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大姐头的女人目光扫过钟烨和三月七,在前者肩上扛着的人略过,又在后者怀里抱着的人身上停留两秒,最后定格在悬浮在半空的丹恒身上。
“这位……?”她有些犹豫,“这是什么现在流行的行为艺术吗?”
“噗。”钟烨没忍住笑出了声。
“噗噗。”三月七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嘶!”
桑博笑到一半被钟烨偷摸踢了小腿一脚,又被三月七踩了脚背,笑声戛然而止,变的呲牙咧嘴。
“别踹别踹,不笑了不笑了!”他赶忙求饶,“也别踩脚背了,高跟鞋,疼的嘞!”
这俩惹不起的祖宗哦!
女人看够了桑博的窘样,寻了两张空床位,示意钟烨他们把昏迷的人放上去。
“还好今天病人少,有空余床位,二位快把他们放上去吧。”
“帮大忙啦!谢谢!”三月七笑嘻嘻的冲她道谢。
“谢谢。”钟烨也点头致谢。
女人见他们这样,心情直线up:“真是两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呢。”
“我是娜塔莎,这所诊所的医生,请多指教。”
“咱是三月七,他是钟烨,请多指教啦!”三月七将布洛妮娅放到其中一张床上,转身看着娜塔莎做起了自我介绍,顺带介绍了钟烨。
钟烨将穹和丹恒放到床上,有点小,这俩凑合挤一挤吧。
放完人他转身看着娜塔莎颔首:“请多指教。”
三月七指了指穹和丹恒:“躺着的那哥俩……呃,等他们醒了自己介绍吧。”
“好。”娜塔莎蛮喜欢这种活泼的小姑娘的,笑着点头。
眉眼间带着天真,那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色彩一看就是不属于下层区。
还有那个白头发的小弟弟,外表看着乖巧,身上却有着一股历经风雨后所沉淀下来的沉稳气质,看着就是个靠谱人。
可想到刚才他偷摸给了桑博一脚的样子……好像和沉稳不沾边啊?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两副面孔?
“阿嚏!”钟烨捂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眼珠四处张望,定格在桑博身上。
“总感觉有人在念叨我……”
桑博连忙喊冤:“小老板,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别看着咱啊?怪瘆得慌的。”
“我的眼睛突然不受控制了,不好意思。”钟烨糊弄他。
“噢,这样啊,您开心就好。”
桑博嘴上应付,心里嘀嘀咕咕: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是不是把咱老桑博当傻子糊弄啊?
看着暗中较劲的二人,娜塔莎心虚的目光飘移。
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吧。
……
桑博向娜塔莎解释了这几人的来历,听到这几人被上层区通缉,没办法不得已才来到下层区,娜塔莎表示:“十几年前大守护者撤回驻守在下层区的银鬃铁卫,随即封锁了下层区,现在十几年过去,这里早就和上层区断了来往,几位不必担心有人追捕你们。”
三月七倍感惊喜:“还有这种好事!?”
“呵呵……”娜塔莎无奈地笑笑,“乍一听是好事,但待久了就未必是好事。”
三月七挠头:“啊?为啥?咱虽然没见过几个这里的人,但娜塔莎你给我的感觉很和善,一看就不像是可可利亚那种胡乱通缉别人的坏女人。”
“要不是她,我们哪至于被通缉!”
说起这个三月七就愤愤不平。
哦哟,小嘴还挺甜。
娜塔莎心中挑眉,嘴上安抚着她:“这里物资匮乏,远不及上层区,你们可能会待不习惯。”
“害,多大点事儿!”三月七大手一挥,对娜塔莎的担忧毫不在意,“咱刚到下层区的时候对空气很不适应,不也是大口呼吸了好几口很快适应了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咱想适应,没有咱适应不了的地方,是不是啊钟烨?”
“是。”钟烨点头附和,“人类的适应能力很强,不必担心我们适应不了。”
“更何况我们是来开拓的,若这都适应不了,谈何开拓?”
二人的话听着就很舒服,娜塔莎听着别提有多开心了,当即表示:“你们之中有人受伤了,欢迎来这里找我,我一直在。”
“对了,桑博给你们安排住处了吗?没有的话……”
钟烨可还记得这里是诊所,床位都是病人的,哪儿能让他们几个占了?
赶忙开口:“他没有安排住处,不过我们自有办法,不用担心。”
三月七反应过来了,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啊对对对,我们有地方住,不用担心!”
娜塔莎也不是傻的,很快反应过来钟烨接话接的那么快的原因,缓缓摇头:“你们别急。我的意思是:没有住处的话,可以让桑博带你们去歌德饭店。”
钟烨:“……”
三月七:“……”
坏了,他们自作多情了。
【有点尴尬,赶紧嘲笑一波(呲牙)】
【好坏哦】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安静的房间及时传来英雄救场的声音。
“唔……”
昏迷中的穹似乎做了什么噩梦,眼睛紧闭,眉毛皱巴巴的。
钟烨听到他的声音赶忙过去查看,发现这小子不但皱眉毛,还咬嘴唇。
怕他把自己嘴唇咬破,钟烨伸手捏着穹的下巴,强行将人嘴唇分开。
不分不要紧,一分还不乐意,穹直接不高兴的翻身躲开捏着自己下巴的手,顺带抬脚把旁边的丹恒踹下了床。
钟烨:“……”
啊这。
三月七缩了缩脖子:咦惹,看着就疼。
【丹师傅——】
【丹——恒——】
桑博迷雾弹里的迷药压根没下多少剂量,这么一踹,愣是把丹恒踹醒了。
“……?”
丹恒满脸迷茫的感受着自己被踹的地方,发觉四周环境很陌生,瞬间清醒,警惕的四处张望,在看到担忧中夹杂着些许尴尬望着他的钟烨的时候,卸去了自己大部分的警惕。
看来目前是安全的。他心里松了口气。
丹恒从地上站起,俯视着躺床上也不老实的穹,直觉告诉他,就是这小子在刚才给了他一脚。
“呀,这么快就醒啦?”三月七探过头来。
丹恒:“这里是……”
钟烨言简意赅向他解释了下现在的处境,丹恒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看向娜塔莎:“多谢您收留我们。”
“我并没有帮上忙,只是提供了床位而已。”娜塔莎摆手。
“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丹恒和娜塔莎私聊去了,按道理来说这种搜集情报的事放在平常钟烨一定会掺一脚,但现在……他看着穹额头上流下的冷汗,有些担心。
这得做多可怕的噩梦反应才能这么大啊……
三月七凑了过来,蹲在钟烨旁边,小声问:“他咋看着好严重的样子啊?”
钟烨摇头,表示不知道,手伸进兜里想摸手帕,摸了个空。
“有手帕吗?”他若无其事的抽出手,问三月七。
“有!”三月七掏出手帕,“喏。”
“谢了。”
“害,咱俩谁跟谁,这么客气干啥!”
钟烨拿着手帕,撩开穹的头发为他擦去冷汗,又从储物手镯里翻出许久没用过的安神符贴到穹的身上。
肉眼可见的,穹紧皱的眉头松开,额头也不再流汗,钟烨捏了捏他的胳膊,很好,肌肉没有紧绷,看样子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钟烨刚要收回手,便见穹抓住了他的手,然后……然后就这么雷打不动的继续睡觉。
钟烨扯了扯手,发现扯不出来,这小子跟拔河似的,他扯一公分,那边就拉两公分。
不愧是银河球棒侠,怎么都不让自己吃亏。
钟烨感慨。
【坏了,被缠上了】
【你小子怎么睡个觉手还都老实啊!(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