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不熟,当然对他不客气。”
张五鑫笑,他虽然凭手段震服了卢虎几个,但这些家伙都是药王,一个个心黑手狠的,若立足还未稳就作威作福称老大,可难保这些家伙不打他的黑枪,所以极力展现亲和的一面。
他跟李求金等官场中人混来混去,后来又当了开发区的副主任,虽然在外面跑得多,但会也开了不少,耳濡目染,还是学了不少东西的,平时感觉不到,这会儿身在其位,立刻就无师自通了。
“不过我才进山,一切都不了解,怎么个不客气法,得你们说。”说着一指卢虎:“卢团长,你嗓门最大,你说。”
他这个作派,又引来一通大笑,卢虎性子燥,其实是个直性子,还就喜欢这调调,大声道:“好,那我就先说,我的意思,调集三个团,加上卫队,直捣朗一峰的老窝,一枪干翻他,一了百了。”
有这么简单?张五鑫觉得这话不太可信,不过嘴上却大赞一声:“卢团长豪气,来,我敬你一杯。”
“少帅夸奖了。”卢虎大喜,跟张五鑫碰了一杯,满脸泛起红光来,看张五鑫的眼光里,那叫一个热切。
然后吴沙城梁正午几个也加入讨论,很快张五鑫就明白了,果然没那么简单。
朗一峰控制的地盘,比沙比让的地盘要小,大约六到七千平方公里,但他控制着童子水,可以直通梅河,交通一发达,商贸也就发达了,有商贸就有人气,就有钱。
所以朗一峰控制的地盘虽然略小,辖下人口却反比沙比让这边多,约有四五万人,而沙比让辖下,除了最繁华的大掌县有两万多人,其它三个所谓的县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多人。
人多,钱多,兵也不少,朗一峰的独狼军,也有三千多人,对外号称两万,不但兵多,装备也比沙比让的独立师要强,有钱啊。
而沙比让这边,虽然大掌水也可以借由童子水通往梅河,可独狼军沿河设卡,独立师要的武器装备进不来,物资进出,收的税也重,实力自然就弱了一头。
真要打,独立师还真未必打得过朗一峰的独狼军,独立师最大的倚仗,就是地形比较险,独狼军要攻,在没有内应的情况下,也绝对攻不进来。
但象卢虎说的,齐集三个团加卫队,一路攻过去,那也不现实,不说鸡蛋碰石头吧,那也是石头碰铁蛋,讨不了好。
卢虎的是馊主意,梁正午几个呢?也差不多,口口声声都是打,但至于怎么打,跟卢虎说的,也就是大同小异,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更没有什么惊天奇计。
至于黎明,他平时话不多,军议居然话也不多,从头到尾,他就说了一个字:打。
至于怎么打,他再不开口,这号人,张五鑫哭笑不得。
卢虎几个的主意不靠谱,那么张五鑫自己呢?
不好意思,他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听了半天,大致形势是明白了,从地形到兵力,都摆在那里,很清楚,可怎么把这些兵力用起来,他就抓瞎了。
人情世故,撒谎骗人,这些方面,张五鑫是高手,在面对面的交锋中,掌握气势,控制节奏,他也不错,但说到出谋划策,巧计胜人,从头到尾策划一个案子出来,他真是不行。
不过军议的气氛不错,张五鑫基本以鼓励为主,卢虎几个也越说越热切,差不多到了中午,摆上酒菜,三杯两盏下来,酒醋耳热,那就更热闹了。
张五鑫酒量好,来者不拒,卢虎几个也都是酒桌豪客,这一顿酒,差不多吃到天黑,怎么打朗一峰,是没有议出个三五七万来,但张五鑫在卢虎几个心中的地位,却借着一杯杯的酒水,而越发稳固。
张五鑫喝到个七分醉,他不敢全醉,但卢虎几个,包括黎明在内,全醉翻了。
沙比让的师部,还是很大的,别的不说,光内卫加佣人厨子什么的,就要住近两百人呢,里外三进,左右两边的大跨院,加上后面的大园子,真要住人,一两千人住得下,卢虎几个都是带了卫队上来的,各有二十多个人,也住得下。
叫元烈安排卢虎等人住下,张五鑫自去休息,他装醉,两个丫头扶他,一个是秋菊,另一个应该是夏荷或者冬雪中的一个,只不知具体是哪一个。
四个丫头长相都不错,但这不知是冬雪还是夏荷的最漂亮,几乎能有秦梦寒六七分的姿色了,身材也不借,十五六岁的人,胸部说起来比秦梦寒的还要大。
张五鑫装醉,手软软搭搭的,没注意在这丫头胸部碰了一下,弹力惊人。
不过他到也不好故意去摸,到床上躺下,两丫头还来帮他脱衣服,衣服还好,脱裤子不行。
张五鑫不让她们脱,挥手让她们下去,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虽然有睡醉意了,却还不想睡,也睡不着。
“眼晴一眨,老母鸡变鸭,我小张师父成了金三角的军阀了。”
对于这个变化,他自己也有些目瞪口呆。
昨夜他只是戾气发作,想想只是差一点点,自己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随手扔进山沟里喂狼,而在遥远的阳州,秋雨还在苦苦盼他回去,他那股火性就怎么也忍不住,即恨了曾媚娘,也恼了卢虎几个,所以他早间连出手段,狠狠的露一手让他们瞧瞧。
可事先他并没有想到真会成功,或者说,没想过效果会这么好,而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的说,他这个座山雕的位子,至少有六分坐稳了。
“雨姐要是知道我成了药王头子,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张五鑫想着秋雨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就有些好笑:“哼哼,雨姐要是敢反对,我就抽她的屁股。”
“要是雨姐在床上就好了。”他叹了口气。
“唉,我就是蛋痛啊。”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要不在家里陪着雨姐多好啊。”
叹是这么叹,这会儿却也是没办法了,而且赶鸭子上架,居然做了药王头子,一时半会想不做还不行。
没办法,摇摇头,回想独立师的这几个人。
黎明是个梗直的性子,做事细心,用句古话来形容就是:讷于言而敏于行,可以说,如果要找一个最可靠的,黎明是首选。
卢虎性子暴燥,要他杀人,估计眼都不会眨一下,手头上人命肯定也不少,但其实也是个直性子,看得上眼了,为你两胁插刀,看不对眼,插你两刀,直出直入。
梁正午性子阴冷,但却不是个鬼主意多的人,不够狡猾,说白了,就是阴狠而已,不是需要时时提防的人物。
吴沙城看上去挺狡猾的,其实没多少主见,他好象一切都看梁正午的反应,这个有点怪,他两个关系真有这么好?一个二团团长一个三团团长啊。
“这两个家伙不会是搞基吧。”张五鑫暗暗摇头。
了解不多,暂时还只有个粗略的印象,不过张五鑫也不是特别担心,卢虎跟梁正午肯定尿不到一个壶里,而黎明更绝对不可能跟他们结成联盟,只要他小心一点,不胡乱去踩卢虎几个的尾巴,以他们今天对他的印象,不至于会背地暗算他,小命暂时应该没问题。
胡思乱想中,天黑下去,迷迷糊糊有些想睡了,却隐约听到脚步声,然后是细细的说话声,是那个不知道是夏荷还是冬雪的声音:“少帅睡下了,你或者等着,或者明天来。”
“咦。”张五鑫低咦一声:“这丫头不但包子生得大,也蛮霸气的嘛。”
本来想装睡,但这会儿还不安稳,不知道有什么事,爬起来打开门,道:“什么事?”
不想秋菊也守在门外,这楼是带走廊的,有小亭子间,估计就是设计用来给下人守夜的,秋菊坐在里面,前面小桌子上摆着茶壶杯子,张五鑫突然出来,这丫头一惊,腾地站起,一不小心,带翻了茶壶,叮叮当当一阵响,木头地板的,到是没破,不过茶水洒了一地。
“少帅饶命。”秋菊吓得脸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那个大包子丫头在前面楼道口守着,听到声响过来,脸上也没了颜色,同样跪下叩头,后面还跟着小丫头,年纪更小,十三四岁的样子,也跪下了,身子都在发抖,象冬天寒风中打颤的寒号鸟。
她们的反应,让张五鑫着实愣了一下,不就是倒了个茶壶吗?至于不?不过随即想到,这不是在国内,女人地位高,什么妇女半边天,根本就是黑手遮天,这里是金三角,人命不如草,而这些女孩子,估计都是曾媚娘或者沙比让买来的,生杀予夺,一句话的事。
“没事。”张五鑫尽量把语气放温和:“不就是倒了杯茶嘛,没关系的,不过我口干了,秋菊,我罚你马上去给我倒一壶茶来,别再倒了啊,再倒了,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秋菊抬起头来,似乎还不敢相信,怯生生的看着张五鑫,张五鑫露着白牙齿,装出凶恶的样子:“还不快去。”
不过他眼角带着笑意,这凶像便没装出来,若是秋雨看到了,一定笑倒,秋菊不敢笑,身子到是颤了一下,忙应一声:“是,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