐晏！
而且他发回来的还是一个五秒的语音。
旁边的声音有点吵闹，程俞夏赶紧奔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还把耳机拿了出来。
她这才点开那个五秒的语音——
“程俞夏，新年快乐。”
不过就这么七个字，程俞夏来回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等等！
程俞夏又仔细听了一遍。
齐晏的语音里面好像并不安静，他好像是在外面，而且她好像听见了便利店的声音。
听错了吧？
他不应该在国外嘛？
程俞夏又把语音放了一遍，程俞夏更确定了，他就是在便利店，而且还是国内的便利店！
她手指飞快的打字。
【程俞夏：你在哪？】
可是齐晏却没有回。
除夕夜，一般情况下都会在家里，他怎么会在外面？
直觉告诉她不对，齐晏不太对。
她赶紧发了几个表情包过去，可是齐晏依旧没有回。
程俞夏真的会生气。
她脸色有点不好，直接点开语音通话，给齐晏发了过去。
这次齐晏接了。
他的声音还是温柔的，只不过语气里面却是带着失落。
还有一些疲惫。
“你在哪儿呢？”程俞夏也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在便利店。”
“之前我们碰到的那个？”
“嗯。”
“别动，在原地等我！”
程俞夏根本不给齐晏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微信，拿着大衣就出去。
“妈，我出去买点零食！”
“行，你注意安全。”程妈妈正玩儿的开心，现在也不算太晚，也没担心。
程俞夏一路就往便利店的方向跑。
树上全都挂满了银白的雪，路上也有一些打滑，可是程俞夏没想这些，她一路跑到了便利店门口。
在隔着玻璃看到了齐晏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慢慢地往便利店里面走。
外面很冷，可是程俞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脸颊上和唇上都红红的。
程俞夏自己没有发现。
可是齐晏却看到了。
在程俞夏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
他唇微微勾了一下——
程俞夏，找到他了。
＊
“齐晏，你大过年的不在家，怎么在这里？”
程俞夏一脸严肃的坐在了他的旁边的座位上，这才发现他面前摆了份根本没有吃的便当。
他一口都没吃，而是一直在端着一杯可乐。
“爷爷被人邀请去开会了，飞机晚点没有赶回来，家里没有人。”齐晏慢慢地解释，随即他问道：“你要喝点什么？”
“都行。”
齐晏起身去给程俞夏买了一杯热可可，放到了她的面前。
一来一回的几分钟里，程俞夏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
程俞夏捧着那杯热可可，暖了暖手。
“你出来怎么不多穿一点？”齐晏看了眼程俞夏的衣服。
往常她上学都要把自己裹得很严实，现在只穿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一看就是很着急。
程俞夏被问的一愣。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着急吧。
“随手抓的。”程俞夏掩饰的喝了口热可可，然后问道：“方文卓说你去国外了，你是回来了嘛？”
“没有，我没有去。”
“为什么？”程俞夏自然的问：“你爸妈在国外，你不想他们嘛？”
齐晏沉默了一瞬。
程俞夏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问的不对？
他是不是和他父母关系不好啊？
“还好。”齐晏忽然说道。
“嗯？”程俞夏没想到齐晏会回答。
“只不过我不想去而已。”齐晏淡淡的解释。
程俞夏顿了顿，她扬起了笑容：“没事，不想去就不去，过年嘛，自然要在国内啦。”
听着程俞夏明显在宽慰的话，齐晏忽然笑了起来。
好像真的被宽慰到了。
程俞夏呆了。
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齐晏这样发自内心的笑。
之前他的笑都是温柔的收敛的，可是他现在却笑得如朗月入怀。
程俞夏的脸瞬间发烫。
她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他，而是捧着那杯热可可透着玻璃窗抬头望天。
今天没有月亮。
可是月亮一直都在。
程俞夏忽然喃喃的问道：“齐晏，你说，月亮也会有心事嘛？”
小姑娘的声音暖暖的，就像她手里面的热可可。
齐晏慢慢地回答：“会的，每个人都会有心事。”
程俞夏没有转过头来看他，像是给他留了无限的选择和空间。
她缓缓的问道：“那你的心事是什么？”
她轻轻地问。
好像不回答也没有关系。
可是……
齐晏他想回答。
在放假的那天开始，他就想回答了。
“程俞夏，你说我要不要放弃围棋？”
“嗯？”程俞夏其实早前猜到了一点，可是她没想到齐晏会来问她。
“你喜欢围棋嘛？”程俞夏正色问道，“像我喜欢播音那样。”
“我不知道。”齐晏也认真的回答，“我从小就在学围棋，并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那你喜欢物理嘛？”程俞夏忽然问道。
这次齐晏却没说话。
程俞夏忽然笑了：“齐晏，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呀。”
齐晏的眼睛亮了，他看着程俞夏的笑脸。
那是比夏天还热烈的笑脸。
他的心里好像有了答案。
而且是两个问题的答案。
想到这儿，齐晏又笑了起来。
程俞夏没明白齐晏在笑什么，她倒是很担心另外一个问题：“齐晏，你已经学了这么多年的围棋了，如果现在现在放弃的话，你爸妈会不会不开心啊。”
“不会，他们说随我选择，”齐晏自嘲的笑了笑，“他们不在意我。”
“不对。”程俞夏忽然定定的说道。
“嗯？”
齐晏很少看到程俞夏这副认真的样子，他有点懵。
“虽然他们在国外，但是齐晏，他们不会不在意你，你现在能这么毫无顾忌的去选择，你有没有想过，身后依仗的底气就是他们。”
齐晏微楞。
程俞夏继续说：“因为你知道，不管你怎么选择，他们都不会生气，而且会支持你，你的家庭条件还有轻松选择的氛围，都是他们给你的，所以齐晏，他们没有不在意你。”
“他们可能只是人在国外，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亲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