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澜宫后。
裴清妍知道两人有话要说。
所以就先上楼洗澡了。
二楼是两人的私人空间。
苏鹤卿私心不想让人踏足这个空间。
刚好一楼有一间茶室。
他就把人带了过来。
两人面对面坐下。
苏鹤卿烧了一壶水,开始泡茶。
“傅先生,为什么想见我一面?以你的能力,想要找到一位医术好的医生,应该并不难。”
傅砚辞目光看向一旁的落地窗。
这几天都在下雨。
头顶上有一盏吊灯,刚好可以看到窗户外的竹林。
淅淅沥沥的水声,时不时刮起的寒风。
吹得那些竹叶哗啦啦地响。
他眉眼舒展了几分,嗓音清澈,“因为别人和你不同。”
苏鹤卿拎起水壶,将热水倒入茶壶中,“有何不同?”
“他们不懂我,但你会懂。”
傅砚辞收回视线,看向他。
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但却十分认真。
苏鹤卿倒掉茶壶里的茶水,再次往里倒热水。
“是吗?”
他语调淡淡的。
傅砚辞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轻轻地笑了笑,“裴老师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吗?”
苏鹤卿动作一顿。
从进来茶室开始,他几乎都心无波澜。
无论傅砚辞说什么,他都是淡淡的。
只有现在。
当他提及裴清妍的时候。
傅砚辞得到了答案,嘴角微微勾了下弧度。
“我也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苏鹤卿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泡茶。
“但是,我没有你幸运。”
傅砚辞眸光黯淡了下来,侧着头,继续看着屋外的风景。
“她离开我了,永远地离开了。”
苏鹤卿倒茶的动作微顿,随即继续倒茶。
“你们分手了?”
傅砚辞笑了笑,“不是分手。”
他转过头,语气平静,“她死了。”
苏鹤卿端起茶杯放到他面前。
“安眠的。”
傅砚辞低眸,伸手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他看向对面的男人,“苏教授,如果那个人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不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那如果不是假设呢?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
傅砚辞很执着想要一个答案。
苏鹤卿抬眸,右手半举着茶杯,眸色清冷,语气果决。
“那我就陪她一起死。”
他从来不敢想她要是离开了会怎么样。
但如果真的有这一天。
那么,他的答案只有一个。
听到这话,傅砚辞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笑了笑,“所以我说,苏教授懂我。”
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的茶水。
“但是,她也懂我。”
苏鹤卿喝茶的动作顿住。
“所以,我陪不了她,她不让。”
后面三个字,略带几分哽咽。
傅砚辞一口闷了杯中的茶水。
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一般。
苏鹤卿缓缓地放下茶杯,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杯沿。
好半晌后,他才缓缓地开口,“你的病想要治好,那就要把你心中的执念放下,才有康复的可能。”
傅砚辞看着他,没说话。
苏鹤卿拿了张纸和笔,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片刻后,他把纸递过去。
“这是药方,按照上面去服用,短时间内,你的失眠可以得到改善。”
不过治标不治本。
傅砚辞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接过,“谢谢。”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所以他不想告诉任何人。
但之前无意中打开了恋综的节目,当他看到苏鹤卿见到裴清妍时的眼神。
他那个时候就觉得,这个人能懂他。
他果然没有猜错。
苏鹤卿又给他倒了杯茶,“药吃完了,再来找我。”
任何药方只能吃一段时间。
身体就会慢慢地出现抗药性。
药方的效果自然也会随之减少。
“好。”
……
裴清妍洗完澡下楼。
一楼已经不见傅砚辞的身影。
厨房里,苏鹤卿站在灶台前,翻炒着锅里的菜。
空气中充斥着食物的香气。
裴清妍美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她拉开中岛台前的高脚凳,坐下,“傅老师呢?你们聊完了?”
苏鹤卿低低地嗯了声。
他把锅里的菜盛出来。
吃饭的时候,裴清妍发现和傅砚辞见完面之后,苏鹤卿好像格外安静,神情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好。
她心里满是疑惑。
直到深夜。
裴清妍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鹤卿的动作看似温柔但实则强势。
一点点地让她感染了他的气息。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会是他的。
“苏鹤卿。”
裴清妍双眉轻蹙,呢喃了声。
男人顿了顿,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吻着她的额头,眉心,眼睛,鼻子,脸颊……
然后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她的唇。
“宝宝。”
低哑的嗓音在耳边一遍遍地响起。
直到良久。
裴清妍软绵绵地躺在床上。
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
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想动了。
苏鹤卿从背后拥她入怀。
裴清妍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鼻尖一直萦绕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怀里。
“你怎么了?”
裴清妍嗓音娇软,没有昨日的沙哑。
听得出来有人手下留情了。
抱着她的男人吻了吻她的发丝,“没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问?”
裴清妍闭着眼,“苏教授,你老婆是演员。”
老婆两个字似乎让某人感到十分愉悦。
他眉眼柔和,嘴角重新噙着淡淡的笑意。
“嗯,我知道,很优秀的演员。”
裴清妍挑眉,睁开眼,“那你就该知道,我对人物的情绪表达十分敏感。”
苏鹤卿顿住了。
“所以,你下次说谎,记得把你脸上的表情收一下,别被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