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哗啦啦地下着,司玉举着伞站在公交站台等着打车。
今晚老师心血来潮考试导致她错过回家的末班车。
此刻雨下的又大,这个点他们学校这边并不太好打车。
雨水太大,司玉的裤子和鞋子已经湿了,贴着皮肤又黏又湿。
这段时间她的精神不算太好,失眠次数逐日增加,一天能保证四五个小时睡眠就不错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噩梦惊醒。
在这样天气,她只想赶紧回家,可是根本没有车,她现在急躁不安,身体和心理上都不舒服。
她索性把裤脚挽起,鞋袜脱掉用手拎着,地面上雨水漫过她的脚,凉凉的,烦闷的感觉也少了些。
“你这是什么操作?”
背后传来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小心点。”陈知行握住她的胳膊避免她摔倒。
司玉站稳缓过劲看着陈知行。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害怕和恐惧,稍纵即逝,她很快恢复了正常。
陈知行上次那番话让她沉寂多年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或者说放大了,以前觉得自己还能自欺欺人一番,如今连骗自己的借口都没有了。
这段时间,她尽量地躲着他,可是学校就那么大一点,她躲不开。思来想去后她决定向学校这边申请在家学习,距离中考反正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于是她今天一大早上学时以上次意外身体没有恢复好向学校提交了申请,学校这边也知道那日情况,这是铁打的事实,她出了这种事学校也是有责任的,而她平时在校成绩算不错也乖,监护人这边更好解决只需要花点钱找人冒充就行了,申请这件事很快就被批准了。
明日她就不用见到他了,他也不用见到她,这对于两人来说或许都是件好事。
陈知行松开手,脸撇到一边。
“你怎么在这?”司玉问道。
“等杨叔。”
“哦。”
沉默……
“林初阳呢?”
司玉没有回答,她低着头眼神落寞看着落在地上雨。
林初阳去他父亲那已经快两个星期了,这段时间两人依旧僵着,谁也不理谁,在学校碰面,两人就当对方是空气一样。
陈知行也是随口一问,后面又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车回去。”司玉拒绝了。
“我不是在询问你,而是下命令。”
陈知行的声音大了些。
陈知行是跟着司玉出来的,他看着司玉交了卷他立马也交了卷,他知道这段时间她和林初阳应该是闹矛盾,他想着这么大的雨有那么晚,如果林初阳没有等她的话,一个女孩还是危险的。
他也不想关心她,可是他的心控制不住,越想他越觉得自己犯贱。
“你不要多想,我可不是关心你,我只是觉得你要是你出点事我怎么在学校使唤你,那多没意思。”
“哦。”司玉听的也很没意思,她也没往这方面想。
她只希望赶紧打上车赶紧逃离这场大雨,逃离陈知行。
雨下的很大,依旧不见车,空荡荡的街上此刻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司玉已经烦躁到了极限,这场大雨和打不到车已经让她烦躁,再加上陈知行在自己身旁那种烦躁之感越发深。
“我走路回家了。”司玉觉得自己也是蠢,在这等着打车时间她都走了一半的路程,还有为什么非要在这个地方打车,边走边打不就行了嘛。
蠢实在是蠢。
“那么大雨,你去哪!”陈知行叫住司玉。
“说了回家。”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我都说了送你回家。”
司玉扬起头认真地看着陈知行眼睛说道:“是,陈知行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你已经说看到我就恶心,那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少恶心点。”
“我已经向学校申请在家学习,明日你就可以不用看到我了。”
“你说什么!”
“我说过我会离你们远远的。”
司玉往前走去,陈知行下意识追上去。
陈知行此刻心里乱成一团麻,他很生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司玉离开感到烦躁,按道理她离他们应该是越远越好。
这时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停了下来,车门哗啦一下打开迅速来下两个人。
他们动作很快。
司玉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回过头,可一切都晚了。
陈知行就被那伙人从后面用棍子敲晕,并用一块布蒙住他的口鼻,将他往车里拖。
“陈知行!”司玉大喊道。
司玉想都没想跑过去,她的的伞掉落在地上,雨水瞬间将她浇透了,她与那伙人拉扯着,终究力量悬殊。
一个闷棍重重司玉的后脑勺彻底将她敲晕过去。
司玉醒来四周漆黑一片,过了一段时间她才适应了黑暗,浓厚汽油味充斥她的鼻腔,她的四肢被粗绳绑住,她所处的空间十分狭窄活动范围很小。
她应该在车的后备箱。
陈知行此刻昏迷不醒躺在她的身边。
司玉的嘴巴被强力胶布粘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车厢里充斥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十分嘈杂。
她的耳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前方有人在说话,从他们说话,司玉可以推测出对方有三个人。
“老大,这绑一个人,你怎么又多绑了一个人。”
“这妮子难缠的很,索性一起绑了,你费那么多话干嘛!好好开你的车!”
“老大,我觉得老三说的对,这多绑一个人,又不能拿两份钱。”
“老三,小声点待会人醒听见怎么办?”
“醒啥?停车,我看看。”
车停了下来,司玉紧闭着眼睛,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直到后备箱门关上,车也再次启动。
“没醒,睡的死死的。”
“你们都给我安静,我们只负责绑人,剩下的事我们不掺和,等把人送过去就这小丫头找个荒山野岭给她解决了,这丫头不能留,她看到我们长相。”
“还是老大有主意。”
司玉听完整个人头皮发麻,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比起自己是否有生命危险,司玉更担心陈知行要被送到哪去?谁要对付他?
司玉用力地扯着绑住自己的绳子,剧烈的摩擦磨的她手腕火辣辣地疼,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就在司玉绝望之际,她的手指碰到一个锋利的刃面,狭窄昏暗的空间里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她必须搏一搏。
司玉缓缓地移动将手腕对准这个刃面,她一咬牙一用力,绳子是划开了,她的手腕一片血肉模糊,鲜血直流,她强忍疼痛一声没哼,她不敢休息赶紧解开绑在脚上的绳子。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是不是人醒了?”
司玉不敢再动,她蜷缩着身子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她害怕极了。
“没有,老三你听错了吧?”说话这个人紧接着跟随着音乐大声高唱。
“唱的真难听,老三把音乐开大声点。”
“好勒,老大。”
车厢里的音乐声比刚才更大更有力,司玉这才松开了手放松下来,松了一口气。
司玉试着叫醒陈知行,可是压根没有用,她不知道这帮家伙对他到底用了多少药。
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停了,音乐也停了,车上那伙人也下了车。司玉心里越来越慌,她让自己赶紧冷静下来,因为越慌越解决不了问题。
司玉先是把陈知行身上的绳子解开,并把他嘴上的胶带扯开。
她叫着陈知行的名字,拍打着他的脸。
“陈知行,你快醒醒,好不好!”
“陈知行!你醒醒!我求你了!”
司玉喊着喊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后备箱车门被打开了。
司玉满脸泪痕惊恐望着对方。
站在中间的叶泽明,他被一帮簇拥保护着。
“我只要一个,这个是什么意思。”叶泽明看向身旁脸上有条蜈蚣疤痕的男人问道。
“一个意外,我们会自己解决。”男人用眼神示意他的同伙,分别是一个黄毛和一个寸头。
就是他们一伙人把他们绑来的。
司玉突然被黄毛粗暴揪着头发拖拽出来。
叶泽明很满意,他手一抬立马过来两个人把陈知行从后背箱架了出来。
“钱,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有,看看吧。”
“不用看,叶少豪爽大方谁人不知。”男人赔笑,但还是拿出手机瞄了一眼确认钱是否到账。
“叶泽明你要对陈知行做什么!你们放开我!我告诉你们这样做不会有好下场的!”司玉被黄毛和寸头男死死地桎梏住无法挣脱。
一直和叶泽明说话的男人直接朝司玉脸上甩了一巴掌,她的瞬间落下红色巴掌印,嘴角流出血。
“你这个小妮子,都死到临头还要闹事!”
叶泽明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他走上前打量着司玉,挑着眉说道:“小妹妹你认识我呀?我看你有些眼熟,我们见过吗?”
“叶泽明,你这样是犯罪!你给我赶紧把人放开,你听到没有!”
“啧啧啧,我知道,那又怎样。”叶泽明肆无忌惮地笑出声。
“你是他的相好?”他看向昏迷不醒的陈知行又转头看着司玉。
“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小妹妹长大得迷倒多少人,你说你怎么跟陈知行待在一块呢?。”叶泽明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司玉别过头,他突然用力嵌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人给我处理干净了,办好了再加一份钱。”叶泽明冷冷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