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芳这样子，应该也知道自己生了病。
梅长芸没有多提，转而让程修明几人把买的礼品放到桌上，“不管刘嫂子怪不怪我，这东西我是一定要送的，也是回报你当年帮我的恩情。”
她一句话堵死了刘芳拒绝的话。
“嗐！哪有什么恩情啊，不就是邻里邻外互相帮衬一下嘛，都是应该的，你还跟我客气！”
梅长芸笑了笑，固执地把所有东西全都放在了炕边的箱子上。
刘芳见此也没有再阻止，好奇地的视线又看向屋里几个周正帅气的小伙子，还有那个跟梅长芸长得格外像的小姑娘。
“我说长芸妹子，你可真会生啊，我瞧这几个小子闺女，真是俊的嘞！”
梅长芸忍不住面露骄傲，“也不是我会生，是他们自己长得争气吧。”
刘芳不满地瞪她一眼，“看你这话说的，他们几个都是从你的肚皮里出来的，不是你的功劳是谁的？”
“...哦，当然了，程兴国也有些功劳了！”她补充了一句。
程兴国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一丝针对。
他惹过刘嫂子吗？
刘芳接着说道：“你们俩这算是苦尽甘来了，要好好的，尤其是你啊，可不能对不起长芸妹子，你在部队都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黑水巷过得有多艰难！”
“一个人带着一岁多的孩子，身上还怀着一个，光是孕吐反应都把她折腾得够呛，还得给孩子喂奶，洗尿片，自己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了，还会被吵醒给孩子哄睡...我看着都心疼。”
“刘嫂子...”梅长芸都没来得及阻止，刘芳就快言快语地把自己瞒着的事全都捅出来了。
程兴国脸色立刻变了，“...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当年他在部队，每次收到的信里提到的都是好的一面，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什么烦心事。
他当然知道梅长芸肯定会报喜不报忧，但也没想到原来她一个人在家里承受了这么多！
“老程，都过去了。”梅长芸不觉得有什么，虽然当时确实觉得很累，但是都是他们两人的孩子，终究还是熬过来了。
程兴国愧疚不已，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
“对不起...”
他再次道歉，心里都忍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
还好答应了回来，不然他都不知道还有这段往事。
程修明和程修沅也很不好受，毕竟梅长芸都是为了他们才受那么多罪。
“好了好了，这些事就不用说了。”她没好气地看着刘芳，佯装恼怒：“刘嫂子你不厚道啊，说好帮我保守秘密的，这下子全都给我泄露出去了。”
刘芳一拍手，坦然道：“啧，你说这闹得，我这不是忘了嘛！”
梅长芸一愣，忍俊不禁。
刘芳爽朗地笑弯了眼，看着两人亲密恩爱的样子，心里的担忧也落下了。
看起来程兴国是真的不知情，对梅长芸也是实打实地好。
那她就勉强放过他当年的‘不作为’吧。
“刘嫂子，别说我了，刚才我和老程在外面，老远都听到你们屋里的声音，小董要接你去住新房子，你为什么不肯呢？”
梅长芸虽说不想插手他们的家务事，但也不想看到刘嫂子为了已故的人独自守在这里。
董明光见她提起这件事，赶紧说道：“对，梅姨快帮我们劝劝吧，为了这事我嘴巴都要说干了！”
刘芳哼了哼，瞥了眼蹬鼻子上脸的儿子，“你接我去住新房子，是让我去带孩子还差不多吧！”
董明光扶额，“妈，我都说了几遍了，我儿子现在自己能上下学，做饭收拾什么的也还行，你不用管他，就在家里或是在楼下吃吃玩玩就行了。”
董明光老婆也无奈道：“妈，我们是真心让你过去的，你一个人住在黑水巷我们也不放心啊。”
刘芳又记错了年纪，尴尬地移开视线，“...我这不还没什么事么，再过两年，我真的认不出人再说吧。”
“老董是在这屋子里走的，我也要在这里多陪他几年，不然万一他回来见不到人，又找不到新家，会变成孤魂野鬼的...”
董明光脸都黑了，“妈，这都是封建迷信，你快别说了。”
“你要是想告诉咱爸新家的位置，给他烧纸的时候说说就行了，何必死守着这间房子？”
刘芳讲出的理由一再被驳回，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
“反正我住在这儿舒服点，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了事，你们就别劝了。”
她也不是不想住新房子。
但是这里住了大半辈子，里面有她们一家所有的回忆，她舍不得走。
再说她又得了这病，去儿子和儿媳那儿不就是给人添麻烦嘛！
虽然两人现在是真想照顾她，但时间长了儿媳妇肯定有意见。
她知道老年痴呆这病，以后严重起来，完全不认人，生活都无法自理，还会到处乱跑...
不知道她还能再活多久，但是时间长了，任谁都会烦的。
刘芳不想让自己落到那种境遇。
她都打算先在黑水巷住着，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见老董了...
只是现在儿子儿媳两人实在太倔强，一直扭着她要搬过去，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拒绝。
梅长芸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感觉她像是有心事，却不完全跟她自己说的那样，是为了老董留下的。
“刘嫂子，你这病医生怎么说，有没有治疗的办法？”
刘芳摇头：“这病就是个慢性绝症，哪儿有啥办法！”
梅长芸想了想，看向程徽月，“月月，你会开药膳，中医这块，有针对这个病的疗法吗？”
程徽月摇摇头，“这个病，只能靠不断重复记忆和锻炼大脑缓解忘记的速度，不能治愈。”
她知道梅长芸的想法。
但灵泉不能这么随意地拿出来。
鲁首长那是肝硬化，配合周大夫的治疗好转那是正常的。
但阿尔兹海默症...要是真的用了灵泉治疗显著，那她就暴露在风口浪尖了。
怕是会被抓去做医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