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裴清妍的手突然落入水里，掀起水面的一番涟漪。
她错愕，“你说什么？”
“想不到吧？原来那个蒋雯之所以会这么嚣张，全都是因为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受刺激，所以那个蒋总才会把她娇惯到现在这副德行。”
江云婉冷哼了一声，“我早就知道，作恶多端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报应的。”
之前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证据能够证明蒋雯是直接伤害裴清妍的人。
就算是间接。
但是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罪。
她本来就很不爽这样的人还能被放出来祸害人间。
没想到突然就收到了消息，说她心脏病发作快死了。
裴清妍神色怔愣。
她脑海中浮现了那天蒋总突然去找苏鹤卿的事情。
当时，苏鹤卿只是说蒋总来找他，是因为裴氏集团。
可是现在想想，蒋总找苏鹤卿，好像不太像他说的那样。
难道……是因为蒋雯？
江云婉没听到裴清妍的声音，喊了几声。
“祖宗？你没事吧？”
突然被打断了思绪，裴清妍回过神来，嗯了声，“没事。”
江云婉松了口气，“放心吧，蒋雯肯定有报应的，听说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裴清妍听到这话，没有搭话，眸色略微深邃。
挂断电话后，她没有再泡下去，起身，冲了下身上的泡沫就穿上苏鹤卿准备的加厚家居服。
……
裴清妍慢吞吞地下楼
苏鹤卿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
他在煮粥。
锅里一直咕咚咕咚的。
空气中也萦绕着淡淡的米香。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回，给粥里放了肉沫搅拌着。
“泡完澡了？早餐还没好，你先坐一会儿，等我一下。”
裴清妍应了声，走到中岛台，拉开椅子坐下。
她单手支着脸，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
江云婉说的话也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抿了抿唇，开口，“刚才，云婉给我打了电话。”
男人嗯了声，“说什么了？”
“她说，洛菲尔的蒋雯……昨晚心脏病发作，送进医院，还下了好几次的病危通知书，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话音落下，厨房里一片安静。
只剩下煮粥的锅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苏鹤卿停顿了几秒，然后盖上盖子，抽了张厨房用纸擦了擦手。
“嗯，挺可怜的。”
裴清妍脸色不是很好看，“苏鹤卿，你那天是不是拒绝了蒋雯的爸爸，不给她做手术？”
苏鹤卿动作一顿，把纸扔到垃圾桶里，转身看了过去。
“对，我拒绝了。”
裴清妍拧着眉，“你拒绝了他，他会不会跟医学协会……”
男人轻笑，走过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你不怪我不给她做手术？”
裴清妍眼睛微微瞪圆，“我为什么要怪你？”
蒋雯伤害她的事情，她都还没有找她算账。
她也不会这么圣母白莲花。
还要对伤害自己的人来一句没关系。
脑子有病才会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担心他会像医学协会投诉你不给她做手术，见死不救。”
在裴清妍看来，蒋雯一点都没有苏鹤卿的前途重要。
苏鹤卿可以救很多很多的人。
会对医学界做出很大的贡献。
可是蒋雯呢？
因为一己私欲，就会做出毁了别人的事的人。
一点都不值得可怜。
可治病救人又是医生在希波克拉底下的誓言，是他们的职业精神。
所以，她怕……
苏鹤卿眼底柔和了几分，抬手摸摸她的脸颊，“他不会。”
裴清妍一怔，“为什么？”
苏鹤卿停顿了几秒，才说道，“他不是在医研附院里找我的。”
“什么意思？”裴清妍有些没听明白。
“姓蒋的为了让蒋雯活下去，也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找医生的渠道自然不会很光明正大，更何况，先天性心脏病这个病本来就很难治，一般的医生几乎都选择保守治疗。”
但保守治疗只是延长了蒋雯死亡的时间，不会真正地痊愈。
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另辟蹊径。
裴清妍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她下意识地反手抓住了男人的手，“那你……”
苏鹤卿看到她眼底的担心。
他弯了弯唇，轻轻拍了下她光洁的手背，“我没事，只不过以前没钱的时候，帮别人做了几次手术，都是正规的手术。”
闻言，裴清妍这才松了口气，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差点吓死我了。”
苏鹤卿温柔地笑了笑。
他没有说过这些事，就是担心她会嫌弃。
嫌弃他赚钱的渠道不是很光明。
可是，她眼里满满当当的只有担心，又让他的心头暖得不行。
裴清妍本就大病初愈，一大早上又听到了几个这么炸裂的消息。
她脑壳差点又疼起来了。
“粥好了没有？我好饿。”
苏鹤卿回头看了眼，“快了，你先过去等我。”
他回到厨房里，搅拌着锅里绵密的肉粥，又切了些青菜丁放进去。
除了粥，还有清淡的香菇蒸饺。
裴清妍看着面前这碗青菜瘦肉粥，沉默了几秒。
“为什么会有青菜？”
苏鹤卿抿唇，隐去嘴角的笑意，“你刚刚病好，青菜对身体好。”
裴清妍幽怨地看着他，“你昨天也说姜汤对身体好。”
但喝了还是发烧了。
苏鹤卿表情一顿，“那我……给你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