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菲肆无忌惮地发泄了一通,心里畅快得很。
本想看乡巴佬惊慌失措,然后恳求她不要说出去的丑态,却没想到对方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表情还很是轻松。
该死,她一定是装的!
“说完了?”
程徽月等她停下,讥讽地勾起唇角,“如果你只是因为这点事儿就来浪费我的时间,以为我会害怕,那可真够天真的。”
梁菲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顺便被人羞辱了一下力度不够。
她愠怒地扬起眉,尖声叫道:“你装什么啊!你跟他的那点破事儿我要是说出去,你肯定会被村里的人嘲笑奚落!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我劝你赶紧把我的道歉书拿出来,不然我就直接昭告全村,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下三滥的贱-人!”
程徽月脸色彻底冰冷如霜,直接上前反扣住她的双手,再掐住了她的两颊,指尖用力得几乎泛白。
梁菲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她按住了,嘴巴因为疼痛根本合不上,晶莹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唔!呜呜呜...”疼死了!疼死了!该死的乡巴佬,她要杀了她!
程徽月毫不留情地下着狠手,嗓音清冷地在她耳边道:“知道疼,就得学会闭嘴。”
“不然你这两片肉,迟早被人割下来!”
冷肃的语气跟她平常的态度截然不同,那股隐隐的威压让梁菲不自觉抖了抖,气势瞬间矮了一大截。
“呜呜...”她下意识有些恐惧这样的程徽月。
像她这种从小生活在金钱堆里的娇小姐,哪里见过这种最原始最暴力的威胁,当下便灭了一半的焰气。
“呵。”
程徽月轻笑着松了手,面前的人瞬间脚软地跪趴在了地上。
她漫步走到梁菲面前,蹲下,目光凉凉:“威胁人都不会,蠢死你算了。”
“还是让我来教教你。”
程徽月笑得很恶劣,两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听着,如果以后这村里传出什么我不爱听的流言,那么你想要的道歉书就不止会在全村张贴出来,还有京都你家在的地方,我也会亲自一、一、去拜、访。”
“让那些所有认识你的人都瞧瞧,他们眼中娇气、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在下乡之后都干了什么丢脸的事情...”
她低声缓缓说着,明明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但梁菲还是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平时在知青院最喜欢张嘴闭嘴把自家的厂长爸爸挂着,时不时还要炫耀一下自家住的小洋楼、四合院,地址什么的说得很详细,就是为了在那群乡巴佬面前体现一下优越感。
可现在,所有的得意都化作乌有,只剩下令人发毛的恐惧。
不可以!
绝对不能那种东西被他们知道!
梁菲脸色煞白,咽了咽唾沫,“你...你怎么能这么做,我就只是想把道歉书拿回来而已...”
程徽月冷笑:“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我也只是想让你把嘴闭上而已。”
威胁这种事,无非就是看人到底在不在意。
若是本人什么都不管不顾,再大的威胁也都是镜花水月。
而像梁菲这种人,最好面子,她或许可以不在乎村子里的人怎么议论她,但是在京都的圈子,她是绝对不可以丢脸的。
所以,程徽月一提及京都,她便被戳到了痛处。
“...”梁菲不说话了,刚来时的底气全都泄了个干净。
闭上嘴巴之后看起来人都顺眼不少。
程徽月意味不明地睨了她一眼,“以后凡事做前都好好掂量一下,如果你不怕他们知道你的事儿的话,就尽管说出去...”
她轻声说完,瞅了眼梁菲惨白的脸,脚步轻快地扛着锄头走了。
“...”梁菲呆呆地坐在原地,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更糟了。
她明明是来打压乡巴佬,让她把道歉书交出来的啊!
怎么现在被威胁的人变成了她?
...该死的乡巴佬居然还用京都的人恐吓她,这样一来,她想破罐子破摔把事儿捅出去也不行了。
她可不会跟没品的乡巴佬‘同归于尽’,等她爸给她弄回城,她还要上工农兵大学,还要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名声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污点!
梁菲磨着后槽牙站了起来,还没站稳腿就一软。
眼看就要倒在地上,旁边却突然冲过来一个人扶了她一把。
“哎哟,梁知青,没事儿吧?腿怎么站不直了,要不我给你捏捏?”
黏腻恶心的声音贴近,伴随着一股难以忍受的酸臭味。
梁菲惊恐地看过去,直直对上一张尖嘴猴腮,目露淫-荡笑意的脸。
又是他!
她尖叫了一声,退了两步,连忙甩开他的手:“滚开!”
王赖子丝毫没在意她的态度,乌漆嘛黑的手将她的胳膊攥得更紧了,笑出一口黄牙:“别害羞嘛,跟哥哥说会儿话~”
梁菲差点呕出来,脸色都绿了:“谁跟你哥哥妹妹的,赶紧放手,不然我要叫人了!”
王赖子嘿嘿嘿地笑了两声:“你叫啊,看会不会有人答应你?”
现下四周无人,地里的村民都下工回去了,整个田野中只听得到寂静的风声和远处的狗叫。
“...”梁菲唇色泛白,额头冒出冷汗。
“你别怕啊,哥哥就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很快乐的!”王赖子淫笑着,手脚已经开始不老实地往她身上摸。
他从河滩边看到梁菲的衣服崩掉的时候起,就盯上了她,跟了好几天,终于被他找着一个机会。
迫不及待地就想跟她亲热一番。
“啊!滚开啊!别碰我!”看着逐渐逼近的王赖子,梁菲生理上的恐惧达到了巅峰,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屈从于本能。
“不要!你别找我!”
“我们知青点比我漂亮的还有一个!”
“你去找她,她长得好看,身材也好,你应该见过她的,她叫程徽月!”
梁菲说完几句,像是彻底挣脱了某种枷锁,神色间带着一种疯狂:“你想做什么都去找她,她现在自己搬出去住了,只有她和沈亚兰两个人,她很好下手的!”
王赖子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一道穿着格外时髦衣服的倩影。
确实是比她好看,可是好下手就不一定了。
那罗宝成不就跟她说了几句话,都在牛棚住了三个月。
他要是敢对她动手,那不是要被送进牢里?
他在十里八村混这么久,还能不被举报,就是因为自己专门挑的是好拿捏的,就算被占了便宜也不敢张扬出去。
王赖子不为所动,继续拉着梁菲凑上嘴巴。
“...你!你信我,我有她的把柄!”
“你用这件事威胁她,她肯定不敢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