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陆淮的马车终于停下来。
一个侍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到肖雨眠跟前道,“将军请您上马车。”
肖雨眠跟在侍从后面,看着刚刚还在嘲笑她的路人这会都驻足观看,得意地哼了一声。看什么看,这群贱民,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抠下来。
上了马车,看到陆淮正靠在座椅上,左手抵着额头,似在假寐。
他身量很高,在这宽敞的马车里竟都显得有些拥挤。今日陆淮穿着一身冰蓝色长袍,绣银色云纹,黑色的长发被银冠高高束起。面如刀削,斜眉入鬓,眉骨上的疤痕不但不难看,还更显出几分气度。
那日迫于陆淮眼神的压力,肖雨眠没敢仔细看,今日凑近细看,觉得陆将军不是和二皇子不分上下,分明是比二皇子还俊朗许多。
“小女见过陆将军。”肖雨眠微微伏身行了礼。
听到人来了,陆淮才睁开眼睛,他眉头微微蹙起,漫不经心看着肖雨眠,“你说有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若不是肖雨眠说有关于肖然的事要告知他,他根本不可能停车,也不会正眼看她一眼。
肖雨眠今日为了见陆淮,穿了一身粉色衣裙,纱制的腰带系在腰间,衬得纤腰盈盈一握,她望着陆淮,眸中眼波流盼,隐含羞涩之意。
可惜,这一切仿佛都做给了瞎子看。
瞎子本瞎陆淮看她这矫揉造作的样子,只觉得恶心,再闻着她身上的脂粉香,头更晕了。
“肖姑娘究竟有何事?”陆淮揉着额头不耐烦道。
“此事事关重大,一时半刻怕是说不完。小女已在酒楼订好了位置,不知将军可否赏光一同前往,届时小女自会全盘托出。”
陆淮看了她一眼,“好,不过如若你说的事情不能令我满意,希望你不要后悔。”
肖雨眠被陆淮的话吓得微微一颤,调整好表情笑道,“自是会令将军满意。”
到了酒楼,肖雨眠走在前面,带着陆淮来了最顶层的包间雅座。屏退了下人后,肖雨眠才开口。
“将军可知肖然为何会替嫁到将军府去?”
陆淮看着她没有说话。
肖雨眠也不恼,自顾自地说下去,“将军应该听闻过肖然在外的名声,其实他的确性格顽劣,整日游手好闲只知惹是生非。父亲和母亲也是看他这样才渐渐对他失望的。”
“不仅如此,前些日子,他竟然还对自己的表舅起了心思。趁着表舅到府上做客,他竟然将表舅灌醉,趁机和他....”
陆淮听到这里忍不住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他冷冷地看着肖雨眠道,“接着说。”
“此事被父亲和母亲发现后,本是想遂了他的意让他入表舅的府门。但恰巧陆将军前些日子向端阳侯府求娶,肖然知道后一心想着攀高枝,便去求爹爹,想要替我嫁过去。”
陆淮出声打断她,“肖姑娘说的似乎和真实情况不符吧,肖然在肖家既然已不受宠,肖老爷为何会答应他的要求。”
“将军有所不知,父亲和母亲虽不满他的顽劣,但念在他幼年丧母,其实都觉得愧对于他,所以才答应的他的请求。小女....小女虽心悦将军,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兄长,也只好....”肖雨眠说着擦起了眼泪。
“既然你已经答应,为何今日又对我说这些?”陆淮冷静发问。
“小女那日见将军待肖然一片真心,不想将军被他蒙蔽,所以才特地告知将军。而且...那日见过将军后,小女....,小女知道自己不配,不敢奢望。但将军莫要轻信肖然,他婚前就跟别人有染,根本不配做将军的夫人。”
“本将军自会去查证肖姑娘所言之事,如若有假,我必不会善罢甘休。”
“小女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将军。”肖雨眠心想,查?怎么查,那天的真相只有自己知道。把肖然迷晕的茶也是自己的贴身婢女亲自冲泡,药渣都扔了,你能查出什么来。
“那小女先告退了。”肖雨眠行过礼后,就离开了酒楼。
她走后,拾二才出现在包间里,“主子。”刚刚的话他也听见了,要真是这样,那主子岂不是受人蒙蔽了。
主子当初是一半是为了恶心肖景阳,一半是为了留个人质在手里才求了那门亲事。现在倒好,嫁过来的不仅是个不受宠的少爷,竟然还私生活混乱。主子怎么能娶个这样的人进门?
陆淮捏碎茶杯的手已经开始渗血,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吩咐拾二道,“查,今夜之前务必给我查清楚。”
刚刚肖雨眠的话,他半句都没有相信。肖然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他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来。但听了她的话,陆淮意识到,肖然所受的苛待和委屈,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许多。
他要知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所有欺负过肖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拾二领命后立刻安排手下的人去调查此事。
下午陆淮又去趟士兵训练营,几个心腹在多次被他玩虐后,终于明白将军今天似乎心情不佳。但为什么呢?大家无从得知。
领军冯玮跟石亦讨论道,“你说将军刚刚大婚,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石亦思考了一阵,“要是我,刚娶了美娇娘开心还来不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身有顽疾,不.能.人.道。”石亦神神秘秘地说。
“好啊,你敢妄议将军,他要是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冯玮思考了一阵又说,“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看他刚刚收拾咱们的架势,分明是有精力没处使啊。”
“不过将军看起来也不像是....,难不成是这次受伤,伤了根本?”石亦猜测道。
“有了,我家里可有个宝贝,保准可以帮将军重.振.雄.风,今晚我就给他送过去。”
......
当晚,陆淮回了将军府,拾二已将当天事情的来龙去脉查的一清二楚。
“主子,您确定要听么?”拾二有些为难。
陆淮不悦地催促道,“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