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爹也不多问,看王冬雪累得不行的样子,便上前说道:
“我来搬吧,冬雪你进屋里看看暖儿要不要帮忙,真是辛苦你了。”
王冬雪看沈老爹刚下完工,身上的褂子都被汗打湿的模样连忙摆手拒绝。
“大伯你就别管我了,你先去冲凉,我一会儿煮好饭把两个娃抱出来给你瞧瞧。”
这边的规矩就是儿媳妇坐月子,老公公不能进月子房。
因此沈老爹想看看孙子孙女,只能等其他人抱出房才能瞧上几眼。
沈老爹闻言连连点头,“好,好,我现在就去洗,冬雪丫头,你是个好的!等暖儿出了月子,大伯给你打个大红包!”
话音刚落,人就蹿后院洗澡房去了。
王冬雪见状笑着摇头,揉了揉两条胳膊,拖着麻袋进了厨房。
屋内,张春暖听到门外的说话声,若有所思。
二姐和冬雪来给自己坐月子确实耽误了他们很多事儿。
这会儿农历还没到九月,前两天队里才收完棉花,这两天开始收豆子,豆子收完又要收红薯和种小麦。
要是真按照桂花婶子说的坐双月子,那她们二人至少一个月上不了工。
就算只坐单月子,那也有十五天,算下来可不少工分。
给钱,估计两人都不会要,而且她也没多少钱了。
张春暖琢磨了一会儿,打算等出月子了看看农庄出产,再决定给二人送些粮食啥的。
打定主意后,她把箱子和柜子锁好,回到床上。
床上两个孩子正巧醒来,小的瘪了瘪嘴,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大的听到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张春暖不禁有些头疼,连忙先抱起小女儿,检查了一下尿布。
这时王冬雪端着热水推门进来,看到她忙得手忙脚乱的,笑道:“我想着他们俩也该饿了。”
说着,她从水盆里捞出毛巾,拧干递给张春暖,顺手接过她怀里的女娃娃。
轻轻用指腹点了点婴儿的鼻子,取笑道:“我就知道是你把哥哥弄醒了,真是个娇气的丑娃娃。”
被冷落在床上的男宝宝见没人搭理自己,扯着嗓子放声大哭。
张春暖见状连忙擦了擦,先让小女儿吃,看向大儿子时眼神写满心疼。
“儿子乖,你是哥哥,咱们先让妹妹吃。”
王冬雪抱起男宝宝,解开包被,伸手进去一摸,满手濡湿。
“你这个小邋遢又拉了!每天给你洗尿布子都忙不过来!”
她嘴里说着嫌弃的话,手上动作却不慢。
熟练地拿出干净的尿布,把婴儿脱光光,用端进来的热水顺便把他的小屁股小雀儿洗了一遍。
擦干,裹上尿布,穿上小衣服,再裹上包被。
干干净净的小娃娃躺回床上,也不哭了。
王冬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叹气道:“幸好这几天都是大晴天,不然他俩的尿布小衣服晾不干都不够换。”
张春暖一边给小女儿拍奶嗝一边合计着两小的衣物。
他们现在穿着的小和尚衣、用着的尿布一部分是原主准备的,因为不知道有两个孩子,所以准备不充分。
另一部分是二姐张春杏带来的一床新包被和她家孩子用过的旧尿布。
计划经济时代,就连尿布子也是缝缝补补着用。
桂花婶子家里倒是有一些尿布,但年代已很是久远。
第一个使用的是周岁十七的周解放,最后一个使用者是现年7岁的周翠芳。
据说等到王冬雪生孩子,还是要用那些尿布。
反正不管别人,张春暖是不敢用那些年代久远的尿布的。
她心里正琢磨着是不是把原主哪件旧衣服撕了时,王冬雪已经把脏水端了出去,又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腊肉炒野菜,鸡蛋汤,一碗浓稠的碎米粥,就是张春暖的晚饭了。
“春暖姐你先喂哥哥,我抱妹妹出去给沈老爹看看。”
王冬雪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抱起吃饱喝足又要睡觉的女娃娃走出屋子。
飞快冲完澡,早就等在门外的沈老爹急切迎上,眼巴巴地望着王冬雪怀里的小人儿。
“这是妹妹吧?长得真好……”
王冬雪把手中的襁褓往沈老爹怀里递:“大伯你也抱抱呗!”
沈老爹连忙摇头摆手:“不用!不用!你抱着我看就行,我怕抱不住摔了。”
他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才不舍地移开目光,隔着房门朝里边说道:
“暖儿,村长今天上工的时候跟我说,让这两天去把娃儿的户口上了,你想好给娃儿取什么名儿了吗?”
张春暖刚喂完奶,正吃着王冬雪送的晚饭,闻言放下手中的碗筷,问道:
“爹,咱要去哪儿给孩子们上户口?要准备啥?”
她想起穿越前,自己的户口在成年前都是挂在孤儿院的,成年后考上大学,户口又跟着去了学校。
不过不管在哪儿,她的户口都只有她一个人。
沈老爹答:“我都问过你村长叔了,只要你取好了名儿,我直接上大队报上出生时辰和姓名就成。”
而就张春暖所知,山脚村、牛头村、牛尾村、上河村,下河村,都由和平大队管辖。
其中除了山脚村一百多人一个生产队外,其他几个村子都有二到三个生产队,整个和平大队拢共一千多人。
“爹,你真的让我给两个娃儿取名字吗?”张春暖早就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只是公爹不说,她也不好擅作主张。
毕竟,俩娃是沈家血脉。
她虽然来自现代,却不得不入乡随俗。
沈老爹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张春暖看不到他的动作后,连忙说道:
“你上过学有文化,又是他们亲妈,就你来取。”
张春暖沉吟片刻,才说道:“哥哥叫沈温瑜,妹妹叫沈温慈,爹你看怎么样?”
“哪几个字?”不待沈老爹开口,一旁的王冬雪率先开口问道。
“瑾瑜的瑜,慈悲的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