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天赐转过身,美眸凝视着许宁,眼中似有万千的光华流转。
她轻启朱唇,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怎么,许祖师的眼光已经高到瞧不上我们仙盟的人了?”
许宁微微勾唇,轻笑一声。
不愧是他看中的肥羊韭菜,这话如果回答得不妙,刚得了欧阳朽支持的他估计会引起对方心里的不满。
“天赐仙子这话可不对,”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欧阳朽,“欧阳盟主愿赏识于将仙子引荐于我,代表着我青古宗与仙盟是盟友之间的平等关系,怎么在仙子口中却分了个高低呢。”
“你!”
欧阳天赐眼神一凛,绝美的面容之上带着恼色,“嘴皮子倒是利索,哼,不过就是个寻求仙盟庇护的新起宗门,竟然还妄想和仙盟平起平坐。”
“天赐,”
欧阳朽低声呵斥道,“不得对许祖师无礼。”
许宁此子不过刚破界飞升没多久,就有如此大的胆识敢挑战当时威名赫赫的神衍宗,并且还一举识破了神无琊这个装神弄鬼的凡人。
光是这份胆识、心性与实力,他都不敢想象未来的许宁会走到哪一步。
与其说现在仙盟是与许宁合作,还不如是是仙盟先卖许宁一个好,等日后许宁强盛了,还会少了他们仙盟的好吗。
但是让他感到烦恼的是,天赐和许宁之间的不对付。
不过,欧阳朽望着女儿气恼地盯着许宁的模样,微微一笑。
天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情绪化了,罢了罢了,年轻至尊之间的相处,还得看他们自己。
许宁负手而立,面色平淡地摆了一下手,“无事,天赐仙子想必是沉溺修炼不染尘世,才会有如此天真烂漫的性格。”
欧阳天赐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许宁话里的意思后用美目瞪视着对方,“你是说我是个只通修炼的傻子?”
她生气起来气势十足,绝美的面容上更是因为气恼而浮上层层云霞,使得她原本如若冰霜般冷艳的气质瞬间变得娇艳鲜明了起来。
连同白嫩的皮肤都沾染上了妩媚的红。
许宁微垂下眼眸,俊朗的脸色此刻带着爽朗的笑意,“仙子现在这幅模样可比刚才冰冷无情的样子有生气得多了,”
他微微凑近对方,轻声用只有欧阳天赐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仙子似乎从出生以来,就有心事啊。”
什么?
欧阳天赐心里一惊,她震惊地往后轻退了一小步,这家伙知道些什么?
她重生这件事难道暴露了?
不,不可能。
欧阳天赐迅速冷静了下来,重生这件事除了天道以外绝不可能有任何人知晓。
但是,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琼玉似的指尖被挤压得微微泛白,许宁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宁却没有继续撩拨欧阳天赐,而是和欧阳朽一起品茶论道。
他端起玉色的茶盏轻饮了一口,仙茶柔和的灵气瞬间涌遍全身,带来神清气爽之感。
许宁的余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心神不安的欧阳天赐身上,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唇。
想要掠夺天道之气,这还远远不够啊。
不过,凭借那语焉不详的话以及欧阳天赐动摇的心神,足以让对方主动来找他了。
果然,在回青古宗的路上,许宁被欧阳天赐拦了下来。
“不知仙子将我拦于此,有何指教?”
许宁负手而立,落于云端之上的身姿飘逸而出尘,如若一把归鞘而无害的神兵。
他这副毫无意外的模样自然落入了欧阳天赐的眼中,她心里骤然生出些许不满。
这仙域不知多少人倾心于她,不知多少人如若狗一样来讨她的半分欢心,这许宁,凭什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但即使再气恼,欧阳天赐也不会再轻易地在许宁面前表露出来。
她轻咬了一下娇嫩的唇瓣,一改之前的骄纵软声问道,“许祖师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人真的知道了她的秘密……
欧阳天赐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杀意,她定要让许宁陨落于此!
许宁一直观察着欧阳天赐,自然没有错过对方这样的反应。
他在心里轻嗤了一声,这些气运之子果然都是差不多的傲慢,要征服这个女人掠夺天道之气,就要将她的傲骨狠狠地踩碎,再给予她一个只能依靠他的希望。
所谓的气运之子,不过是好运占据了天道的偏爱罢了,在他面前,不过也只是一道壮大他的食粮罢了。
“那番话啊,”
许宁慢悠悠地开口,满意地注视着已经开始紧张起来的欧阳天赐,“不过是在知晓仙子的事迹时,一些简单的看法罢了。”
“就这样?”
欧阳天赐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同时却又不知为什么陡然升起一阵遗憾与失落。
她身上所背负的秘密、与琼瑶的血海深仇,只能她一个人孤单的承受下去,甚至,连一个可以诉说真正自己的人都没有。
观察着欧阳天赐的许宁几乎瞬间就猜到了欧阳天赐此刻的想法,他不由在心里玩味地一笑。
这些气运之子真是有趣,一面既想要得到他人的慰藉,一面却又想要将所有知晓自己秘密的人都屠个干净。
结果,无非落得个庸人自扰罢了。
“当然,”
许宁故作不解地开口,“不然仙子以为是何?”
“没什么,”
欧阳天赐望着许宁平平无奇的态度,甚至没有半点她主动过来找他时的受宠若惊,心里顿时更加不爽了。
“今日之事,”
她转过身背对着许宁,“我不想听他人提起。”
欧阳天赐下意识命令般地口吻一方面来源于数年里男人们对她的追捧,另一方面则是来源于她自身不凡的实力。
寻常的男人会宠着她、顺着她,甚至会为了仙盟大小姐的身份卖欧阳天赐一个面子。
但许宁,可绝不会惯着对方。
“抱歉仙子,”
许宁平和地开口,声音里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力量和丝毫不逊色于欧阳天赐的傲慢与久居高位的压迫,“这一点恐怕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