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珐琅国的设计交流赛结束之后,程徽月紧接着回家就被催着回房间休息了。
三天三夜都没睡过整觉,还得全神贯注地刺绣缝补,动用大量脑力让决赛作品没有瑕疵,再有灵泉的妙用,凡人身体也会受不了。
没有沾枕头还好,程徽月还没有觉得自己累得睁不开眼。
但等到他们人都离开,自己往床上一躺,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都不记得。
等陷入熟睡直到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程徽月补足了睡眠,双眼还有些迷茫,有种不知何年何月的懵然。
“...呀,月月醒了?”梅长芸恰在此时,轻轻推门进来,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你还说不累呢,你看你,回来就睡了一天一夜,把我们吓得都快给你请医生了!”
她一边说着,顺手就把托盘里的鸡汤和瘦肉粥端了进来放到桌上。
程徽月听完,瞪大了眼,“我睡了一天一夜?”
她再次看向黑漆漆的窗外,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那岂不就是说,她从昨天比赛回来一直睡到了现在?
整整二十几个小时了?
“可不是嘛!我这都怕你出事,还打电话问了你二哥,好在他说你就是前几天累着了,把觉补回来就行。”
梅长芸上去给她顺了顺头发,催促道:“好了,既然你醒了,就快点起来吃点东西吧,这么久没吃饭,胃里都空了。”
程徽月点点头,先去洗漱刷牙,换了衣服,才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汤。
睡了这么久,起来确实饿得不行。
她还纳闷呢,怎么就睡了几个小时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吃完一大碗瘦肉粥,喝碗鸡汤,程徽月清醒了许多。
昨天田美君和霍芙晚为了让她休息,也放弃了给她庆祝的打算,想等她休息好了再安排。
梅长芸提了一嘴,程徽月便说明天后天都行。
因为再过五天,京都大学就要开学了,她还得花点时间去看看自己的饰品店,再请关语盈和秦梦吃饭,算是决赛之前回报她们辛苦带饭的功劳。
时间太晚,母女两个说了会话,梅长芸瞧她是真的没事,就回自己屋里休息了。
可程徽月刚睡了一大觉才起来,实在是睡不着,就跑到空间里把刷新出来的饰品和日用品又囤了一批到仓库里去。
忙到凌晨的时候,她才强制自己上床睡觉。
...
几天后,京都大学新学期开学。
霍砚行出任务仍旧未归,程修明特意回家开车送程徽月。
其实自从程徽月和霍砚行搬出去住,她开学并不需要带什么行李,但程修明还是要走这一趟,帮她领了新书。
“大哥,真不用了,这些我自己能拿得动,你今天不是还得上班吗?快回去吧。”
程徽月办完手续,把东西搬回家,就不想再麻烦程修明。
“好吧,那随时打电话,霍砚行不在,你一个人不要逞强,需要的时候该找我们就找。”
程修明不放心地叮嘱着。
“行,我知道。”程徽月连连答应。
“...那我走了。”程修明说完,下楼开车离开。
但路过京都大学的校门时,他视线一顿,又掉头开了进去。
虽说他不想给纪菱造成压力,但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很久,她仍然没有给他一个正面的答复,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分别六年,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未知因素,他即便能确定她的心软和仍有感情,但却不能保证她会答应。
思索着,程修明到了纪菱住的职工宿舍楼下。
站在那天他们拥抱的地方往上看,那扇窗户紧闭着,拉着窗帘,外面也空荡荡的没有晾衣服。
“...”程修明微微皱眉,忽而有些不安。
他快步走到楼下阿姨的窗户前敲了敲,“你好,请问住在这里面的纪菱纪老师在家吗?”
那阿姨瞧见他,露出惊讶的表情,“啊?你不知道啊?纪老师不住这儿了!”
程修明愣了一下,立刻追问,“不住这儿,那她现在住哪儿?”
阿姨眼神变的同情,“哎哟小伙子,我怎么知道现在纪老师住哪儿啊,她现在已经不是咱们学校的老师了,昨天好像买票都走了...你来迟了呀!”
“...走了?”
程修明整个人一僵,如遭雷击。
这一幕俨然同记忆中她退学离开,自己怎么都找不到她身影的那时重叠...
六年了,六年了!她为什么还是用这种方式逃避他!
程修明胸口深处仿佛被剜了一个大洞!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血淋淋撕裂开来!
阿姨看到他一瞬间灰败的神情,吓了一跳,心中也十分复杂。
这俩人那天晚上在那儿你侬我侬,难舍难分她是看见了的,她当时还觉得他们很相配来着。
谁知道纪老师临走,连说都没说一声...
这被人甩了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嗐...别难过了,你看看你,长得这么俊,也不是非要纪老师不可嘛,我家还有个侄女,长得也漂亮,要不我介绍你们看一看,说不定你瞧上了能立马处一处,也就不会伤心了...”
阿姨五十来岁了,感情上都是父母一手操办,从来也没有体会过啥轰轰烈烈的爱情。
反正就觉得,过日子嘛,柴米油盐,门当户对,能凑活就行。
既然人女方都直接跑了,那肯定是不成的。
像这种优质男人,纪老师不要,有人要啊!市面上见不到,她就得抓住机会,把自己侄女介绍给他,说不定还能说成一桩大喜事儿!
阿姨非常快速地闪过了同情的情绪,进入了说媒的阶段。
然而程修明根本没有听她说的那些,面色难看地抿了抿唇,用干涩的声音问道:“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
正满怀兴奋的阿姨一窒,什么话都给噎了回去。
...还挺深情。
“算了算了。”她叹了一口气,也没有继续说媒的意思,友善地提醒道:“我跟纪老师也不是特别熟,就只知道她昨天买的是海城的票,但具体是哪个地方,就不清楚了。”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句,你要是想想去找人,那恐怕是大海捞针啊。”
“既然人家不想留下,你强留也是留不住的啊...”
阿姨的话回荡在耳边,对程修明又是一把把插到心上的刀子。
他的脸色越发惨白,但什么话也没说,丢下一句“谢谢”便匆匆转身离开。
阿姨撑在窗台上,看着他的背影,还喃喃道:“真年轻啊...”
什么爱情,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