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纠结又难受，一路恍恍惚惚的往前走。
当快要走出这条复杂巷子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身影。
那人抽着烟，脚下一地烟头，眉眼间都是狠厉。
她浑身激灵了一下，接着呼吸开始急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苏百合哆嗦着，悄悄后退，然后转身疯狂逃离。
不管是不是赵明杰，她都不能再被他折磨了。
听到这急促的脚步声，男人回头，单眼皮压出一丝褶子。
他把烟扔在地上，大步追过去。
烟头被他一脚踩碎，弱小的东西，甚至不配拥有生命。
苏百合没跑多远，头皮一阵刺痛。
她疯狂尖叫着，嘶吼着。
“放开我！救命！救命！”
男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直接揪住她扔在地上。
冰冷的死板撞的她浑身剧痛，下意识护住了肚子。
赵明杰冷眼看着她，忍不住皱起眉。
又盯着她的动作打量了一番，冷声道：“有了？”
她已经五个月是，是应该显怀的时候。
可这五个月，她吃得都不怎么好。
连自己都是皮肤蜡黄，一脸消瘦，更别提肚子里的孩子了。
苏百合满头大汗，害怕的往后缩着。
她还是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
赵明杰走后，她的日子的确轻松不少。
可她经常做噩梦，梦见他回来了，拿着刀，一点一点削下她的血肉。
苏百合往后退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给了她力量。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不住的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她整个人，包括声音都在颤抖，“求你，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说一句话，她就磕一下。
赵明杰冷眼看着她，两人离得不远不近。
他从兜里又摸出烟来，拿一个铁质的东西，咔嚓一声，火苗就燃起来了。
他点燃了烟，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行了，老子对你的娃不感兴趣。”
听到他这句话，苏百合才颤抖着停下来。
但她不敢起来，额头流着血，她跪在冰凉的石板上。
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
赵明杰沉沉吸了一口烟，空气里满是呛人的味道。
他看了眼夜空，问出了自己的目的，“苏芍药在哪儿。”
苏百合顿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你……你是问芍药在哪儿？”
“废话。”赵明杰十分不耐烦，“不然老子还会问你？”
“哈。”听到这句话，苏百合忍不住笑出声。
接着，又是抑制不住的狂笑。
“哈哈哈哈……”
赵明杰面无表情看着她，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人，他也不会来问这个女人。
让他去问苏母？
不可能。
他不想伤害苏芍药的家人。
苏百合笑得很大声，声音慢慢减小，但是根据她颤抖的身形来看，她还在笑。
笑的肚子疼，弯下腰直不起来。
泪水随着笑声一滴滴砸在地上，她脸上夹杂着各种奇怪的情绪，扭曲，疯狂。
赵子杰实在不耐烦了，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
“不说是吧？”
苏百合一张泪水混和着血水的脸露出来，她看到了赵明杰眼里的狠意，瞳孔缩了缩。
“我知道她在哪！”
赵明杰盯着她的脸，眯了眯眼睛。
这个女人，十有八。九都是在骗他。
可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盛殳找了两个月了，街边的垃圾桶都被他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人。
他不能放弃这个希望。
苏百合剧烈呼吸着，她瞪大了眼睛，看清楚赵明杰脸上每一个神色。
她笑着，露出两排牙龈。
“只有我知道她在哪，连二婶都不知道……”
赵明杰皱了皱眉，冷冷看着她。
“敢骗我，小心老子弄死你。”
苏百合笑了笑，“我不敢。”
她笃定了，笃定了赵明杰是找不到人。
明眼人都知道，苏芍药跟她不合，更何况是赵明杰。
不是走投无路，他绝对不会找到自己这里来。
赵明杰松开她，起身拍了拍衣裳。
“说罢，她在哪。”
苏百合也慢慢爬起来，她理了理衣裳，还有额头上的头发。
丝丝缕缕的疼直往伤口里钻，她吸了一口气。
忽然道：“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赵明杰脸色骤然一沉，扬起蒲扇似的大手就要给她耳刮子。
“臭娘们儿，骗老子是吧？！”
苏百合瞳孔忍不住缩了缩，但是却不躲不避的。
“做了那件事，我就告诉你！”
赵明杰停下了动作，上上下下打量着苏百合。
对怀孕的女人，他是不想动手的。
也就是装装样子，吓吓她。
苏百合一向是个胆小鬼，自己没本事，还爱欺负软包子。
每回只要他一放狠话，她就跟刀架在脖子上似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出来了。
“说罢，什么事。”赵明杰重新抽出一根烟，点燃。
找不到苏芍药，他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儿，焦躁得很。
苏百合知道自己赌对了，她扯了扯嘴角。
“你帮我看看子杰，和他的同学，有什么关系。”
赵子杰嗤笑一声，无语地看着她。
“你都说了是同学了，当然是同学关系，难道还是夫妻关系啊？”
不知道是哪个字刺激到了苏百合，她脸色大变，尖声反驳。
“不可能！”
赵明杰拧眉看着她，似乎也猜到了她想问什么。
他不明说，只是扯着一边嘴角，笑意明显。
“你要打听，也得说清楚吧？他同学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苏百合咬了咬牙，鼻尖酸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淡声道：“姓孙，一个女的，长得很漂亮，家世很好，身边时常跟着保镖，左手腕，戴了一只很漂亮的白色手表。”
知道的这么仔细？
赵明杰都怀疑人家打上门去给她示威了。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表情耐人寻味。
“你说的这个同学啊，那应该不用查了。”
苏百合睫毛嘴唇抖了抖，转头看向他。
“什么意思？”
她额头上的血迹慢慢干涸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恐怖。
赵明杰笑道：“如果你说的是一个卷型长发的姑娘，那我应该刚好知道她和赵子杰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