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步梯并不陡峭,笔直的向上,看似没有任何阻碍。
云来艰难地爬着步梯,每一步都似乎要耗尽他全部的力气。汗水从他额头上滴落,湿透了衣衫,但他并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每一次抬脚,都让他的双脚微微颤抖。
景风在云来身后,两人没有交流,从他脸上流淌下的汗水,就知道他也面临多大的压力。
风从山顶吹过来,风雪中带着夹杂着寒意,让云来感到头晕目眩。他半蹲下双手倚住步梯,以尽可能稳定自己的身体。但即使如此,仍然无法阻挡因疲惫而颤抖的双腿。
他和景风后来居上,已经超越多人。
“咚”
寒风吹过,在云来前方又有一人倒下,山上一阵白光飞下,包裹着昏迷的学员,飞下山。
看着又一人被淘汰出局,云来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
时间似乎变得异常缓慢。每一个台阶都将云来体力掏空。他的手腕已经红肿,骨头仿佛要断裂。但他咬紧牙关,决心坚定地向上攀爬。每爬一步,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逐渐消耗,但他不愿放弃。因为只有攀越到顶端,才算成功,不然就是前功尽弃。
“云来”一声轻唤传来。
他不知何时已经爬到半山腰,山旁的看台上,赵梦瑶柔情的目光传来,一张绝美的脸庞在风雪中被印红,嫣然万千。
云来用尽力气,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随后继续向前。
“加油。”耳旁只留下一句鼓励,云来没有回头。
他的前方只有王之陌与凌寒,刚才他和景风已经超越了唐不飞等其他人。
望着排在第一的凌寒,云来心中浮起一丝笑意,这一幕,像极了刚入书院时的登梯考验。
凌寒没有去管在他身后追赶的学子,他的目光始终坚定,只有山顶。他就像一把剑,笔直地向上刺去。但越发向上,所受的压力就越大,他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打湿,肌肉承受巨大的痛苦。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一步跨出,云来全身的血肉像被千刀剐过一般,风雪吹来,他已经没有体力运转灵力抵挡,只能任由其拍打在他的脸庞。他的手指冻得通红,雪花顷刻间融化在他的脸颊上,形成了一层冰霜。
寒冷的空气灌入他的肺腑,仿佛要将他吞噬。云来咬紧牙关,忍受着这种痛苦和不适。 他抬起头望向山顶,在狂风中矗立台阶仿佛在向他诉说着无尽的坚韧与坚持。云来深深吸了口气,再次迈开脚步。
他知道,现在只有坚持。
“啪”
前方的王之陌半跪在台阶上,无力起身,他抬头看着山顶,眼中桀骜褪去,取而代之的一丝怀疑。
“所谓的天才,原来只是笑话嘛?”王之陌眼中留下两行热泪,混着脸上的白雪,落下。
凌寒也站在一处台阶上,无力再抬脚。
看到前方两人停下,云来依旧向上攀爬,只是每一层台阶,都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慢慢的云来站到与王之陌一层的台阶上,看了眼半跪在地上的王之陌,双眼呆滞。
“我从来不是什么天才,我只知道向着心中的目标不断前进,永不放弃。”说完这一句话,云来再度抬脚向上。
听到云来的话,王之陌眼中泛起一丝波澜,他从出生,开始修炼,一直被王家誉为天才,在他的前面除了他哥哥,他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家族,天赋,众人的夸赞是他桀骜的资本。
可进入书院以来,他就被眼前的两个人,轮流打败,将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他第一次深深地怀疑自己。
云来刚走一会,景风登上台阶,他移步到王之陌身旁。
嘴角带着一丝嘲笑,轻声说道:“你知道在边境,什么人死得最快嘛?自诩为天才的人。”
说完,景风向上一步,超越王之陌。
一席话,如同惊雷炸响在王之陌耳边。自诩天才。
王之陌低下头,没人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凌寒、云来、景风继续向上。
在艰难和痛苦中,云来渐渐失去了对时间和周围环境的感知。他全神贯注地专注于攀爬,似乎已经融入了梯子之中。每一次挣扎都让他更加坚定信念:只要坚持下去,胜利就在眼前。
云来站在凌寒身后一处台阶,凌寒没有回头,他知道身后是云来。
凌寒突然大喝一声:“云来,万物的风流,看得尽吗?”
他出身凌家,他的叔叔被誉为天下第一人,从小众人的话语都是,他有他叔叔的天赋,有望达到他叔叔的高度,只有一个人告诉他,不要局限于他人,他要走自己的路,这个人就是凌烟平。
云来的出现,让他第一次尝到失败,那一战后,他写信回家,他叔叔回信写道,万物的风流,只有你一人看,又有什么意思。
对于凌寒的发问,云来抬起头,景风也在等云来的回答,就连王之陌也在等他的回答。
云来上前一步,站在凌寒身旁,没有看他,也没有停留,再度向上,站上更高的台阶。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道袍老者,儒生、帝王、瘦弱男子、宋文。
“自古有谁堪知道,一叶障目彼岸迢遥,身在局中又怎知晓全貌,此地更高,也曾叩问,遂古之初道以谁传,如夜钟,一江东流,往来是非成败,转头空。”
万物的风流,没有尽头。
“哈哈哈哈”王之陌低头大笑。景风也不禁发笑,凌寒也露出笑容。
山顶上,听到云来回答的六人,都露出笑容,赵副院长更是不顾身份的哈哈大笑。
“此子大才。”王天源面露欣赏。
李满耳则是幽幽的来了一句:“他与我道脉有缘。”
“呵呵,我觉得他的天赋适合来武脉,搞不好出一位武道圣人。”吕芳大大咧咧地说道。
“不然,能知晓一叶障目,看来他是和我释脉有大缘分”看见几人都发话,拓跋善也补了一句。
宋文则是不说话,笑着看着下方,他很高兴云来能开悟。
“你们就不用争了,云来是我唯心一脉的人了”
听到这话,几人回头,发现赵越走了过来,他身穿一身华贵的大衣,走上前,完全不管几人,直接宣布了云来的归属。
奇怪的是,几人听见赵越的话,没有去反驳他,只是转过头,继续关注登山的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