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徽月眼眸微微睁大，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上前。
周洛什么时候这么直接了？
十句里面有五句都是喜欢，剩下五句...都是兰兰。
她若有所思地扫着两人相处的画面，嘴角缓缓上扬。
看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想了想，她还是悄声退了回去。
给他们留点独处的空间。
这边，沈亚兰完全没注意程徽月来了又去，视线全都被抢走她农具，埋头干活儿的笨蛋给吸引了。
上次她和周洛说开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再见到他人。
还以为他是知难而退了，或者是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喜欢她所以放弃了。
结果后来，她才知道这人为了搞清楚处对象、结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跑到村里把所有的小情侣和大叔大婶都问了一遍。
还写了一份情感差异性和相通性的文章。
不知道从哪儿去整理了杂七杂八的书籍，弄出整整十万字的笔记来。
“...”沈亚兰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说他聪明。
那本书和文章她都看了。
写的还挺好...
就是实际操作起来，她常常会感到无所适从。
因为周洛实在是太敢说了！
他先天性的症状让他无法正常感知普通人的情绪，但周大夫又把他教得很好，让他能自由表达自己的感情。
所以他常常是把喜欢和兰兰挂在嘴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可以说得上是非常直接，且不论场合。
总是会问出“我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我这样你会喜欢我吗？”“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呢？”等一系列问题。
沈亚兰完全无法招架。
经常被他弄得面红耳赤。
这个时候，周洛就会高兴得跳起来，大喊：“兰兰你喜欢我了！脸红就是喜欢！”
“...”
沈亚兰脸更红了，只能僵硬地和他解释，脸红也分为很多种种类。
周洛单纯，几乎是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知道不是喜欢，失落地耷拉下了脑袋。
但只有沈亚兰自己知道，那就是喜欢。
只是她不想这么快就草率地跟他在一起，因为他明显还是不懂她在意的是什么。
周洛一次次大胆表白，沈亚兰就一次次委婉否认。
否认到她自己说着都心虚的时候，周洛却仍旧还是那副活力满满的样子，似乎每天都在为了让她喜欢而努力。
不知疲惫。
就这样，坚持到了现在。
“...周洛，你跑过来帮我，那周姨一个人在卫生所怎么办呢？”
沈亚兰苦口婆心地劝着，“你回去帮她吧，我这里用不着你...”
周洛头也不回，“卫生所里没有病人，我跟她说过了，他也同意我过来帮你的。”
“...”沈亚兰两颊滚烫。
不是，周姨都不管管他的吗？
她平时见到村里那些偷摸在一起的小情侣不是这样的啊？
但凡有哪个小伙子想给心上人干活的，他妈都会直接站出来破口大骂的。
还骂的很脏。
真正视而不见的几乎没有。
沈亚兰无奈地看了一眼笨手笨脚的周洛，帮忙干了半天还在原地转悠。
“不是这么做的。”她上前示范了一把。
周洛之前都跟周大夫在城镇，还没干活农活，不过他记忆力高也聪明，看完一遍之后就学会了技巧。
咵嚓咵嚓地把挖出来的花生根茎全部割断。
沈亚兰手里没工具，就跟在他后面把花生摘下来放在簸箕里。
两人缓慢移动的身影在花生地里映着斑驳的影子，无声的配合默契。
...
程徽月想着沈亚兰和周洛的事情，回到自己的工分地，这时候霍砚行已经把活儿干完一大半了。
蓦地又瞧见他蜜色肌肤上的光泽，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美色给拉走了。
等回过神来，霍砚行正站在那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要不你再凑近点看？”
程徽月眨眨眼，一本正经：“嗯？看什么？”
霍砚行勾着唇，眸子幽深，“随便你想看什么。”
程徽月：“...”
该死！这男人越来越骚-气了！
差点被诱惑到了！
“咳咳！这可是在外面！”
她板着脸，却不知道红云已经浮上面庞。
她对自己认知很清醒，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清冷尼姑。
相反，她很喜欢霍砚行的身体。
前世，他们没有孩子，两人在一起有很多时间都是浪费在了床上。
原本干净懵懂的人早就被这男人教导得十分熟练。
可熟练归熟练，她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满嘴跑火车的。
至少要在私密一点的没人的地方啊。
霍砚行幽幽望了她一眼，语气莫名：“你在想什么？我说的是看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那里因为长时间劳动，肌肉已经鼓起来，几条青筋虬结。
刚才小知青一直盯着他，他还以为她又在偷偷羡慕他的肌肉...
所以，不是？
霍砚行低头看了一眼，神色忽然危险起来。
嗓音沉沉，低哄道：“月月想看哪儿？过来指指。”
程徽月：“...”
“这是在外面啊！”她抓狂。
霍砚行抿着薄唇，轻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好色的小流氓。
程徽月：“...”
她一跺脚，扭头坐到了另一边，不看他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一句话都没说。
霍砚行抬起眉，似乎感觉到她是真的有点气急败坏了，忽然就开始反思自己。
仔细想想，他是不是太过介意这件事了？
小知青...也只是好点色而已，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馋的是他的身体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霍砚行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竟然这么阴阳怪气了一句...
他蹙了蹙浓眉，眸底闪过几许愧疚。
放下农具，大步走到了程徽月身边，蹲下，硕大的影子将她笼罩。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沙哑的声音传来，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有点难为情的程徽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霍砚行上下滑动喉结，盯着她缓缓道：“我听说，女孩也会有那种冲动，这是正常的，我们处了这么久的对象，你想和我更近一点也是情理之中，如果你...”
程徽月瞬间地瞪大了眼，似乎明白了他要说什么，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嘴。
可还没来得及，就听到他低声说：“如果你想的话，我晚上可以过来，用...用手帮你...”
‘啪’！
程徽月一巴掌糊上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