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号房间里。
裴清妍慢慢地恢复了意识。
但身体还是软弱无力。
幸好她只是轻抿了一口红酒。
要是喝完一整杯，估计现在她还晕着。
陈仁川也不意外她这么快就醒来。
他低眸看着怀里的女孩，嘴角勾了勾，“醒了？正好。”
裴清妍一眼就认出了这里的天花板。
她没想到陈仁川竟然会这么疯。
还把她迷晕了，带到酒店的房间里。
“陈仁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嗓音忍不住有些轻颤。
“一男一女在酒店里开房，你觉得我想要做什么？”
陈仁川走到床边，直接把她放下，然后慢条斯理地解着脖子上的领带。
他勾起唇角，“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说，苏鹤卿还会要一个被人玩儿过的破鞋吗？”
裴清妍呼吸凌乱了几个节拍。
她想要逃，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绝望慢慢地涌了上来。
她咬着牙，瞪着眼前的男人。
“你就不怕裴家不会放过你吗？”
陈仁川扔掉领带，解开了衬衫的几颗扣子，弯下腰，单手按在床上，低眸看着她。
“你觉得裴家会不放过我吗？”
他又笑了笑，“裴家大小姐和人开房，又被人当众抓奸，你说裴家是会承认我是你未来的夫婿，还是会承认你德行败坏，利用裴家大小姐这个名头来威逼利诱男明星跟你开房？”
裴清妍心脏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没想到他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整个裴家都在裴家主的控制之下，没有人敢有异议。
在这种情况下，前者和后者……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前者。
但是，她裴清妍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的人。
她看着他，几秒后，突然笑了笑。
陈仁川微眯着眼看她，“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
裴清妍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吗？”
陈仁川没有说话，眸色微深。
“你说的是事后被撞破，但如果没有这个事后，你觉得，裴家会不会倾尽所有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陈仁川怔愣了半秒。
裴清妍脸上的冷笑缓缓地消失。
随即，她用尽全力将面前的男人推开。
陈仁川一时不察，直接被她推倒在地上。
“啪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他瞳孔猛缩，“你要做什么？裴清妍，你疯了？”
摆放在床头精致的古董花瓶，被裴清妍用力砸碎，碎片紧紧攥在手里。
一瞬间，掌心被划破。
刺目的鲜红顺着玻璃碎片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雪白的裙摆上也染满了猩红。
像是绝望中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冷艳。
如同雪地里绽放的鲜艳红玫瑰。
裴清妍脚步不稳，微微踉跄了一下，紧攥着手中的碎片，盯着不远处的男人。
她红着眼眶，微微扯唇。
“我是疯了，陈仁川，你现在倒是看看，是你先得逞，还是我先死。”
裴清妍心脏快速地跳动着。
掌心里的刺痛蔓延了全身。
啧，真疼啊。
血迹在她的手臂上蜿蜒地划过，然后滴落在地上。
尚未消退的药效，还有失血过多。
裴清妍眼前已经开始出现模糊了。
她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即便是这样，她也要强撑着。
怎么会这么没用啊？
裴家主和裴夫人要是知道了，估计又要担心死了。
还有苏鹤卿……
他也会担心吗？
也会心疼吗？
裴清妍还没想到答案。
她就已经慢慢地开始失去意识了。
但手心里的碎片依旧紧握着。
她摇摇晃晃，快要摔倒时。
“嘀哩——”
门锁的声音响起。
随即，房门被人暴力地从外面推开。
陈仁川惊慌地回过头。
苏鹤卿目眦尽裂，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在手里，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你个混蛋。”
他抬脚，用力地踹向陈仁川的胸膛。
这一次，他没有收住力气。
也是发了狠了。
“不是我……”
陈仁川话还没说完，直接整个人摔向不远处的书桌上，从桌面滚了下去，砸翻了椅子，然后跌落在地上。
他咳了咳，直接咳出血来，眼底满是震惊和恐惧。
他终于明白了。
上一次，苏鹤卿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陈仁川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要躲起来。
这边，苏鹤卿收回脚，回过头。
裴清妍迷迷糊糊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但她再也站不稳了，直接往地上摔去。
地上全是玻璃碎片。
苏鹤卿瞳孔猛缩，呼吸一窒，快步上前，在她摔下去之前，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自己单膝跪地，膝盖直接被碎片扎破。
他哼都不曾哼一声，连忙低眸看着怀里的女孩。
裴清妍身上这身礼服，是他选的。
当时在看到这条礼服的时候，他就觉得很适合她。
白衣胜雪，不染尘埃。
公主的裙摆就该是这样的。
可现在……
白色的裙摆上点点滴滴地染满了刺目的鲜红。
她的掌心血肉模糊。
手臂上挂满了蜿蜒的血痕。
这一幕，就这样扎进了他的双眸里。
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的眼眸通红。
苏鹤卿肝心若裂，声音颤抖着，“妍妍。”
裴清妍眼皮微微撑开一点点缝隙。
她干裂的唇瓣轻轻张开，呢喃。
“苏鹤卿。”
“是我。”
苏鹤卿看着她，一颗热泪瞬间滴落在她的手上，混合着掌心里的血液。
“我来了，你别怕。”
裴清妍艰难地扯了扯唇，“疼。”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了。
她攥着碎片的手随之滑落。
苏鹤卿心脏瞬间漏了一个节拍。
“妍妍？”
裴清妍紧闭着双眼，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