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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寡妇和王赖子乱搞男女关系被抓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程徽月正在看物理书。
“听说他俩被拉走的时候,村里好多婶子都往他们身上吐口水,特别是那个张寡妇,脸都没敢露。”
沈亚兰瞪着眼跟她模拟着现场的情形,十分惋惜自己没有看到那一幕。
程徽月听完愣了一下,没想到王赖子现在就被抓了。
上一世梁菲可就是毁在他手里,他和张寡妇被抓,少说也要批斗坐牢好多年,那梁菲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她想了想,忽然问道:“张寡妇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她被抓了,那她女儿怎么办?”
前段时间霍砚行告诉她张寡妇纠缠他的事后,她也在暗中打听了一下,简单了解了此人的生平。
怎么说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对张寡妇的做法做什么评价,只是觉得她家里那个孩子很无辜。
“听说张寡妇前几年跟她女儿不亲,除了吃饭睡觉,都是让邻居大娘照顾的,公安后面了解了情况,就派人和那位大娘说和,张寡妇的家产暂时就由大娘保管,负责把她女儿养到成年...”
沈亚兰默默嘀咕:“那位大娘也是是可怜,孤寡老人,身边亲人都没了,张寡妇的女儿交给她其实也挺好...不过我就奇怪了,张寡妇哪来那么多钱,难不成真的...?”
她想起村里婶子说起她时的那种眼神,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不说话了。
程徽月抿着唇,心中也有一种憋闷的感觉。
两人自然把话题转到了别处,不再继续。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张翠翠被抓之后一直很冷静,就算村里人对她吐口水她也会恶狠狠地啐回去。
直到在人群里看到自己的女儿之后,才低下了头。
...
莫淮山听了霍砚行的劝告之后倒也没有立即就动身。
让手下的人还有在道上认识的兄弟打听了一下,确定公安那边来了人要搞大动作才收拾行李开始联系南方的朋友。
他打算在双水镇黑市做生意的时候,就已经把老婆孩子安排到了另外的地方,一周秘密去两次,钱和粮食都是由他自己亲自送过去。
干他这一行,兄弟多,树的敌也多,他混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都有涉猎,很多时候也不好报警处理,所以不得不自己防备。
他一个人住的地方在双水镇上,没用身份信息,租了一个一室一厅,日常用的东西也不多,此时就两个行李包放在地上,他坐在椅子上抽烟。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烟头落了好几个,门口突然被‘砰砰砰’地拍响。
“谁?”莫淮山警惕地问。
“老大,是我,出事儿了!”门外的人很是急切。
莫淮山皱起眉,两三步迈到门前,打开,是手底下的行三。
“啥事儿?进来说!”
老三左右看了眼,跟着莫淮山进屋,锁上门。
“老大,黑市那边真出事儿了!上次霍兄弟给您提醒之后,你不是让我们随时找人盯着公安那边吗?”
“你猜怎么着?”老三震惊地五官乱飞,“就在刚才,一溜的警车出动了,我估摸着得有几十个公安,全往黑市去了!咱们守家的兄弟说,撤出来之后,那里就已经被包围了!”
莫淮山夹着香烟的手指一抖,眉头打成了死结。
看来这次公安是要把黑市一网打尽哪!
双水镇的公安一共也才十几个,加上京都来的督察组,全部都出动了,黑市要变天了!
莫淮山舔了舔唇,心底暗暗庆幸,还好霍砚行让他收手了,不然他还不一定能提前发觉。
他沉思了一下,拎起客厅的两个行李,对老三道:“告诉兄弟们,赶紧按计划离开,近段时间都不要回来了!”
他们在黑市捞了那么多钱,大多数都混了个脸熟。
要是那些对家举报他们,他可经不起查...尤其是还有刘老五这个叛徒。
...
一个小时前,黑市。
刘老五悠哉悠哉地坐在藤椅上,看着自己建立起来的基地堆满货物,不断地有顾客上门交易,心里就忍不住地得意。
看吧,没了莫淮山他照样能够赚钱,甚至赚得更多。
短短的一个月他就已经拿下了黑市小半的货源,还把莫淮山手里的都抢了过来,这说明啥?
他做生意比他厉害!
哼。
刘老五扫了眼曾经占了半壁江山的另一处门院,如今已经关门闭户,里面也是空空荡荡。
他不屑地扬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谁叫莫淮山不相信自己,偏要信一个不知来历、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呢?
他可是老大啊,居然就因为姓霍的几句话就要把生意停了,白白损失那么多钱...
现在好了,他们彻底没生意了,看他以后还咋面对手底下的兄弟!
刘老五轻蔑地想,如果莫淮山和他们过活不下去了,来求一求他,跪下给他道歉,他也会考虑往日的情分上,给他个跑腿的做。
毕竟自己可不像他们那么薄情寡义,没有人情味。
“老大,今天的货卖得差不多了,挣了这个数!”摊位前的一个青年剃了寸头,美滋滋地跟他比了一个二。
刘老五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你干的不错!这个月给你发点奖金!”
青年咧嘴一笑,“好嘞!”
“对了,还没问过你是哪里人呢,听口音,你应该不是双水镇的吧?”刘老五突然问道。
“我...”青年眼神闪了闪,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犹豫了一会儿,才仿佛豁出去地说道:“老大,其实我是从外地扒火车过来的...家里没人,在这边又没有户籍,要不是您收留我,我怕是就要去火车站当扒手了!”
刘老五面色一沉:“胡说!当啥扒手?有我在这一天,保证你能吃得起饭!”
他厉声唬了两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青年道:“你还年轻,那种偷人钱财遭天谴的事儿可千万不能做!”
青年扯了扯唇角,小声道:“那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儿就能做了?”
刘老五拧眉:“你说啥?”
“没啥,我说我肯定听老大的!”他扬起笑脸,仿佛一位涉世未深的少年。
刘老五看了他一眼,感觉怪怪的,但也没多想,挥挥手就让人赶紧去招呼客人去了。
他自己坐回藤椅,等着关市收钱。
可没坐多久,外面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
刘老五猛地睁开眼,常年在黑市混迹的他对公安的动作很敏感,几乎是瞬间就迈开步子往屋子里跑。
他当时找了这个院子当站点,也会因为这里面有个很隐蔽的地道,藏在柜子里面,钻出去就是郊外的林子。
他谁也没喊,一股脑冲前闯,刚摸到门,后脖颈的衣领一下被人拽住往后拉。
用劲非常大,直接把刘老五喉咙一卡,瞬间失力地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老大,你要去哪儿?”
是他的人。
刘老五安心了一点,却又立马觉得自己身为老大被他这样冒犯很没面子,脸色涨红地甩开他的手。
“咳咳咳,你他娘的管老子去哪,我回屋休息一下不行啊?咳,我才是老大,你滚开!”
他压着嗓子不耐烦地应付了两句,想站起来继续往屋里走。
可是身边的青年却直接上手反锁住了他的手腕,一个冰凉的物什咔嗒落在了上面。
“那可不行啊,万一你回屋休息不见了咋办?”
此时的青年浑身的吝气骤然消散,挺直的背脊,锐利的视线,都让他瞬间变了个人。
刘老五愤怒地瞪大了眼:“你背叛我?”
“你可别乱说!”青年瞥他一眼,“我本来就是卧底,哪来的背不背叛?”
“...啥?”刘老五傻了。
这个青年他半个月前就招来了,他说自己是卧底,那不就是半个月前自己就被公安盯上了?
“...”此刻刘老五心口凉飕飕的,有种真的完蛋的绝望感。
“郑队,刘老五已缉拿。”青年对着从门口进来的公安道。
郑队点点头,“带过来,回去了。”
青年应了声‘是’,就押着刘老五出了院子。
隐蔽的黑市里,巷子四通八达,往常就算公安突袭也抓不了多少人。
可今日这街头巷尾不断地押出来人,银白色的手铐将他们串成一串,一个个都萎靡万分。
刘老五心惊肉跳地看着,在抓人的公安里发现了不少熟面孔...
这些都是公安弄进来的卧底。
专门盯他们的领头人,然后摸清黑市逃跑的小路...
这一瞬间,他想通了所有事,然后把目光移向了莫淮山的站点,眼神中充满了悔意。
公安真的来了,他当时为啥就没信呢?
莫淮山把手脚收得那么干净,是不是早就知道内幕?
不然他凭啥那么信任那个姓霍的,说停就停?
他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情谊,他刘老五好歹也有苦劳,莫淮山竟然就这么把他赶出来,都没个提醒,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
刘老五垂下了头,赤红的双眼满是怨恨。
以他在黑市倒卖的金额,这一回,怕是难逃一死,他的老婆孩子可咋办呢...
隐秘的巷子中,一串串人被公安铐着带了出来,因为人数太多,警车坐不下,只能就这样走回公安局。
整个队伍在镇上立刻引起了轰动,马路上的行人全都探头望了过来。
莫淮山和老三便在其中,他们提着行李刚下楼,就碰到公安把人押上路。
好巧不巧,莫淮山晃眼一扫就看见了其中的刘老五。
此时,刘老五也偏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