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程徽月和关语盈等人看得很仔细。
前面几个模特出场之后，他们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珐琅国确实不愧是时尚设计的一流水平，从学生的手中便可见真章。
设计大胆独特，制作的工艺也十分完美，是非常强劲的对手。
而且，他们的设计风格和他们国内的也有鲜明的差别，在座的评委都是火眼金睛，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不过电视台同步转播的好处就是，这场比赛有许多的观众，不仅是国内的，还有珐琅国特意带过来的国外媒体。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会干些暗箱操作的蠢事，堵上自己下半辈子的设计名誉。
关语盈看着另一头观众席上，珐琅国的学生们露出成竹在胸的神色，心中憋闷，又有些沮丧。
“天呐，这次不会真的被他们给打脸吧！这以后我还怎么在设计圈混哪...”
程徽月好笑地看着她，“这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就灭自己威风。”
“你觉得好的设计并不一定评委们都喜欢啊。”
她冲她抬抬下巴，示意看向前面的几个外国评委。
“你瞧，袁老师他们就是为了争取更加公正的平台，才请来了那么多不是珐琅国的设计师，他们设计经历都超过了二十年，什么设计没看过？”
“珐琅国的学生设计虽然都很成熟，但你没觉得普遍都有些相似的特点吗？”
秦梦微蹙着眉，也觉得有些不对，“是啊，怪不得我看着总感觉这一件也似曾相识，那一件也眼熟的样子...”
宋城没眼看地瞥了瞥珐琅国设计学院的院长内尔丹，“真是奸诈，这次设计说不定都被指点过，这是想搞人数优势呢。”
关语盈气得握拳，“什么啊？他们这是想初赛多把咱们比下去，等下轮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主场吗？”
程徽月面色微冷，但也说了一句，“虽然初赛要求并没有禁止老师参与提点，但他们明显是针对我们来的，确实有点阴。”
关语盈瞬间对珐琅国没了滤镜，“亏我以前还把珐琅国当以后留学目标呢，还去个屁啊！”
宋城沉着脸，难得严肃了一次，“这个闷亏我们只能吃下了，就是不知道评委们会怎么论...但不管怎么说，决赛肯定是更加艰难的比拼。”
几人讨论了几句，气氛凝滞下来，随后还是把注意放在了设计作品上。
至少得多摸清他们的设计风格和特点，等到决赛的时候，才更好知己知彼。
秀台上的模特一个接一个地出来。
因为本次参赛的设计者众多，时常也很漫长。
转播的仪器从开始就放着，同步到电视台上，以供国人观看。
程兴国和梅长芸在家里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等到了开播，满满高兴地看了起来。
可看了大半天，都没找到自家闺女在哪。
“嘶，这设计走秀到底是怎么搞的，月月要穿上自己的衣服上去走吗？”程兴国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一块，看着还很懵。
梅长芸甩过去一个‘你怎么啥也不懂’的眼神。
“月月是设计衣服的，这些台上的都是专业模特，你说什么傻话呢！”
程兴国汗颜扶额，“啊哈哈这样啊，那咱们还能看到月月不？”
梅长芸观察了一下，“再等会儿吧，他总不能一直播模特走秀吧？”
两人耐着性子安静等了一会儿，终于，画面切到了观众席上。
“切了切了！”程兴国连忙指着电视机，“快看看月月在哪儿？”
这年代电视投放的影像并不清晰，扫到偌大的观众时，必须凑近了才能看清人脸。
梅长芸赶紧把擦得透亮的放大镜举上来，对着观众席一通找。
“在这儿呢！”
她惊喜地一指，将手里放大了十倍的小人点了出来。
下一秒，画面又转到了评委席。
程兴国：“...”
“不是，咋就这么短的时间呢？我都没看清！”
梅长芸虽然也觉得太短了，但也表示理解，“这是给咱们看设计的，月月都还没拿奖呢，肯定不会专门拍她一个人呀！”
“咱们就看，猜猜那个是月月设计的衣服好了。”
程兴国重新坐回沙发上，“好吧，等我闺女进了决赛，肯定就时间多起来了。”
梅长芸看了他一眼，“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得了，可别给月月听见，让她有压力，这段时间我看她为了做这个设计比赛的衣服，眼睛下面都熬青了。”
程兴国点头表示知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多嘴的。”
京都大学会议大堂，比赛仍旧进行着。
本次设计的主题是松弛感，现场的衣服都各显神通，各有各的特点。
场下的评委们手里拿着评分表，不时地和旁边的人交流一下，神态一如既往地平静。
虽说这些学生们的设计已经很优秀，但在有着几十年时尚龄的老设计者眼中，也只是小升初的水平。
一个上午，看了近两个小时的舞台，都有些视觉疲劳了。
临到最后，把分评完，才上来了一个表演秀。
演出过程中，评分表被拿到后台去计算，全程都有记者和设备跟随，不存在黑幕的可能。
前场，转播的画面也时不时切到评委席，展现一下袁洁英和他们友好交谈的画面。
京都水利局，程修明提前完成了一部分工作，搬了把椅子到大厅的电视前观看。
偶尔闪过的画面里也能看到程徽月的身影。
局里好多同事，还有跟程修明一起画图的老工程师也都好奇地跑过来瞅了几眼。
“程工，这哪个是你妹妹设计的啊？”
程修明微微摇头，“这我也不知道，我妹妹设计的衣服都在她家里，我还没有来得及看。”
另一个人道：“不用说，肯定设计得也顶顶好，我虽然看不懂，但感觉这些模特穿上这些衣服，我眼睛都挪不开了，全都漂亮！”
众人哄笑，“你到底是看衣服还是看模特啊，你小子，年纪不小了，还是赶紧找个媳妇吧，整天想东想西的，也不臊得慌！”
那人算是局里比较年轻的职员，被这么多前辈调侃，一下子红了脸，窘迫得说不话来。
程修明也翘起嘴角，看着电视上的中场表演，正要去接杯温水过来。
下一刻，余光却扫到切到评委席的画面。
整个人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