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卿做的这些，没有跟裴清妍说过。
裴清妍也不知道。
直到他们要拍婚纱照的时候。
江云婉突然提出要拍夜景。
她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拍夜景？白天的景色也挺好看的啊。”
江云婉一脸神秘，“晚上你就知道了。”
裴清妍：“……？”
……
夜幕降临。
裴清妍趁着妆发的时候，吃了几口东西。
她换上了一身梦幻的白色婚纱。
不是主纱。
但也是在那些婚纱里挑了件喜欢的。
江云婉跟她说，反正婚纱都已经是她的了，不穿一次好像有点浪费。
婚礼当天没有办法都穿。
她索性就选了几件不是婚礼上穿的，用来拍婚纱照。
妆发已经结束了。
“等等。”
江云婉突然开口，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拎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密码箱。
裴清妍看了过去，“这是什么？”
江云婉没说话，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
几秒后，化妆间里响起了惊呼声。
裴清妍也怔愣地看着那个打开的箱子。
“这个是……”
她心里也有几分猜测。
江云婉将那顶极致华丽的皇冠捧起，然后给她戴上。
化妆师连忙上前调整了下位置。
江云婉看着裴清妍现在这个模样，惊艳得不行。
“公主怎么能没有皇冠呢？”
她笑了笑，“这是姑爷准备的，说是给你的惊喜。”
裴清妍看向化妆镜。
镜子里的女人面若桃花，妆容精致，与生俱来的贵气暴露无遗，头上还戴着一顶镶满钻石的皇冠。
这一刻，她仿佛就真的是一个公主。
那样的雍容华贵。
那样的高不可攀。
“好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去了。”
江云婉扶着裴清妍的手。
其他工作人员拎起她的裙摆。
一行人往外面走。
裴清妍还没回过神来。
刚才那一幕，她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好像有些不太确定。
直到，江云婉把她带到了城堡外的花园里。
这里是可以完全看到整座城堡的模样。
裴清妍不经意地抬起头，看了过去。
只一眼，她就怔愣住了。
眼前的城堡和她记忆中的，截然不同。
多了几分梦幻，和不真实。
她整个人都有些懵的。
江云婉凑过去，低声跟她说，“这就是姑爷给你准备的惊喜。”
“祖宗，你一定会幸福的。”
说完，她就带着其他工作人员让开了位置。
只留下裴清妍一个人。
她张了张嘴，眼眶微微泛着泪光。
感动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他竟然……真的给她准备了一座城堡。
公主的城堡。
这会儿，裴清妍的耳旁似乎响起了每一次他俯首贴在她的耳边，虔诚又温柔地唤她公主。
那一声声的公主。
他把她放到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那是他藏在心底里最深的妄念。
那样孤傲的人，却一次次地用俯首称臣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
一次次地低下他的头颅。
原来……是这个意思。
裴清妍眼睫轻颤。
脸庞无声地滑落下了一颗热泪。
这时，身后缓缓地传来脚步声。
几乎是一瞬间。
裴清妍拎着裙摆就转过身。
白色的纱裙在空中掀起了好看的弧度。
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装，正经又严肃。
短发被梳成了三七分，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他眼神在触及裴清妍的脸时，脚步微不可察地凌乱了几分。
即便是黑夜里，脸庞上泪痕依旧很明显。
男人顿了顿，快步地走了过去。
他垂眸，捧着她的脸，指腹小心翼翼地擦拭泪痕。
“喜欢吗？”
裴清妍看着他，忍不住泪眼婆娑，“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怎么能不喜欢呢？
“很早的时候。”他说。
很早之前，在还没有确定会不会有婚礼的时候。
他就已经想好了。
要给她准备一个城堡。
又或者，在跟着杰克来到这里时，他就盯上这里，打算将来他们要是结婚，就找杰克借这个地方。
早到连裴清妍都不知道的时候。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一直有摄影师在记录着这个画面。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我现在是不是很狼狈很不好看？”
裴清妍指尖擦了擦刚滑下来的热泪。
苏鹤卿眼神专注地看着她，“没有，没有不好看。”
在他的眼里，无论什么时候的她，都一样的好看。
裴清妍听着这话，忍不住又笑又哭，“你又在哄我。”
话是这么说，但她听到还是很开心的。
苏鹤卿揽着她的腰，低眸看着她。
“还有一个星期。”
裴清妍眼睫颤了颤。
“一个星期后，我们就要在这里举办婚礼了。”他说。
裴清妍看着他，“你是不是很紧张？”
他很诚实，嗯了声，“很紧张。”
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苏鹤卿。”她突然喊了声。
“嗯？”
“你好像一直都在跟我准备了很多的惊喜。”
裴清妍想起来他们领证之后的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
她就已经收到了很多很多来自于他精心准备的惊喜。
“而我还没有给你准备过什么。”
苏鹤卿盯着她的脸看，“你也准备了。”
他说的是那封情书，还有戒指。
裴清妍笑了笑，“那不算。”
她目光细细地描绘着眼前男人的轮廓，“等到结婚那天，我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好。”他轻声应道。
裴清妍见他没有多问，也没有打算告诉他，这个惊喜到底是什么。
摄影师没有让两人到底要怎么摆姿势。
不过，裴清妍倒是习惯了站在镜头底下了。
苏鹤卿不太习惯。
但他的目光一直都追随着裴清妍。
眼底里的宠溺和满满的爱意，总是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摄影师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直在按快门。
拍摄越来越顺利。
就在这时。
“嘭——”
城堡的上方突然绽放出了璀璨的烟花。
这时，裴清妍正好回过头，笑颜如花地看向她的爱人。
苏鹤卿站在她的不远处，一直注视着她。
就好像，很多年以前。
她站在光亮里。
他隐在黑暗中。
而这一次，他的光会投入到他的怀中，紧紧地拥抱着他。
“苏鹤卿。”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