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玲看着她有些严肃的神态，顿时有些紧张，扣了扣手指。
“不知道...袁老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袁洁英看着她游离的眼神，目光凌厉，“你真的不知道吗？”
“蒋玲，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主动说出来，还有商讨的余地。”
“...”蒋玲一瞬间有些慌张，怀疑自己做的事是不是被发现了。
可是她挑的都是完全籍籍无名的人，她找遍了京都都没有看到关于他的东西，唯一有关的还是过年的时候，偶然在一个卖洋货的摊贩那里，看到的垫桌角的残书旧页。
即便袁洁英看过再多的设计者，也不可能连这种排不上名号的人都知道吧？
“老师...我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蒋玲定了定心神，嘴硬地不透露分毫。
她就是在赌，赌袁洁英可能只是在诈她...
或许是谁看到她的设计作品心生嫉妒，所以在她旁边说了什么，她才有此一问。
但她绝对不会知道的！
蒋玲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硬着头皮装了下去。
听到这话，袁洁英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且极度失望，“蒋玲...我原本也是很看好你的，如果你自己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搞设计，未免不能在决赛里取得好的名次，可你为什么...非得抄袭别人呢？！”
她抬高了声音，怒气十足地将手里的书摔到桌子上！
啪的一声，蒋玲的心脏也跟着一抖！
“...”抄袭？
她...被发现了？
视线落到那自然摊开的两页图画上，那无比熟悉的衣服刺入眼帘。
“袁老师...”蒋玲浑身一僵，周遭的血液都好似凝固了，冷飕飕地发寒。
她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要解释。
但袁洁英却紧拧着眉看她，“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蒋玲一瞬红了眼睛，指尖都嵌进了肉里。
“不，不，袁老师...你听我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个设计师，这是个巧合！”
她急中生智，妄图蒙混过去，“这个设计师我根本听都没听过，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设计作品是什么样子？”
“我的作品跟他确实有一些创意偶然相似，可是这并不代表我抄袭了他啊！”
“偶然相似？”袁洁英都气笑了，“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找的借口都这么荒谬！”
“我们是设计领域！什么创意能够相似到重叠率达到百分之八十几？你当我是眼瞎吗？”
“袁老师，我真的的没有抄袭！”
蒋玲脸上挂满了泪珠，脸色苍白，不断地辩解着。
她知道，一旦这个抄袭的名号定下来，她的设计生涯就完蛋了...
但袁洁英已经不想再面对她的狡辩，“你不用说了，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愿承认，那后果只能自己承担。”
“这次的决赛你不要参加了，学校会安排你退赛，等比赛结束之后，再对你做的事情进行处理。”
“你回去吧。”
说完，袁洁英拿回那本书，开始赶人。
蒋玲却咬着后槽牙，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袁老师，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也许我和这个设计师想到了同一个灵感，所以才相似了多一点点，您相信我...”
她想到什么，突然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人跟您说了什么？是祂污蔑我？”
袁洁英已经不想再看她，“没有什么人污蔑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出来的衣服本身就是证据，莫不是你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
蒋玲噎了噎，心胸起伏不定。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袁洁英的想法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突然扑通一声直接跪到了地上，“袁老师，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太想赢了，我这也都是为了我们学校考虑啊！”
“那些珐琅国的人太多了，我们学校进决赛的只有七个人，还大都是吊车尾的，我们怎么可能赢过他们呢？如果决赛谁都没有拿到好的名次，那不是丢华国的脸吗？”
“您想想他们赢了之后会怎么嘲笑我们？他们这些人如此傲慢！凉薄！丝毫不尊重我们！我们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啊！”
她恳求着，“袁老师，这个设计师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的作品和他撞了。”
“这件事情只要咱们捂得紧一点，不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第一第二第三，总有一个是我们学校的人，也至少不会太丢脸啊！”
“袁老师...”
“够了！”
袁洁英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都跳动着火光，“蒋玲，我原以为你只是一时想岔了，才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可我没想到你的真实想法竟还要更加恶劣！”
“什么叫我们赢不了？”
“比赛都还没有开始，你凭什么替别的同学唱衰？”
“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就算输了，咱们至少是堂堂正正的输！华国人的脊梁还是直的！”
“可你呢，口口声声为了学校，为了国家的脸面，殊不知你的做法才会让我们真正地颜面扫地！”
袁洁英气息不平地站了起来，“我告诉你，华国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民族的脊梁骨不愿弯下去，而你，为了一个比赛，不惜抄袭，撒谎，诡辩，你不仅仅是自私自利，你还愚蠢！”
“这件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袁洁英气得够呛，感觉自己头上都一阵发昏，连忙找了两片药就水吞了下去，闭眼躺在椅子上不再看蒋玲了。
“...”
蒋玲也被她决绝的态度打得满脸通红，连哭都忘了哭。
看到她着急忙慌拿药的那一刻，羞辱和悲愤让她竟有一瞬生出了恶念。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话，那她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却让蒋玲极度恐惧地垂下头。
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不不不，这绝对不是她！
蒋玲害怕地咽了咽唾沫，也没心思再继续哀求了，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
出了教学楼，她漫无目的地游离着，丝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但她心中后悔的情绪并不多，而是更在意，到底是谁截断了她一步登天的路？
蒋玲暗暗咬牙，径直到了教职工宿舍楼下。
问了问阿姨这两天有没有人找过袁洁英。
如果是有人恶意举报她，那肯定是这两天才能见到她的作品，时间不会比昨天更早。
那阿姨没多隐瞒，直接就说了，“有啊，昨天晚上有个叫程徽月的女学生还来了呢，大半夜的，我还以为出了啥事儿，不过她没待多久就走了。”
蒋玲听完，顿时冷下了脸，内心恨意翻涌。
程徽月！
又是程徽月！
她怎么能每次都这么碍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