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行压下内心倾诉的欲望,先问了程徽月:“你跑这么快,找我有事儿?”
提起这,程徽月就来气,一拳砸到他胸口,“你还说呢,你跑那么快干嘛,避嫌也没必要避得这么夸张吧?”
霍砚行张了张唇想解释。
他确实在避嫌,但今天是因为有些兴奋,又察觉到小知青在身后跟得太紧,所以才走快了点。
不过小知青拳头软绵绵的,没有用力,看来不是真的生气。
于是他默默咽回了话,只说了句,“我的错。”
程徽月瞅了眼这男人,平时冷厉锋利的眉眼都柔和了一点,唇角上翘着,像是心情很好。
“你很高兴,发生什么了?”
霍砚行掀起唇,本想把抓特务立功奖章批下来的事告诉她,可看着她水润润的双眸,他忽然想起上次小知青看到自己受伤流血后通红的眼...
万一让她记起来,心里难受怎么办?
他话头一转,没有直说:“有一个好消息,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程徽月脸一黑,“你专门等着我,就是为了给我做个预告?”
霍砚行失笑一声,想了想,找了个她容易接受的理由:“不是故意吊你胃口,是怕中途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会让你失望。”
程徽月脸色缓和,“哦...那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两人躲在阴影处说了会儿话,估摸着沈亚兰要回来了,程徽月就回了屋。
...
这之后又是好几天过去了。
陈俊元已经有些不耐烦。
最近他为了在学习小组上吸引到程徽月,太过招摇。
虽说受到女知青和村里姑娘们的青睐让他十分满足且得意,可是这也招来了一些男知青的敌意。
不少男人嫉妒他大出风头,受到众多姑娘的喜欢,对他的态度没有之前的友好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而且程徽月这个女人就跟一块石头似的,他马的压根对他不在意,瞧都不瞧一眼!
陈俊元不禁有些着急。
他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她注意到他吗?
可现在人没吸引到,反倒招来一些没用的女人,还让他一直以来维持的良好人缘隐隐有崩塌的趋势。
这可不妙。
陈俊元一边在地里干活,一边思索着要不要换个法子。
一旁的知青见陈俊元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主动上前劝道:“陈知青,你别把那些人说的话放心上,他们就是小心眼嫉妒你,不用理他们。”
陈俊元回过神,冲他点头笑笑:“我知道,其实他们对我的看法我不会在乎,只是担心那些女孩被拉着跟我扯上关系,会对她们不太好。”
那个知青听了之后觉得挺有道理的,但莫名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他没想出来哪儿不对劲,很快就抛开那些念头,说道:
“没错,那些人说你也就算了,还拉上知青院和村里的女孩,这不是存心败坏别人的名声嘛!”
陈俊元笑容微微一顿,什么叫说他就算了?
他的名声不重要吗?
他瞥了眼这个男知青,感觉他是个缺心眼的,脸上笑意淡了一些,敷衍道:“嗯,你说得对...我有点渴了,先过去一下。”
他指了指树下放着的水壶,快速摆脱了他。
走到那边,他拿起水壶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可是自己还真有些渴了,于是他拿着水壶往附近找了条干净的小溪装水。
他喝了几口解了渴,正准备回去,结果就听到旁边的林子里忽然传出一声暧昧的惊叫,随后便是窸窸窣窣的响动和交缠的喘息声。
陈俊元厌恶地皱起眉,抬脚就要走,却在下一秒又听到那女人喊了一声‘霍小哥’。
“他娘的,你喊谁呢,当老子是死的啊!”
张寡妇不爽地横了他一眼,双手没力地推着他:“我叫叫咋了,你不爱听找别人去啊~”
王赖子抓住她的手,冷哼道:“你的霍小哥都跟那个程知青搞在一起了,你还对人家心心念念呢,一个黑脸煞星,你跟他睡觉也不怕被吓死!”
张寡妇衣衫半解,闻言笑了起来,“我不就图个快活嘛,管他跟谁搞在一起。”
“再说,人家年轻力壮,长得俊身板又好,床上那活儿肯定比你好!”
“...马的!”王赖子气急。
两人的淫词浪语越发大胆,陈俊元没有再听,快步走出了那里。
离远后,他阴沉的脸才展露在了阳光下。
原来如此。
他就说程徽月怎么不回应他,原来她早就跟那个黑五类有一腿了!
居然瞒着这么紧,那两个人也没透露出去?
陈俊元后槽牙咬得蹦蹦响,知道她跟别人在一起之后,心里更不满了。
一个黑五类而已,她到底什么眼光,自己哪点不比他强了?
他想到程徽月还在知青点住时,就三番两次地帮霍砚行说话,还让他砌灶,还收了他的牛肉,心里的怒气就节节攀升。
还以为她是个什么贞洁烈女,眼光高超的,才对自己不假辞色呢。
却没想到人家早就跟别的男人勾搭在了一起。
说不定就跟那个在林子里奸妇一样,就是看上了霍砚行的皮囊和身体!
...真是肤浅!淫-荡!
贱女人!
陈俊元不停在心里咒骂着,仿佛贬低了她之后,自己心里就会好受些。
他站在那里平复了一会儿,才把自己的嫉恨宣泄出去。
...现在程徽月已经脏了,没了清白的人他是不会娶的。
可是之前以他分析的来看,她确实是有些能力,就算她没啥背景,但是她的工作和钱也还有用。
可以先拿捏在手里,玩一玩,以后要不要还不是他说了算?
陈俊元想到这,眯了眯眼,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别怪他,他也想用温和一点的手段的,谁叫她不守妇道呢?他就只能先给她一点惩罚了。
...
没过两天,程徽月在村里上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常。
不仅是村里的乡亲,知青院里不少知青也用一种很复杂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休息的时候围在一圈窃窃私语。
“...”程徽月皱了皱眉,没打算理会。
但沈亚兰那个暴脾气是忍不住的,上去就问:“你们嘀嘀咕咕的说啥呢,有啥话不能当着面说啊?”
她都听到好几次她们提到程徽月的名字了,偷偷摸摸的到底在说啥坏话?
那几个女知青吓了一跳,面色都有点不自然。
“没说啥...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她们一边瞄着程徽月的脸色,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程徽月拧着眉走过去,“到底是什么事?”
她面色很冷,眼睛定定注视着人的时候极有压迫力。
几个知青犹豫着,最后还是有一个开了口。
“程知青,最近村里都在传你跟那个霍...霍砚行...乱搞男女关系,如果不是真的话,你最好还是跟他们解释一下吧,不然他们会越传越难听的...”
现在都有人说他们两个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儿,还怀疑程徽月和霍砚行住得那么近,就是为了方便两人干事...
大多数说闲话的人对程徽月的恶意比较大,什么脏词都往她身上安。
说话的女知青神情有些同情,同为女生她当然知道这些对她的伤害有多大,所以就没有把那些人的话讲给她。
当时程徽月还没走的时候,知青院的很多人还是对她的印象比较好。
加上他们又沾她的光吃了不少好东西,因此即便那些人说得那么像真的,他们还是宁愿相信程徽月。
或许人家是被骗的,也是受害者呢?
但是这边沈亚兰听完,当即就炸了,“谁说的?你让他站出来,背后诋毁别人算什么?”
她当然不会以为她们说的传言就只是乱搞男女关系而已。
这村里的八卦下限很低,而且看她们的表情她就知道背后的人一定说得很难听。
但是作为跟程徽月同住一个院子的人,天天同吃同住,大多时间都是在一起的,她很清楚程徽月和霍砚行没有超出关系之外的行为。
周围上工的人都看了过来,里面王招娣上下打量着程徽月,看似无意地嘟囔了一声:“自己事儿都做了还不让人说了?我看你们这些知青就是年纪太小了,又没有个长辈管教,冲动之下做出一些丢脸的事,也不是没可能。”
她撇撇嘴,心里有些庆幸。
还好上回她没把这个程知青介绍给她弟弟,不然这么不安分的女人结了婚肯定也不老实,万一给他们王家戴绿帽咋办?
沈亚兰精准地在人群里看到了她,径直走过去:“这位婶子,你是住在程徽月的床底下吗?人家有没有做丢脸的事你咋那么清楚呢?”
“...还是说,村里的谣言都是你传出来的?”
王招娣一皱眉,板着脸道:“你胡咧咧啥呢,我可不会瞎传谣言!这不是大家都这么说嘛,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指定也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