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一看，是一大块五花肉，还有一大块猪肝。
虽然没在这个时代确切的生活过多少，但是苏芍药也知道。
现在有农业税，就算家里杀了年猪，也是舍不得吃的。
大多都是拿肉去抵了农业税。
秦陆打算给她做一个新的书桌，光着膀子在屋里敲的咚咚响。
听到苏芍药关了院门，屋子里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秦陆大步出来，一眼看到苏芍药手里拎着的东西。
“大娘刚才来了，让我们有空回去看看爷爷。”
苏芍药把东西递给他，说道。
秦陆看了眼手里的肉，接着笑了下。
“没事，这是你应得的。”
在盛殳帮了他们那么多，现在收点肉，不过分。
苏芍药回头，想着苏母会怎么做。
没过一会儿，她拿了一本老旧的黄历出来，装模作样道：“让我来看看，啥时候去给我爹上坟比较合适。”
秦陆见她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在处理刚得来的新鲜肉，用盐抹了，挂在屋里，这样才不会被野猫吃了。
这里没有冰箱，苏芍药才不会处理这些东西。
她坐在檐下看黄历，秦陆在旁边腌肉。
等腌好肉，他切下来一些，进了厨房。
天不早了，该做饭了。
苏母下地去种些茄子什么的，还有长势快的蔬菜。
赶上过年能吃。
秦陆做好饭，苏芍药先给苏母送了去。
外面风的确大，比早上都冷些。
她去的时候，地里就有不少人，远远就听见苏母的声音了。
笑的很开心，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送了饭去，苏芍药才急急忙忙赶回去吃饭。
回去的时候，听到不少议论苏百合的声音。
传什么的都有，但是没人知道她被卖到山沟沟里过，她自然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苏母明显更喜欢待在担水村，自从回来了，每天都不带闲的，一有空就下帝去了。
秦陆不上山，也帮着苏母去锄地。
但是一到做饭时间，就回来了。
反观苏芍药，整个一大闲人，啥都不让她干。
她闲下来了，刘申也松了一口气。
村里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大都会来找她看，刘申也不用在地里干一半就急急忙忙跑回家了。
过了两三天，苏芍药收拾好东西，挑了个合适的日子，同苏母去给亲爹上坟。
苏家坟地旁边还挨着别人的坟地，现在进了腊月了，来上坟的人不少。
三三两两的，这种时候，可不兴寒暄了。
大家都很沉默，有的碎碎念叨着家里的事情。
苏芍药布置着贡品，秦陆拿了工具，去割坟上长起来的草，还有些小树。
这坟上半年刚整理过，现在也没什么可整理的。
重重一背篼纸，用竹子木棍架在下面，接着一骨碌倒在地上。
足足燃烧了两个多小时才烧完，苏芍药被烧的整张脸红红的，直直盯着坟墓。
墓碑上居然也贴了一张照片，看起来很新。
秦陆注意到她的视线，低声道：“这是开了春给咱爸磊新坟的时候，临时加上的。”
照片还是苏老爷子提供的，苏老二的坟磊的高大又漂亮，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长脸的事情。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原来是这样，难怪看这旁边其它的坟，都没有什么照片。
这里的坟和公墓里的不一样，没有碑，也没有写名字是谁谁谁的。
只是坟前磊了很高的石头，当作坟的碑，什么标识都没有。
反正，后人也知道祖先的坟在哪里，每年来磊一下，坟会越来越高的。
等后人慢慢忘记了，或者不在世了，自然也没人磊坟了。
它就会慢慢变矮，变平，直到变成一块肥沃的土地。
村里人的坟大多都在这一块，赵家父母刚好也在这天上坟。
苏芍药回去的时候，路上恰好碰见了他们。
苏母冷着脸，本来对赵家感官就不好，现在赵子杰又做出了丧尽天良的事情，更讨厌他们了。
两人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或者说，是跟苏芍药打招呼。
“芍药，你来给你爹烧纸呀？真孝顺啊……”
秦陆往前走了一步，将人牢牢挡在身后，也不看他们，三人都加快了脚步，快速离开。
热脸贴了冷屁股，赵母面色不太好看。
要不是看她是个研究员，谁想理她？
以前死皮赖脸的想嫁给他们子杰，要不是看她爹死了，有两个抚恤金每个月跟在她屁股后面，就她那副样子，倒贴他们都不要！
等人走远了，赵母才跺了跺脚，狠狠吐出一口唾沫。
“什么东西，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赵父冷着脸，没有理会她，但是脸色也不好看。
“让你少在外面丢人现眼，话多！”
男人一发话，赵母就不敢开腔了。
这是嫌她话多了，也是，她不应该开口打招呼的。
这不是看她现在是国家研究员了，身后的钱肯定更多嘛……
也不知道他们子杰啥时候回来，大学毕业，到时候可要找个比苏芍药还厉害的研究员结婚才行。
他秦陆一个泥腿子都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他们子杰是大学生，应该更厉害吧？
苏百合虽然回来了，但是他们赵家一向端着，拿准了这个儿媳妇肯定会再回赵家的，也没去看过。
苏大娘和苏大伯虽然生气，但是想到自己女儿的名声，绝不能让他们知道她被赵子杰卖到山里过。
现在有什么怒气，为了女儿，都在尽力忍着。
城里生的所有事情，赵家还不清楚嘞。
都蒙在鼓里，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学生儿子，早就因为赌博进去了。
赵母回头看着他们的背影，低声道：“这个女人真是搅家精，我看她那张脸，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父拧起眉头，正想教育她，但是看周围没人，顿时也不挂着脸子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搅家精？”
见赵父来了兴趣，赵母顿时得意起来。
她压低了声音，“现在全村谁不知道啊，她根本就不受公公婆婆的待见！”
赵父一向是不喜欢说这些的，但是不代表他不喜欢听。
赵母狠狠啐了一口，“难怪现在跟她妈住在一块儿，还以为多孝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