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摇什么头啊!”秦母急的直晃他的手,“你快说啊!”
秦父支支吾吾的,结巴了一下,才一口气说出来。
“又没了,被猪拱了!”
秦母脑子嗡的一声,气得血压蹭蹭往上涨。
农村人不管是谁,都最在乎自己的庄稼。
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这事换成谁,心里都不舒服。
在门口的邻居没想到自己又看成热闹了,连忙遁走。
“秦婆,咱们还有活要忙,就先走了啊!”
秦母哪有心情理他们,种好的庄稼都没了。
她也没心情吃饭了,回屋扛上锄头。
“走,去锄地!”
种子翻出来了,自然还得再埋下去。
每天都有每天的活要干,要是天天被野猪拱,这么多活,怎么干得完啊!
秦母焦急又慌张,和秦父一起拿着工具出门了。
匆忙的背影落在不少人眼睛里。
“咋的了这是?”有人忍不住问道。
刚好有知情的人在路上,听到这话,笑道:“秦婆家也是惨哟,昨天才种好的土豆,今天又被野猪拱了。”
又被猪拱了?
“啥叫又啊,这个天气,山上没吃的,拱猪子就喜欢下山来找。”
“她家那块地,昨天就被拱了一次,秦婆站在那里骂了大半天呢。”
“不是野猪拱的么?她骂什么呢?”
“骂野猪啊。”
骂野猪?!
那野猪也听不懂啊,这不是纯耽误时间么。
“秦婆现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野猪有啥好骂的。”
“气不过呗,那片那么多地,就他家的遭拱了,你说换成你气不气。”
“那我非得上山把这窝野猪的祖宗都请下来。”
“哈哈哈哈……”
恰巧遇上出门的村头二幺,她扛着锄头,腰板结实。
这才是农村女人最典型的样子。
见大家都出门下地了,她也连忙跟上来。
“讲什么呢,这么开心。”
这群人笑着,反正这件事早晚村里大家都知道,也不用说什么藏着捏着。
他们把事情说了一遍,二幺忍不住笑。
这秦家人她可是一个都不喜欢,张慧没走的时候就是趾高气扬的,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秦婆也是,有个当兵的儿子太了不起了,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平时就一副清高的不得了的样子。
现在遭了这种事,她肯定得讽刺两句。
“我看啊,她就是平日里太没有口德了。”
“一张嘴那么臭,损阴德!”
大家都竖起来耳朵,听二幺说话。
“二幺,你这话啥意思啊,我看秦婆平时不是这种人啊。”
二幺冷笑,“她不是谁是?知道最近村子里这么多人说苏芍药不是好东西,是谁传出来的么?”
其余人瞪大了眼睛,“你不会说是秦婆吧?她不像是在外面爱说话的人!”
二幺撇嘴,“不是她,难道还能是我不成?”
“那苏芍药可是给国家做过大贡献的,救了那么多人,身上是有大功德的人!”
“这要是摆在几百年前,都可以给她修庙立牌了!”
二幺压低了声音,“我可不敢说她的坏话。”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怎么说起来越说越让人害怕呢?
这二幺祖上是跳大神的,她平时的确是有些封建迷信。
听到她这么说,其余人也觉得在理。
“你说的对,咱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咱也没法说秦陆的婆娘。”
他们都是农村人,村子里好不容易出个人,怎么可能还有人看不惯她。
如果说是赚点小钱凭捷径甩了他们,他们说不定还有些嫉妒。
但人家可是凭的实力,报纸都上过的。
他们有啥资格啊。
“这秦婆虽然脾气好,但是女人嘛,当了婆婆,和平时肯定不一样。”
“就是,我看她现在是遭报应了……”
秦父秦母在地里锄的热火朝天,一晚没睡好,再加上早上起来那么早,又没吃早饭。
才锄了两个小时,就有些难受了。
秦母觉得头晕乎乎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老头子,这小蓉咋还不送饭来,我都饿了。”
秦父一锄头一锄头的挖着,把土弄开,昨天施的农肥和土豆种子还有很多土块混合在一起。
他只能凭着经验,把土豆往里埋。
到时候长得怎么样只能听天由命了,现在种子不能浪费。
“小姑娘都贪睡,估计是睡的久了点。”
睡久了?
秦母的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她那么早就起床,累死累活的在这地里锄地,别人却能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睡大觉,这事搁谁身上不气?!
歇了一下,她又开始锄。
“睡的差不多就行了,别跟隔壁那长了懒筋的人学!这样的媳妇儿,可没人愿意要!”
唐蓉这次来,本来就是为了找她说亲的。
秦父看了眼媳妇,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在说谁。
沉默了一下,又开始锄起来。
没过多久,秦大就带着早饭来了。
见他身后空空荡荡的,秦母的火再也压不住了。
篮子里还是坚硬难入口的窝窝头,秦母扫了一眼,不免想起唐蓉昨天的话。
表哥家里顿顿吃白面!
她冷了脸,问道:“海儿,小蓉那丫头呢?”
秦海把水放在地上,接过秦母手里的锄头。
“她看今天天不错,打算洗了衣服再来。”
想起家里的确是堆了很多衣裳没洗了,张慧不在家,秦母也不太想去洗。
这几个月,都是堆到放不下才去洗的。
以前秦陆在家里养腿的时候,这些小事,都是他在做,他们放了几年,也不想很上心了。
家里没个当家的人,是真的不行啊。
既然唐蓉去给他们洗衣服了,秦母就没这么大火气了。
她叹了口气,“这丫头命苦,就让她歇歇吧。”
秦大接过她的锄头,“妈,你先去吃饭,我来干会儿活。”
而这一边,唐蓉没有急着去洗衣裳。
不知想到什么,她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又敲响了隔壁的门。
今天去的早,是秦陆开的门。
院子才扫了一遍,周围还洒了一些水。
看样子,秦陆是在扫院子。
唐蓉低了低头,“秦陆哥。”
秦陆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怎么大清早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