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徽月骄傲地挺了挺胸,心底藏着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期待。
电话那端静了一秒之后,爆发出有些猖狂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好闺女!不愧是我的孩子,哈哈哈哈...高考状元哈哈哈哈!”
程兴国脸上的褶子都笑得多了几条,满面都是喜气。
哈哈笑了一阵之后,嗓子就干了起来,他连忙忍着咳嗽又跑去喝了几口水。
但整个人还是春风洋溢的模样,天庭都是红光。
梅长芸在旁边无语地瞅了他一眼,这才欣喜地冲电话这头说道:“哎呀,月月实在是太棒了!京都大学都考上了,已经回家就方便多了!”
“...考了三百七十多分,肯定复习得很辛苦吧!我给你寄点东西过去,你多吃点好吃的,这段时间忙着学习肯定没好好吃饭,赶紧补补,别瘦了...”
她可是听说了,这回高考,考到两百多分的都少。
隔壁几个孩子,考上二百多分的都能上个不错的学校了。
她家月月考了三百多分,那得付出多少努力!
梅长芸从不会觉得聪明的人就能轻松得到这些。
他们家几个孩子打小就被人说聪明,在学校也个个都是尖子生,现在出来也是各行业的人才。
但作为母亲,她知道几个孩子在家里多么自律,多么刻苦学习。
老大老二从小就乖,就算不用她管,也能把学业搞好。
老三老四以前是调皮了点,但弄丢了月月之后,两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老实在家里待着也不乱跑了,省心很多。
她那时候一心想着找回月月,每天都要登报,去公安局,还要四处去寻零星半点的消息,根本没时间管他们。
但两人也是很乖地把自己收拾好了上学,没让她再操过心。
作为母亲,她疏于关爱几兄弟,但他们都很孝顺,也没有因此埋怨她。
她后来稍微释然了一点,将几人的努力和辛苦都看在眼里,也渐渐开始关心他们。
这才知道,在她恍惚不知世事的几年里,四兄弟做了多少才坐到如今的位置,成了京都军区院里人人赞颂的人中龙凤。
所以这时,她格外心疼程徽月,觉得她一个人在上岭村肯定吃了不少苦。
“月月,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们说,你马上就要回城了,把身体养好,开学的时候才有精神上课。”
程兴国得意了一会儿,听到自己老婆絮絮叨叨的声音,赶紧跑过来附和,“是啊是啊,月月,想吃什么就吃,我再给你汇点钱,你可别因为学习把自己饿瘦了!”
程徽月简直哭笑不得,“我哪儿就会饿瘦了,你们放心,我吃得挺好的,还胖了几斤呢。”
她整天忙着做题没去镇上,也没空‘暗度陈仓’地把空间里的肉拿出来吃。
只是饿的时候才偷偷在房间里吃块蛋糕什么的。
但霍砚行不知道啊,还以为她废寝忘食呢,天天跑到山上去给她抓野味,要么就去找莫淮山弄些牛肉羊肉来,导致她吃得比平时还大补。
一直坐着没上工,连锻炼都没有,腰上都有一小圈软肉了。
程兴国两口子稍微安心了点,又跟她聊了会儿天。
梅长芸就说着要给她准备上大学的东西,还要给几兄弟通知一下,随后便挂了电话。
谭国栋再次在旁边看完程徽月打完电话,收了电话钱,感叹着:这一家子要说的话还真是多啊,这么贵的电话费也聊了半个小时...
程徽月离开办公室,就去找霍砚行了。
这次高考多亏了田伯母的帮助才能这么顺利,她想着还是要跟她说一声,顺便感谢一下。
不知道她现在在京都的状况怎么样了,要是送礼物的话能收到吗?
一路想着,她走到霍砚行上工的地方。
地里的小伙子都已经熟视无睹了。
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落在霍砚行身上。
不得不说,这家伙真是好命啊,有这么一个肤白貌美,又有钱又有能力的姑娘当对象,祖坟都冒青烟了吧...
不过众人早就清楚了两人之间没有插足的余地,也没人敢去挑衅这个煞星。
瞅了两眼就赶紧挪开了眼神。
霍砚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见没人乱看,满意地收回目光。
“怎么了?”他上前问道。
程徽月看了看四周的人,没说话,霍砚行瞬间了然,放下锄头便跟着她走到了远一点的草垛旁,刚好挡住了两人。
“霍砚行,你跟伯母说了没有,我想给她写封信,能带过去吗?”
霍砚行挑起眉,“她现在已经在学校准备任职了,有人看着,但收信应该没问题,你直接寄过去就行,要不我把地址给你?”
程徽月想了想,“好,一会儿你告诉我,我回去写封信...”
说完,她迟疑了一下,“那什么...伯母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霍砚行黑眸一闪,戏谑道:“她喜欢我给她找个儿媳妇。”
程徽月:“...我说正经的呢!”
她气恼地锤了他一下。
霍砚行冷峻的眉眼流淌过笑意,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捏了捏。
怎么到处都是软的。
不合时宜的念头在脑子里闪过,他随口道:“她喜欢看书,以前家里有很多古籍和名著译本,但好像都被收走了。”
“书啊...”程徽月蹙起眉,这就有点难办了,她也没有收藏什么名著啊。
而且送长辈的话,不弄个绝版书来,感觉有点拿不出手...
想到在国外留学回来的大哥,她想,要不去问问他?
程徽月沉思着,认真的时候两条黛眉皱在一起,嘴巴无意识地嘟了起来。
霍砚行看着看着,就有点不对劲了,瞥了眼四周,见无人之后,迅速垂头嘬了一口。
“...诶!”程徽月惊了一下,“你吓我一跳!”
霍砚行顿了顿,冷肃的轮廓垮了下来,黑眸垂了垂,眼巴巴地说道:“我现在亲一下你都不行了?”
“...哼,也是,我们都多久没约会过了,在某人心里我可能都要被踹出对象的位置了吧?”
他幽幽地盯着人,颇有种哀怨的味道:“唉,这段时间也不知是谁忙前忙后,给你打肉吃补身体,现在竟然落得个这种下场...”
“...”
程徽月嘴角抽了抽,很想说一句戏太差了!
但看着男人那双深邃幽怨的眼睛,不知怎的有些心虚。
...不对,她心虚什么?
她又没有要过河拆桥!
程徽月立马支棱起来,瞪着眼看向他,“你还好意思说呢!我都告诉你别去弄那些东西了,还非要大半夜地端过来诱惑我!害我肚子上都长了一圈肉!”
她愤愤不平地捏了捏腰,像是很生气地控诉着。
霍砚行愣了一下,视线顺着她的动作落到了她的腰上。
看那双手挤出来的一小圈肉,大掌不由自主地覆了上去,也跟着捏了捏。
更软了。
“挺好的。”他低声念了一句。
挺好?
程徽月黑了脸,扑上去在他的脸上咬了一口。
“你这也挺好的!就这么去干活吧!”
成功在下巴上留下一个牙印之后,她拍了拍霍砚行的肩膀,甩甩手愉快地走人了。
霍砚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手摸了一下那个印子。
一点都不疼,估计过会儿就消了。
他勾起唇角,低沉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