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内,
程治国找到钟子几人,问道:“交给你们的工作,干的怎么样了?”
“治国哥,我们都学的很熟练了。”
钟子无奈的道,“不过我们这活跟别人的不一样啊,而且我在车间里转过一圈,发现制作的那些零件,不管用在哪都不合适。”
“学会就行,至于用途嘛,别急,很快你们就清楚了。”
“好吧。”
钟子几人也不再说什么,反正程治国又不会坑他们。
“对了,治国哥,最近好久都没看见你了,你去干嘛了?”
小刚好奇的问道,“我爸妈的病好了很多,现在已经回家里住了,他们想感谢一下你的,不过我找了你几次都没找到。”
“嘿,修炼武功秘籍去了。”
“武功秘籍?”
小刚眼睛一亮,耍了两套招式,“是那种绝顶高手才会的东西吗?”
华子拍了他一巴掌:“治国哥逗你玩呢,你还真信。”
“行了,你们继续忙吧,另外,回家的时候准备准备,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厂子,就装不下你们了。”
程治国吩咐完就走了,
他的秘籍修炼的还不到家,为了到时候能好好装逼一把,得勤学苦练。
时间过得飞快,
很快到了厂庆那天。
厂庆是厂子的狂欢节,厂庆的当天,厂里会举行各种娱乐活动,例如羽毛球、排球比赛,各项比赛结束以后,会有一场表彰大会,
表彰大会结束以后,还会有个晚会,
接下来则放假两天的时间。
表彰大会的时候,厂里会请很多领导,
今年的流程也一样,只是请的领导不一样。
厂长办公室内,陈厂长心急如焚:“还没找到程治国吗?”
工业部的二把手,郑玲鹤,因为之前的交情,这次也被他们请过来了,
不止如此,很多部门的领导和学校领导,趁着这次机会,也过来了。
至于他们的目的,陈厂长自然清楚,无非就是跟程治国打个照面,认识一下,
一般人也就算了,如果郑玲鹤来一趟没见到程治国,那就有点扯淡了,他们照顾的再好也是白搭。
“这混小子,平日偷奸耍滑也就算了,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往外跑,真是欠收拾。”
听厂长这么说,刚从医院出来,专门参加厂庆的李德生笑道:“老话说的好啊,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这么大的厂,这么多的人,如果人人都像他这样不守规矩,那还怎么运营下去?”
“所以说啊,有些人虽然价值很大,但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规则之外、肆意妄为,那该处理还是要处理,要不然谁还愿意遵守规则?”
陈厂长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要是没程治国,会有这么多领导过来视察?
这不是简单的走走过场,过来一次,那就是有了交情,以后厂子遇到什么难事,这些人说不定都是帮手。
所以,程治国的价值,绝对不是一两句就能说完的,
李德生因为个人的恩怨,连厂子利益都不顾,在他看来,才是真正的因小失大。
“继续找,去他家里,去他师父家里,还有他车间里的那些女工,平日里跟他走的近的,都问一问,看那浑小子跑哪去了!”
“厂长,表彰大会该开始了。”秘书过来说道。
陈厂长愈发头疼,对几个副厂长说道:“咱们先讲话,进行正常的流程,尽量拖延一下时间,看能不能在郑X长离开之前,把程治国找回来。”
一群人急匆匆的往会议场所走去,
因为厂里员工太多,会议室根本装不下,所以大会是在3号车间前的广场上举行的,
此时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所有员工以车间为单位,站的整整齐齐,
而在员工队伍的正前方,摆着三排座位,最中间的几位,就是四九城各部门的领导,随便拎出去,都能震慑一方的存在。
陈厂长上了讲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笑呵呵的问道:“大家今天玩的高兴吗?”
底下响起一阵山呼海啸:“高兴!”
“高兴就好,我也看了大家的比赛,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再年轻个几十岁,好与你们同台竞技。”
陈长着胡诌着,
事实上他因为程治国,一整天都是焦头烂额的,哪有空去看比赛。
“接下来,就为优胜者进行颁奖,不过在这之前,先让咱们欢迎——”
“呲啦啦——呲啦啦——”
广播突然一阵刺耳的电音声,让众人纷纷捂住耳朵,
随后,一道陌生的声音取代了陈厂长的声音,
“先让我们欢迎,一个因为厂子事故,导致一辈子被毁的年轻人,控诉一下他被工厂领导迫害的经过!”
声音戏谑又沙哑,似乎充满了无尽的仇恨。
陈厂长猛然转身,扭头看向背后的7号车间。
广场上的员工顿时议论纷纷起来,都开始寻找声音的方向,
而前排椅子上的领导们,也有不少人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郑玲鹤眉头拧起,朝旁边的警卫员使了个眼色,警卫员立马走了出去,去查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别找了,我在这呢。”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车间的顶端,一个身影缓缓出现,
正是贾东旭。
他身后吊着一个绳子,通过绳子的移动,身体才能移动,
他此刻站在房檐边缘,胸前绑着一个扯着线的麦克风,满脸嘲笑的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
疯狂、快慰,
还有大仇即将得报的痛快,
许多表情在他脸上一一闪过,让他的神色变得扭曲又狰狞,
他张开打满石膏的双臂,虽然手掌不能动,但似乎并不影响他想要拥抱天空,拥抱整个世界的念头
“我,53年轧钢厂员工,贾东旭,要用这条命,来向在坐的所有领导,求一个公道!”
“我要状告程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