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厂长正犹豫着怎么跟程治国说，就听郑玲鹤先一步道：“哦，没事，这人是不满厂里给的赔偿金，所以过来闹事，结果不小心摔下来了。”
台底下又乱成了一团，
这尼玛，不惩罚程治国也就算了，竟然连贾东旭的名字都不提一下？
不过大领导发话，那就意味着要保程治国，
其他人，包括厂长，此刻也改变不了什么，
更何况厂长更不想程治国有事，连忙道：“对对对，一个闹事的家伙而已，跟你没关系，等会就有人送医院去。”
随后转移话题道：“程治国，你什么时候捣鼓出来的这玩意，怎么没跟我说？”
“咦，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厂长懵了：“什么时候？”
“之前不是给了你一张纸条吗，上面画的就是这个啊，只是没让你看实物图而已，打算在今天这种重要的日子，给你一个惊喜。”
程治国笑道，“怎么样，帅气吧。”
什么惊喜，你他娘的差点没吓死老子。
陈厂长心里暗骂，不过有郑玲鹤顶在前面，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领导，要不要坐一下试试，贼拉风。”程治国问郑玲鹤。
郑玲鹤有些意动，
刚才轰炸机在天空急速飞行的场景，可让他神往不已。
不过想想眼前一摊子烂事，他也只能按下好奇，对程治国说道：“你跟我来一趟。”
随后又对厂长说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调查出真相，将那些别有用心的不法之徒绳之以法，不能让他们陷害国家的英才，也不能让英才蒙尘，受到群众们的误解。”
一句话定了基调，
他这是在告诉厂长：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保住程治国，不仅不能让他摊上麻烦，也不能让他的名声受损。
厂长连连点头：“领导放心，我一定查清真相。”
“好。”
郑玲鹤转身往台下走去。
程治国悠哉悠哉的跟上，正好看到许大茂和李德生这两个王八蛋站在一块，许大茂手里还拿着个跟孝布一样的布条子，凝眉问道：“许大茂，你咋跟李德生这种人混到一块了。”
李德生气的鼻子差点一脚踹过去，
什么叫他这种人，他这种人怎么了？
许大茂尴尬的笑了笑，下意识收起“万民书”：“呵呵，没什么。”
刚才他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立马来找李德生，想着怎么趁机再坑程治国一把，
但还没开始，程治国就开着轰炸机出现了，
不仅如此，贾东旭命都用上了，结果怎么着？人家大领导淡淡的说了一句跟程治国无关，
然后在场所有人都像是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一样。
那他还他妈上去告个屁啊，
他用上三条命估计也搞不死程治国，关键是他不仅不想搭上自己的命，甚至连麻烦都不想惹，
没办法，只能认怂。
“你该不是想害我吧。”程治国不悦的道。
“怎么可能，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过来跟李副厂长问声好！”
许大茂脸色大变，随后裹起万民书，拔腿就往后跑。
这么多大领导在场呢，而且人人都站在程治国那边，他的目的要是暴露了，肯定完蛋。
日啊，辛辛苦苦一个月弄出来的东西，还他妈没见光呢，就这么废了！
许大茂想死的心都有了。
程治国那混蛋，哪搞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连贾东旭那种形式的坑害都能摆平，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着狼狈逃窜的许大茂，程治国的目光又落在李德生身上，
李德生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的避开目光。
他同样能看清轰炸机的战略价值，也明白贾东旭用命打开的局面，就这么被填平了，
不会惊起一丝波澜。
至于他，更没能力跟程治国斗。
程治国嘴角露出一丝嘲笑，随后跟上郑玲鹤。
贾东旭完了，李德生也完了。
……
“就这？”
人群中，易忠海和刘海中凑到一块，看着台上的贾东旭被医生们抬走，茫然四顾。
这么大仗势，
这么悲壮的开局，
就这么草草收尾了？
大家还记得贾东旭的死吗，
大家还记得贾东旭说的话，还有他用命揭发的那个人吗？
就这么让程治国走了？
连调查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连一句责问都没有？
那他们又出钱又掏力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易忠海深深叹了口气，脊背突然佝偻了下来，浑身的疲惫感。
“原来人命这么不值钱啊。”刘海中忍不住感慨道。
明明死了人，明明是当着全厂发生的大事，然而所有人都像是瞎了一样，不闻不问不提。
“不是人命不值钱，是那玩意太值钱了。”易忠海看向轰炸机。
当国际的利益和个人的利益产生冲突时，谁会让步，不言而喻。
“走吧。”
易忠海转身往外走去，“去跟贾张氏说一声，好歹让她给贾东旭收尸。”
刘海中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
“医生，我是他的前妻，他怎么样了？”
确定程治国没事之后，秦淮茹就跟上了医生，上了救护车。
“还有一点呼吸，不过——”
医生摇了摇头，“脑部受到严重撞击，救回来的可能太渺茫了。”
秦淮茹神色平静，
贾东旭这是咎由自取，就算死了，她也不会有丝毫的伤心，
“你这是何苦呢。”
她低声对贾东旭说道。
如果贾东旭看到如今的模样，知道自己拿命去坑的程治国，竟然毫发无损，怕是死都不瞑目吧。
但这一切又怪的了谁呢？
前两天想杀了自己，现在又如此对待程治国，
贾东旭已经疯了，就算今天不死，早晚有一天也会连累的其他人生不如死。
死了也好，
贾家少了个负担，她心里也少了很多负担。
只希望贾张氏能清醒些，别将自己儿子的死怪罪到程治国身上，要不然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停车，我要下去。”
“咦，这不是你丈夫吗？”
“我看错了，我跟这个人没有一点关系。”
医生：“……”
下了车，秦淮茹往家里走去。
这几天，院子里注定要不太平，她要想办法保护三个孩子不受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