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两拿出摸金铲敲了敲在空气墙边上的石头,石头质地非常坚硬。钱三两又捡了块石头扔向空气墙,竟然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看样子这墙只挡活人不拦死物啊。
钱三两说道:“这个暗陵十有八九是伪陵。真正的墓主人非常低调,从通道的布置来看,没有杀心,这堵墙是要摸金匠知难而退,墓主不想造杀孽,我们也识点儿时务撤了。否则,就算过了这道墙,我们活下去的可能性不大。”钱三两说出自己的判断,黑袍士们也觉得有道理,动伪陵出力不讨好,大家也都有了退意。
张宏德走到墙前面,闭上眼睛,仿佛在听一首动人的乐曲,神情舒缓。钱三两不让别人打扰他,静静地待在边上,熄灭烟锅子,严阵以待,以防不测。大约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张宏德睁开眼睛平静的说道:“师傅,我感觉到里面有什么在召唤我。”钱三两一大耳刮子抽在张宏德脸上,张宏德捂着脸说道:“师傅打我做什么,而且还这么用劲儿!”钱三两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笑了笑说道:“我以为你小子中邪了,手下得重了点,还不是为了打醒你?”张宏德只好收下这份好意,转移话题说到:“师傅,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只要不破坏墓室,凭本事进去,就不会伤害到我。”钱三两摸了一下张宏德的头,也不发烧啊,怎么光说胡话,看样子陵真不是他娘的人盗的,邪性!真他娘的邪性!钱三两直接命令大家退出去,反正冥货已经到手,准备去下一个大墓吧。
出了盗洞,钱三两让张宏德脱了衣服去洗澡祛祛晦气,张宏德也想镇静一下看是否真的产生幻觉了。张宏德连扎几个猛子,把自己洗得彻底通透了才上岸。穿上衣服,走到钱三两边上,说道:“师傅,我真的要走一趟,不然我心静不下来。”钱三两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冥冥之中各有自己的路数,路要怎么走,外力真的干预不了!小子,遵从本心吧,但要量力而行!记住,摸金天大的原则就是活着!如果没有这一百黑袍士在,我一定会陪你去看看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别怪师傅。”
张宏德感动道:“是弟子不孝,让师傅担心了,我会谨记师傅的话,一定活着出来!把咱们门神一派发扬光大!”钱三两笑了,说道:“小子比你师傅我有志气,我才想着不断香火就行了,这你可要活着回来,不然门神一派亏大了!破例等你三天!过了时间还没死的话就去秦岭南山白树崖,我们在那儿。”张宏德笑了笑说道:“记下了。”
张宏德一人下去了,钱三两皱着眉头抽着黄叶子看着血色的朝阳慢慢升起,突然颓废的坐了下来,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
来到这座“鬼打墙”,张宏德明显感觉到了阵法的痕迹,甚至有种熟悉的感觉。张宏德往后退的远远的,侧躺了下来,这样就可以用俯视的视角来整体观察。果然,张宏德看到了司马徽羊皮卷里法阵的痕迹,立马兴奋起来了,反复确认无误后,拿出摸金铲,在“墙”上方偏左的位置,用锥头部分轻轻一点,这座鬼打墙像烟雾一样慢慢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圆形的广场。
广场周围是朴实无华的石壁,广场正上方石壁打磨得平整,有一颗排球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正中央,照耀得整个广场如同白昼。仔细看夜明珠边上,阴刻有许多阵纹,与广场上的凸起的阳刻阵纹相关联,张宏德估计上下阵纹应该可以镶嵌在一起。一生二,二合一对应太极生阴阳,阴阳创世的道理。
广场上摆着几十座半人高的雕塑。整体看来,很显然这是一座高级法阵。张宏德在司马徽羊皮卷上看见过类似的介绍:阵者,或圆或方,或短或长,放石柱为棋,雕以花鸟虫鱼人兽神鬼之象,客者没入其中,犹身临其境。主客较以物理,心法,道行。客胜,虚妄自破;客败,此为其坟墓矣!张宏德想都没想果断入局,突然一声巨响,后方原先那处鬼打墙的地方,落下一米厚的青石板。巨大的声响让钱三两迅速站了起来,吩咐其他人原地待命,自己快步跑进盗洞。钱三两看到原先鬼打墙的地方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青色石板,用手敲了敲,无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佝偻着身躯走了出去。
广场上夜明珠忽然大亮,照得张宏德眼睛发黑,昏了过去。张宏德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村庄边上,仿佛来到一个世外桃源:青山环绕,绿水滔滔;杨柳河畔随风飞舞,海棠路边迎客飘香;层层的麦浪金光璀璨,圆圆的西瓜皮薄红瓤;戴斗笠的农夫喊着号子赶着农忙,裹头巾的村妇提着食篮笑着熙攘;醉酒的老翁依着老槐夸年成大丰收,顽皮的牧童骑着青牛吹五谷稻花香;屋舍如鳞栉比,道路纵横似网;一阵风来闻不尽的花甜果香,听不腻的蛙声莺唱!
张宏德被眼前的景色感染,脸上也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忘记了所有忧虑,放下了一切执念,步调从容地向村庄走去。好客的村民打着招呼轻声问候,肥胖臃肿的村尨也摇着尾巴表示欢迎。当张宏德走到村里最角落里的一户人家门口,正巧一个穿着整洁朴素妇人推门出来,手里还牵着一个梳着冲天鬏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