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暖看着去而复返，站在门外的张宏志，脸刷的一下黑了。
这人怎么那么没有信誉的，钱货两讫才过去没几分钟，又跑来干嘛？
张宏志对上张春暖的冷脸，正要出声解释，他身后传来周华成的声音。
“叔，嫂子，是我没找着病房，路上刚好碰见这位大……大哥，他就带我来了。”
周华成说着从张宏志身后探出个脑袋。
“……”张春暖无奈扶额，只得起身向张宏志道谢：“不好意思了张大哥，刚才是我误会了，多谢你带我弟弟过来。”
张宏志怀里还搂着苹果，见状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没事，事情说开就好了，你们先忙，我回去了。”
言罢，他转身离开。
周华成走进病房，擦了擦脸上的汗，从兜里掏出三张介绍信递给张春暖。
“嫂子，这是我回去找栓子哥写的介绍信，其中一张是小三子住院的，另外两张是让你们住招待所的。
我刚才回村里进了一趟家，见着了你家十七和八月了，他们都好着呢，冬雪带得特别好。她让我给你带话，叫你放心把娃儿交给她。”
张春暖一心二用，一边看着手上的介绍信一边听周华成的话。
听到他说起十七和小八月都乖乖没哭时，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当妈了就这样，到哪儿都记挂着两个娃儿。
“介绍信没问题，真是太谢谢你和冬雪了！”
“嫂子说这话就见外了，虎子哥就跟我亲哥一样，你就是我亲嫂子，十七和八月是我侄子侄女，那也是冬雪的侄子侄女，都是一家子，不说两家话。”
话音未落，一阵“咕噜”声从周华成肚子传来。
沈老爹连忙递过来两个包子，“饿坏了吧，赶紧吃着垫吧垫吧肚子！”
周华成不好意思地擦擦手，接过包子，一口咬去三分之一，含糊不清道：
“叔和嫂子给的包子，我就不客气了！哇！大肉包子真香！”
张春暖见他三口吃光一个包子，连忙又拿了两个递过去，不让他手里空着。
直到吃完3个大肉包子，周华成的速度才慢了下来，拿着个包子有一口没一口吃着。
“我找到栓子哥的时候他刚把牛头村那些瘪犊子送去卫生所，正在大队跟牛头村的村长，也就是他们的生产队长掰扯着。
听说大队书记和村主任，民兵连长都知道了这事儿，最后断了个双方都有错。
栓子哥托我给嫂子你带话，让你在县里多待几天，等他把牛头村的村长收拾了你再回去。”
张春暖这才反应过来，为啥她拿到的介绍信时限是半个月的。
原来是周立学在里边下了力气啊！
看来又欠了周立学家一个大大的人情了。
张春暖心里有些酸又有些胀，村长大叔家是这样，周立学家也是这样，他们怎么能对自己那么好呢！
人情欠多了，她都不知该怎么还了。
周华成吃完了包子，拍拍手就说要回去，被沈老爹和张春暖一起拦下了。
外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让周华成一个人赶牛车回去，别说他们不放心，就算放心我，也没有让人辛苦往返几次的道理。
但是人留下了，住哪里也是一个问题。
张春暖正发愁，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殷光赫注视着张春暖，一步一步走近。
“王立军被抓住了。”
……
殷光赫跟着张春暖、沈老爹送小三子到医院后，就回了派出所。
刚进大门，迎面就见带着他的师傅从里往外走。
“师傅，您这是要去下河村？”
当初为了查证他师傅的两个侦破方向，师徒二人兵分两路，一路在县城和下河村往返调查赖秃子和郑虎的人际关系。
另一路，也就是殷光赫这边，独自一人去了山脚村调查张春暖的同伙。
殷光赫见到师傅出现在单位，就以为他是回来休整，现在要出发前往下河村。
谁知他师傅一见到他，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不是去下河村，我是打算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再去找你小子！”
“洗澡睡觉？”殷光赫奇道。
案子没破，他师傅饭都能随便应付过去，今天怎么还讲究起来了？
“对啊，洗澡睡觉！”中年公安抬手拍了拍殷光赫宽厚的肩，笑道：
“案子破了，咱爷俩儿终于能好好歇歇了！”
！
殷光赫震惊了，“案、案子破了？！”
他才发觉张春暖的可疑点，还没查到她有几个同伙，都是谁，案子就破了？！
中年公安见他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傻眼了吧？”
“师傅，怎、怎么就破案了呢？”
殷光赫还是不肯相信，自己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告破了。
“案子破了还不好？！”
中年公安瞪着他，“王立军被抓到了，对杀了郑虎和赖秃子的罪行供认不讳！”
凶手抓住了，还老老实实认罪了，案子可不就破了吗？
殷光赫反手抓住师傅的手，急声问道：“王立军有交代是在哪儿动手的吗？第一犯罪现场在哪儿？”
“下河村杨家老屋。”
“时间呢？是那天晚上吗？”
“没错。”
“那尸体呢？王立军交代了怎么移尸到赖秃子家的吗？”
“……”
中年公安沉默了。
半晌，他抬起头，看着殷光赫说道：
“凶器、证词都有了，郑虎和赖秃子二人确定是王立军所杀，案子已经结了。”
殷光赫再次追问：“如何移尸的？”
中年公安摇头：“王立军没有动尸体……”
“那怎么能结案呢？！”
殷光赫急忙道：
“案发时除了两名受害者、凶手，和其他证人外，还有声称在屋里睡觉的张春暖。我这短时间蹲守山脚村，发现张春暖非常可疑！
她有不明来路的钱财，且金额不小、身手很好，能以一当五，而且……今天还发生了一件事……”
殷光赫将自己亲眼所见张春暖收拾牛头村人的场景描述出来，最后总结道：“她身上有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戾气。”
“我怀疑……”
中年公安打断了他的话：“光赫，你有证据吗？”
“只要继续调查，我肯定能查出证据！”
“光赫，收手吧，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