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什么梦?”程徽月盯着他继续追问。
霍砚行眼眸闪了闪,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滑动,“就是...梦到我做了混账事儿,欺负你...”
他没有隐瞒,将自己认为最不堪、卑劣的东西都摆到了她面前。
因为性格和品行是最没办法伪装的,相处时间越长,越能看透一个人的本质。
他会在一开始就向她袒露出所有的真实,一旦她觉得反感,便可以随时和他断了,他不会耽误她。
程徽月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时有些发愣。
老实说,在她记忆里两人都已经真刀真枪地做了不知道多少回,他没少欺负她。
当然,她也没少‘报复’回去。
就只是做了个梦的程度,他就心虚地不敢看她,简直不要太纯情!
唔,年轻时候的霍砚行真的太可爱了,想亲...
她水眸潋滟含情,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大概是目光太赤裸,男人探究的视线投了过来。
“咳,那什么...”她掩唇说道:“没关系,这种事情是正常的,我理解。”
“你...理解?”霍砚行脸色有些怪异。
程徽月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我知道这是一种生理现象,男人应该都有这么一遭。”
霍砚行眯了眯眼,扯开嘴角,心底不安担忧卑怯全都消散,转而生出一股郁气。
他语气沉沉道:“你知道的还挺多,有人教你吗?”
程徽月心中咯噔一下,干笑着:“哈哈哈,这种事哪会有人教啊,我都是在书上看的!”
放在前世,她在遇到霍砚行之前确实对这些一无所知。
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告诉他是有人身体力行地教的了...
霍砚行垂眸看着她,抿了抿唇。
她在说谎。
那个人是谁?
让小知青这么隐瞒他的存在,一定不会是女人。
但他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说生理现象的地步了,一定对她很重要吧?
难道是那个教她防身术的男人?
他拧起眉峰,眼底划过一抹戾色。
程徽月瞅了一眼他的表情,暗道不妙,赶紧强行转移话题结束了对话。
她回家把灌了灵泉水的鱼给了他两条,叮嘱他今天晚上就把它炖了吃掉,让他们家三个人都要喝上鱼汤,吃上鱼肉。
霍砚行脸色闷闷的,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把鱼炖了。
有了昨天给程徽月炖鱼汤的经验,这两条鱼他做得很成功,霍家厨房难得飘出了堪称美味的香气。
“大哥!你是到哪个国营饭店去偷师了么?”霍砚青闻香而来,看见是霍砚行站在灶台边,震惊地瞪大了眸子。
“...”霍砚行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
真想把他嘴给封上。
不过...小知青给的这两条鱼还真的有些不同寻常。
他完全是按照昨天煎鱼熬汤的步骤来的,但那个味道远远没有今天的馋人。
他可不认为是自己厨艺突飞猛进的结果。
霍砚行看了眼锅里咕嘟咕嘟的鱼汤,面不改色地盛了起来。
“吃饭。”
鲜美的鱼汤一上桌,霍家兄妹二人就把筷子伸向了鱼肉,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之后,两人双双发出惊叹。
“好吃啊!”
“大哥,程姐姐是不是教了你什么秘诀啊?”
“不对,我感觉这鱼汤也是程姐姐做的吧?”
“不是,我刚才看到鱼汤是在锅里的。”
“也可能是大哥倒回锅里热的...”
“...”
霍砚行面无表情地端着碗,看着自家便宜弟弟妹妹两眼乌溜溜地看着自己,握筷子的手一紧。
在这条鱼做出来之前,程徽月每天晚上送过来的药膳才是最受欢迎的。
他好不容易享受了一回被第一选择,没想到他俩的反应居然这么令人心梗。
他沉声开口:“我做的,鱼是她给的。”
霍砚青恍然大悟:“怪不得啊,原来鱼是程姐姐给的...”
霍芙晚点点头煞有其事地点头:“程姐姐选的鱼也是最好吃的。”
霍砚行:“...”
“食不语寝不言,吃。”
他言简意赅,结束这个话题。
霍家两兄妹觑了他一眼,识相地埋头吃饭。
霍砚行将鱼肉送入口中,眉头立时一动。
细嫩绵滑,还有一种奇异的鲜味,跟他从河里摸出来的鱼完全不一样。
想起小知青给他之前特意嘱咐他的话,霍砚行又细细品尝了几口,但除了味道极鲜美以外,好似也没有其他的效果。
他眉眼低垂,默不作声地继续喝了几碗鱼汤。
吃过晚饭,霍砚行洗了碗又在院子里劈了一堆柴,往常这个时候他就要躺床上睡了。
但此刻他毫无睡意,蹙着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没别的活儿做之后,打起了军体拳。
下放改造这三年他没有荒废训练,虽说强度不如部队,但也勉强维持住了力量。
月色下,男人的拳风猎猎生威,一转一动间肌肉鼓动。
他脱掉了外套,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背心,汗水浸湿后紧密地贴在身上,块垒分明的结实形状若隐若现,轮廓健美。
打了七套拳后,霍砚行微喘着停下来,眉头皱了皱。
不对劲,他今天有点过于精神了。
他还没有联想到程徽月给的那两条鱼,拿起帕子擦了擦汗水,便要到水缸边去冲个凉,转头却见霍砚青开门跑了出来。
“你怎么还没睡?”
霍砚青挠了挠头,“我睡不着啊...大哥,要不你教我打拳吧!”
霍砚行眼含质疑,平常这个点霍砚青早就呼呼大睡了,哪还有精力学打拳?
...难道?
他黑眸一闪,忽然想起了那碗鱼汤。
“小妹睡了吗?”他问。
霍砚青点点头,“早就睡了,今天睡得特别沉,我刚才不小心推到她都没醒。”
霍砚行拿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眸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