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饱就先打包了!
徐彩霞再也顾不上搭理项南蓉,筷子使得飞快地往碗里扒拉菜。
项南蓉不甘心,刚张口,就被一个吃得满嘴油光的大婶拿话堵了回去:
“你这个女知青脸皮真厚,一直打听我们村里的事做什么?你又不是我们村的,真是怪得咧。”
大婶一边说一边往嘴里扒菜,还不耽误她下筷子同其他大婶抢豆腐,看得项南蓉目瞪口呆。
徐彩霞见状想帮着说句话,被常平捅了两下,也不开口了。
一顿饭吃得跟打仗似的,要是桌上小娃儿多的,那更是鸡飞狗跳。
饭后,女人们收拾桌椅碗筷,男人们排队去领猪肉。
请来的老屠夫下刀极准,队里计数员报八两,他绝对不会多切一钱。
当然山脚村今年猪养得不错,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不少肉。
不过一头猪有头有尾,有肥有瘦,总不能尽如人意。
周浩然牵着龙凤胎也排在队伍里,因为家里从不缺少肉食,所以他们不着急排在了最后边。
在他们前边的是谈正平。
等到徐彩霞和常平洗完碗筷打算排到最后边时,周浩然牵着龙凤胎让出了位置。
“你们先排,我不急。”
反正分完了肉才能花钱跟队里买,他就算排在前边,一会儿也要等到最后才能回家。
项南蓉也没走,见常徐二人排在周浩然和谈正平之间,便凑了过去。
“小项你还没回去呢?是要等到最后买肉吗?”
徐彩霞踮着脚往前边看,见每一个领到肉的都拎走肥多瘦少的,有些泄气。
“唉,看来轮到我们的时候分不到什么好肉了……”
常平安慰她,“过年能有肉吃就不错了,别叹气。”
最前头的谈正平也转身过来搭话:“我觉得肥肉没什么好吃的,油腻腻的,没瘦肉香!”
“你以为都像你啊,我和小常是要肥肉回去熬油的!”
谈正平耸了耸肩,视线穿过她们仨,落在周浩然身上。
“老周,你家的年猪什么时候杀?”
周浩然本就与徐常二人没什么话说,再加上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项南蓉在,他不太想搭理谈正平,就没说话。
不料他不说话,却管不住龙凤胎的嘴。
尤其是沈八月,仰着脑袋,小嘴叭叭道:“谈叔叔你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你?”
谈正平歪着上半身,朝沈八月挥手:“嘿,小八月我在这里,看见了吗?”
“嗷~”沈八月也学他一样探出队伍,声音糯哒哒地说道:“谈叔叔你是不是又想来我家吃肉肉了!”
“才没有!”谈正平被小小的人儿戳中想法,恼怒道:“我是想问清楚了到时候去你家里帮忙!”
“可是谈叔叔你什么都不会做啊!妈妈说你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你妈瞎说的!”
沈八月扁扁嘴,抬头告状:“爸爸,谈叔叔说妈妈坏话!”
“我没有!”谈正平大喊冤枉,“老周,你女儿太狡猾了!”
周浩然瞥了他一眼,低头说道:“咱们回去告诉妈妈。”
“周!浩!然!”谈正平半是恼火半是着急,气得直接绕过三个女知青来算账。
沈八月看着他的样子,咯咯笑出声。
这时,项南蓉才从沈八月叫周浩然“爸爸”的惊吓中醒过神来。
她看着后边闹成一团的人,伸出手扯了扯徐彩霞,问:
“你不是说周知青跟你们是同一批下乡的知青吗?”
徐彩霞正在数自己前边还有几个人,闻言头也不回道:“是啊,我们都是去年来的。”
“那周知青怎么就结婚了……”项南蓉说着,指了指龙凤胎,继续问:“还有了那么大的孩子?”
徐彩霞回过头,哦了一声,“周知青结婚不是很正常的吗?要不是结婚,他怎么会搬出知青点啊!”
看着她一副“你真大惊小怪”的表情,项南蓉眨了眨眼,“不是说周知青的爷爷也在村里吗?祖孙俩一起住也正常吧。”
“周知青的爷爷是他结婚以后才来的。”
“那他怎么有两个那么大的孩子?”
“十七和八月是春暖姐的孩子,他们结婚以后,周知青就是他们爸爸了啊。”
徐彩霞的话说得理所应当,却不知道项南蓉此时心里正在翻江倒海。
他怎么能结婚了呢?!
而且听这意思,还是跟一个带着俩拖油瓶的女人结婚的!
简直不可理喻!难以想象!
常平在边上听了一会儿,经过一上午的接触,她已经感觉到项南蓉这个女知青并不适合深交。
见徐彩霞还要再跟她聊下去,常平急忙把人拉近,“你先想想等下轮到我们了要哪里的肉,话那么多!”
“我…我没……”徐彩霞被说了一句,心里觉得很莫名其妙。
她看看常平,又看看项南蓉,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谈正平虽然在和沈八月说笑,却也在认真听着前方的说话声。
直到常平叫停后,他才凑近周浩然,低声说道:“那个女知青,有点古怪。”
周浩然嗯了一声,没搭话。
“老周!”谈正平急了,“我见她一直跟小徐打听你,小心驶得万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