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侧的砖瓦房,多数都是两层三层的样子,再往里走,是村里最大的垃圾场,有个铲车正在奋力铲着生活垃圾...
一个翻斗进去,一股浓郁的酸腐味扑鼻而来,如果仔细甄别,还能隐隐看到些白色的腐气,若是长时间放任不管,怕是要自燃起来了!
旁边还停着一辆垃圾车,那翻斗慢慢升起,又缓缓翻下,各种污秽便倾泻而出,随着噼里啪啦各种瓶瓶罐罐,塑料纸袋的声响,垃圾场的一个角落,便露出了湿润的地表。
中午时分,村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看着许多稚嫩的面庞,清澈的眼神中都透露着点点愚蠢,典型的大学生标签。
我有点想起来自己当初租房的经历了,也是这样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这样的地方。
虽然谈不上多好,但却是初入社会,囊中羞涩的人,最好的去处...
如今仍旧租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心态的平稳,物质上的好坏,早已不是评判自己的标准,就像乐乐说过的,如果做一份稳定的工作,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记得老师总教导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世间哪里有什么公平呢,也许最公平的事情,便是你是否练就了接受不公平的能力。
再往前行,是一个较大的十字路口,看样子应该是村里的CBD中心了,因为在一个角落,放着三个大石墩,有几个大妈摇着蒲扇,在唠着嗑,每每开口,皆是龇牙咧嘴,信誓旦旦的神情,让人觉得这些事情,好像是她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一般。
而这个街口,自然也是最热闹的,包子,烙饼,凉菜,拉面等等,还有几家小商店,都是最具烟火气的存在。
我观察了下四周,有几个穿着白色背心的人,正犹疑的盯着我,确实,这样的装扮,走到哪里都免不了别人多看几眼,不过没有乐乐,我倒不是特别担心,也早已习惯了。
此时一位拎着凉菜,光着脊梁,穿着大裤衩的大爷笑着向我走了过来,冲我笑道:“小伙子,是在找地方住宿吧!”
我看着这位头发略微花白的老人,说着地道的本地方言,在他眼神里我看不出是善还是恶,随后也是微笑着回道:“是啊,打算今天在这住。”
“跟我来吧,我家有空房,住几天都行,给你便宜点!”
说着便挥着手,向我指着他家的方向。
我看着那是个三层小楼,屋外倒是贴着满墙的白瓷砖,和其他房子比起来,外部条件看起来确实要好一些。
“大爷,住一天要多少钱啊?”
“不贵,给你按30,这里都是这个价,而且咱家主要是干净,已经住了不少人了,你不信可以跟我去看看,住不住都无所谓,远来都是客嘛!”
我想起我所在的城市,日租也是这个价格,真的是做到了全国统一。
我又看了看四周,打量着这个略显豪爽的老人,决定道:“好,那咱们走吧,我先过去看看。”
大爷满眼欢喜,走起路来,那穿着人字拖的脚,都显得轻盈了许多。
过了一个路口,便到了大爷家门口,说这是一条路,其实只是一条狭窄的过道,走在其间,如果两头被堵,插翅难逃,如果拍一些追逐打斗戏,绝对是合适的取景地。
好在大爷的家门口正对着大街,出行方便了许多。
那院门口围了一圈栅栏,里边种了许多花草,我看的入神,大爷上前说道:“闲着没事,捯饬捯饬花,陶冶陶冶情操。”
刚进到院子,一只柯基摇着尾巴便跑了过来,围着我转了几圈,又闻了闻车轱辘,转头向屋内跑去。
一楼都是房东自住,门前与院落中间,做了一个大的落地窗,透过玻璃,隐约可以看到里边红木式的国风家具,还有一个嗓门极大的男人说话声,想必是他的儿子吧。
“你先等我会,我把菜放家里。”大爷说完便回了屋。
小院不大,但整体上比较干净,我观察着这陌生的一切,西南角是间厕所,那两字的红漆已经风干的不成样子了,厕所门口是一排水龙头,应该有三四个的样子,旁边还放了许多盛满水的塑料桶。
西面貌似是一个放杂物的储物间,锁着门,门口停着一辆手推二轮车,里边有一些生活垃圾,估计是为租客们准备的。
储物间和厕所中间,是楼梯,我环视一周,应该是从这里上二楼和三楼。
“住三楼吧,你车子放我家里,保证安全!”大爷从屋里出来,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道。
“二楼还有地方吗?”我问道。
大爷摇摇头,
“就剩三楼几间屋子了,这几天他们有个什么影视来这拍电影,村里大部分都住满了!”
“怎么拍电影的住这来了?”我有些疑惑。
大爷乐呵呵的笑着,
“大领导肯定不住这,都是趴活的群演,你要是想上电影露个脸,明天也能去那等活,反正群演一直缺!”
正说着,有一对情侣走了进来,我看那男的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刚从土堆里扒出来的,而女子则重妆浓抹,身材柔媚轻佻,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
“回来了...”大爷挥着手打着招呼。
男的点头应了一下,随后又看了看我和勇士,去水龙头那用力的洗了洗,带着女的上了楼。
我看他们走到二楼中间的一个房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随后便没了声响。
大爷眼里泛着光,悄悄说:“这男的在这住了快一年了,就在那趴活,有钱了就带女的回来过夜!”
我以为大爷对这人十分鄙视,没想到大爷随后又说到:“年轻就是好,玩得开,羡慕!”
确实,光有钱还不行,没个好身体,钱再多也是有余额而心力不足!
“没事,大爷,我搬三楼吧,车子没多少东西,我先住一天!”
大爷收了钱,给了我钥匙,又拿了个喷壶,接点水,去门口捯饬花草了。
我扛起勇士,费力的向上攀登着,每走一步,其实都有点后悔为啥做这个决定,难不成真的是大爷说了句,村子都住满了,便不再找找了,不过钱都给了,想什么也是晚了。
到了三楼,我发现自己的楼下便是那男的住的房间,顿时有些失落,我实在对这样的人,提不起任何好感。
“咯嘣”一声,门锁应声而开,我推开门,正面对我的是一列古黄色木质柜子,旁边还有一个起皮的小桌子,桌下是一个复古破损的木凳,观那漆色,估计年纪比我都大。
被子倒是还算干净,没有雨天的那种霉潮味道...
我把车子靠在门后的墙上,拿起水杯,坐在了床上,双手一撑,感觉床单下貌似有什么东西,软软的。
我掀开床单,是一堆诱人的小卡片,还有许多未开封的by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