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几个娃儿的妈长得跟仙女似的啊!
而且莫小苗虽然不出门,却也听说了张春暖的一些事情。
毕竟她婆婆爱说,在家里总提起,想不听都不行。
直到吃饭时,莫小苗还时不时看着张春暖发呆。
饭桌上,其他注意到她不对劲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杨梨花看着儿媳妇喂孙子的勺子都快伸到鼻孔了,又气又觉得好笑,连忙接过孙子,自己照顾起来。
看着独立吃饭的龙凤胎,再看看被自家儿媳妇宠得没人喂就不吃饭的孙子,杨梨花暗自感叹道:
还是沈家会教娃儿啊!
本来知道沈家把龙凤胎提前送去学校上学时,杨梨花也打算将小石头送去的。
结果家里两个男人都同意了,就儿媳妇不愿意。
最后没法子,只能将与龙凤胎同龄,甚至还大几个月的孙子留在家里。
后来孙子实在是想同龙凤胎去上学,在家又哭又闹还不吃饭,儿媳妇拗不过去,只能把人送去了学校。
这次沈家请客,莫小苗本来是不想来的,还是杨梨花以婆婆的身份态度强硬地下了命令,她才跟着周明达一起来。
杨梨花没别的想法,就想让儿媳妇能学着点张春暖的行事性格,以后也好能掌得住一个家。
饭后,把客人送走后,张春暖将客人们带来的吃食整理了好,该锁进柜子的锁起来,该尽快吃用的留在厨房。
兴许是因为沈家两次请客的时间相距太近,所以这次来的人里,除了村医大叔和褚自明外,都或多或少拿了些东西来。
尤其是一家子都来了的周立学家,甚至还给送来了十来斤红薯丝粑粑。
周浩然就在边上给她搭手,一边帮忙一边说道:“今晚饭桌上村长大叔说华成要回来了。”
“嗯,”张春暖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一斤山楂干,心里想着怎么吃,也不耽误嘴上回答:
“冬雪刚进门就跟我说了,说是华成寄了信,说年前就带着刁老回来,让老周家提前准备好住处。
我听冬雪的意思,是要分家建新房搬出来住,这样他们俩也好照顾刁老。”
张春暖刚说到这里,手就摸到了一把纸制品。
她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自己偷着给王冬雪的二百块钱。
数了数,正好二百二十块。
她回想了一下,见到王冬雪时她手里有没有带东西。
想了又想,还是没回想起来。
不过这些钱,肯定是王冬雪留下的无疑了。
周浩然也看到了那些钱,好奇地问:“怎么还有人往山楂干里放那么多钱?”
张春暖将钱一张一整理好了,才说道:“除了冬雪还能有谁,我刚才把前两年老周家还来的钱给她拿回去,说好等以后日子好过了再还,结果她倒好,一声不吭就把钱留下了。
也就是咱们今晚理了东西,不然还不晓得这二百来块钱要在山楂干里塞多久!”
张春暖说着,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你说冬雪把钱都留下了,她和两个娃儿的日子怎么过啊!”
周浩然却笑着摇了摇头:
“华成既然寄了信回来,说要给刁老准备住处,那肯定也寄了钱,你就没瞎操心了。”
张春暖白了他一眼:“华成一个去北地劳改的,能有什么钱?你晓得建一座房子要多少钱吗?就咱家现在住着的,大几千块!”
周浩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刚想问,手里就被塞了一沓钱。
“你明天去一趟市里,找你北地的战友打听打听,华成减刑的事,不晓得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怪得很。”
周华成有些无奈,他看着塞完钱又自顾自忙起来的张春暖,叹气道:
“春暖你是不是忘了,再过两天开始秋收,我这会儿想请假队里也不会批。”
张春暖一听这话,立马转过身,将他手里的钱夺了去,说道:“立学哥说的?我看地里的穗子好像都没黄。”
“你都多久没去地里了?早两天就开始见黄了,立学哥说,大后天要是不下雨,就要开始抢收了。”
张春暖哦了一声,“那成吧,对了,等忙完秋收,咱家自留地里的那些红薯芋头也差不多能收了,你记得到时候跟小林去收一下。”
“嗯,我记下了。”
……
第二天,和平大队部办公室外张贴了一张成绩单。
上面详细记录了前一天参考人员的姓名、来自哪个生产队和成绩。
打头第一个,就是褚玉琴,成绩直接给了满分。
消息传回山脚村,所有村民,不管认不认识,见没见过褚玉琴的,都高兴得不得了。
他们可不像牛头村和牛尾村里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家里的娃儿什么样他们清楚得很,所以干脆就没让娃儿们去考试。
有那闲工夫,多干点活赚工分不好吗?
村里要是不干活,那去割草回家喂兔子也成啊!
白浪费半天功夫去考劳什子试,最后还不是白搭。
因为整个山脚村只有包括褚玉琴在内的三个女知青去考试了,所以收到卫生员出自本村知青的消息,整个村子都高兴。
大队里干部领导就没有山脚村的,所以出了个卫生员也让人欢欣鼓舞。
下工回家的村民回家时不惜绕远路也要从知青点路过,就想看看考了满分的女知青长什么样子。
而此时,褚玉琴还在沈家收拾行李。
她一个人什么也没带进了沈家,养病两个多月,现在要搬去知青点时,才发现行李居然打了两个大包袱。
其中除了褚自明托人去公社买的一些日用品外,更多地是张春暖给的各种衣服裤子和鞋子。
看着两个大包袱,褚玉琴心中满是对张春暖的感激。
要不是她,自己可能已经一个人孤零零疼死在那间河边荒屋了吧……
褚玉琴正沉溺于自身情绪中时,张春暖又抱着一大床被子走了进来。
“这是给你准备的被子,今年的棉花还没出,只能给你用去年收的棉花做。
咱们这儿靠山,冬天里比市里冷,你身体差,棉被做了八斤的,等下你再把这段时间盖的收起来带去垫下边……”
听着张春暖的絮絮叨叨,褚玉琴流着眼泪扑到了她怀里。
“哎——你抱就抱,别把眼泪鼻涕弄我身上,这可是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