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的手，猛的抖了一下，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赵传开。
程治国？
怎么可能！
“程治国是谁？”
“不是老赵发明的？他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厉害的徒弟？”
“厂里有这样的天才，之前竟然不认识？”
“这师徒两个是要飞黄腾达啊……”
“这个机器报上去，那全国的轧钢厂都要受惠，咱们厂这次捞了个大便宜啊。”
“还没法量产……”
“嗨，这是小问题。”
王端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有种做梦的感觉。
跟其他人不同，他认识程治国。
不仅认识，还打过交道，有过不算太愉快的经历。
那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如今才不过二级，
一个二级的铆工，发明创造了一种新的轧钢机？
单是想想就觉得匪夷所思，
是赵传开在抬高自己的徒弟？
但这么大的荣誉，真有人愿意让给别人？除非程治国是赵传开的私生子。
而想想程治国四个月就连上两级的才能，真造出个什么东西来，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早知道这样，之前那件事应该处理的再圆滑些。
王端明白，有了这个成就，程治国就算有了个金身，完全可以在厂里横着走了。
而易忠海老八级的身份，在这种荣誉面前，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攻守易位啊。
易忠海同样明白这个道理，脸黑的跟炭一样。
他为什么从来没将程治国放在眼里，就是因为两人所处的地位不同，所能调动的资源不可同日而语。
简单的说，就算如今名声受损，但只要在厂里，他依旧有很多办法收拾程治国，
随便一两句话，都能让程治国吃不了兜着走。
但这是一分钟之前，现在嘛，看看周围人的态度就知道，
这群人现在对程治国好奇的很，恨不得马上将他找出来，认识一番。
以后再想对付程治国，也就只能想想了，真要像之前那样栽赃嫁祸，说不定滚蛋的是他自己。
但易忠海很纳闷，
他是看着程治国长大的，那个家伙几斤几两，他清楚的狠，
在他看来，程治国能成为一级工，就算程家烧高香、走了狗屎运了。
创新新轧钢机？
太阳还没从西边出来呢！
赵传开这老东西，不会是想把自己闺女嫁给程治国，所以才这么抬举他吧？
但她闺女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琢磨不清，易忠海只觉得头疼欲裂。
程治国那个二流子，原本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如今再加上“专家”的光环，以后有他们受的了。
“接下来的，赵师傅会挑选一些员工赶制机器，各个车间要积极配合。”
陈厂长宣布道，“另外，在上级的指示没有下来之前，这件事大家尽量不要往外传。”
基本的介绍以后，大家开始上台观摩新型轧钢机的运转模式，由赵传开亲自操作……
会议持续到半夜才结束，
易忠海刚回到家，刘海中就钻了过来：“老易，厂里开会是有什么事？”
见易忠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问道：“不是好事？”
“何止。”
易忠海叹了口气，“厂里制作出了一台新式轧钢机，效率翻倍。”
“新式轧钢机，这不是好事吗？”
“呵，等你知道是谁发明的，就不会这么想了。”
“谁？”
易忠海指了指程治国屋子的方向。
刘海中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程治国。”
“……”
刘海中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吓了一跳：“老易，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程治国，一个二级工，而且也没上几年学，你说他发明了新型轧钢机，你不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干什么？”
易忠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信，我现在也不想相信，但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刘海中还是不信，又问了几遍，但心烦意乱的易忠海没有搭理他。
无奈，他只能起身走人。
但直到回屋，他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嘴里不断地嘀咕着“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之类的话。
“什么怎么可能？”二大妈问道。
刘海中像是没听见一样。
“神神叨叨的。”
二大妈刚要离开，便听刘海中问道：“你说，程治国真有那么厉害？”
“什么意思？”
刘海中想要将易忠海的话说一遍，但想想又觉得不妥，闭上了嘴。
二大妈瞪了他一眼，扭身走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魔怔的刘海中突然说道：“我藏的酒还有吗？”
“还有两瓶。”
“明天早上，我早点去上班，然后你提一瓶去给程治国送去。”
二大妈一脸震惊，连忙摸了摸刘海中的脑门：“老刘，你发烧了？”
“去去，胡想什么。”刘海中拍开她的手。
“没发烧你发什么神经？”二大妈不满的道，“那酒你自己都不舍得喝一口，给程治国？你不怕易忠海他们埋怨你？”
“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
刘海中哼了一声，“这四合院的天，快要变了。”
说完一侧身子，不再搭理她了。
二大妈摸不着头脑，嘀咕了两句，也蒙头睡了。
……
第二天一大早，贾张氏骂骂咧咧的进了屋。
“怎么了，妈？”
“老刘家的那个婆娘，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讨好起程治国了！”
贾张氏哼了一声，“就在刚才，我看见她给程治国送酒呢，那笑的啊，跟遇见亲爹似的。”
“不会吧。”贾旭东疑惑地道，“三个大爷不是统一战线，说要收拾程治国吗？”
秦淮茹也竖起了耳朵。
二大妈的行为确实很反常啊，她不怕易家和阎家疏远他们？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怕了程治国那个无赖了，想投降，没出息！”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秦淮茹问道。
要是没什么事，刘家怎么会突然变了态度。
“他们两口子就是胆小。”
贾张氏说完看向秦淮茹，话锋一转，“你昨天接棒梗，见到那个冉老师了吗？”
秦淮茹点了点头。
“怎么样，她跟傻柱还有戏吗？”
“应该没有了，昨天聊起傻柱，她的反应很平淡。”
“那就好。”终于有件顺心事了，贾张氏开心不已，连忙道，“对了，咱们已经很久没沾过荤腥了，你回头再跟傻柱借点钱。”
“……我知道了，妈。”
秦淮茹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