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记得一清二楚，自己上手做的时候，也没有多困难。
苏芍药听着外面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里的炭盆太热，她的脸越来越红。
听到后面，她干脆艰难地转了个身，闭上眼睛不去想。
过了许久，应该是一个多小时，她听到插好院门的声音。
接着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步步向她房间的位置过来。
走到她这个屋子外面，停了一下，接着推开门的声音传来。
见她没动静，脚步声彻底放缓。
他脱了衣裳，吹灭了蜡烛，
接着轻轻爬上床。
苏芍药只感觉到一具炙热的身体贴上她的后背，她浑身僵了一下，又感觉两只手伸过来，以一种特别亲密的姿势抱住她。
她全身僵住，一言不发。
脑子仿佛划过一道惊雷，让她不知所措。
她是提醒一下呢？
还是装作不知道？
可是昨天晚上秦陆也没有这样对她，他该不会以为自己睡着了，才……
想起秦陆这几天不正常的样子，苏芍药咬了咬唇。
她要是说出来，男人恐怕不会改变，甚至还会变本加厉。
想到那个画面，苏芍药就觉得浑身恶寒。
她咬了咬牙，决定假装自己睡着了。
秦陆轻轻抱住她，以一种特别亲密的方式把她扣进自己怀里。
怀里的人很僵硬，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忍不住皱起眉，心也跟着一沉。
他们都结婚半年了，现在还像陌生人一样。
难道她就这么讨厌自己的触碰吗？
思及此，他大手往下，一下子扣住了那柔软的腰肢。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明显抖了抖。
既然她装作睡着，那秦陆也不会开口打破。
他十分厚脸皮的又往里贴了贴。
漆黑的房间，苏芍药瞪大了眼睛。
她这个姿势，不至于压到伤腿。
但还是给了秦陆有机可乘。
这使他们更亲密，更密不可分抱在一起。
苏芍药什么都看不到，睁开眼都是一团黑色。
夜已经很深了，可是她根本睡不着。
这种有个人时时刻刻躺在旁边，温热的呼吸声一直在耳边响起。
她觉得心绪不宁，觉得很不习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受不了了。
整个人不适地动了动，然后艰难地翻了个身。
从一开始的侧躺，变成仰卧。
这样就不用和人贴着了……
她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到那具身体追了过来，死死缠住她。
苏芍药顿了顿，眼底咻的冒起一簇小火花。
她伸出手要去推他，可刚碰上他的肩，就注意到他满脸的疲倦。
秦陆已经睡着了，呼吸声均匀且沉稳，一如他这个人。
眉间紧锁，似乎被什么很麻烦的事牢牢的困住了。
作为一个大夫，自然看出了秦陆已经力竭于心。
她的手慢慢松开，轻轻搭在他肩膀上。
秦陆之所以这么累，很大半是因为她。
昨天晚上在外面找了她那么久，虽然秦陆说的很轻松，可是猜都能猜到。
那么大一座山，他一定跑了不少地方。
还击退那么多人。
这无疑是把他陷入了另一种险境。
秦陆义无反顾的来了，没有丝毫犹豫。
在担心的同时，苏芍药的心底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
——感激。
在上辈子，她是救死扶伤的医者。
感激这种情绪，她只在别人身上发现过，自己从未有机会体验。
尽管她的生活总是一地鸡毛，可她还是愿意在大年夜对着泡面许下一个永远也无法完成的心愿。
到底是谁带走了她的生命？
或许，是世事无常。
也或许，是她自己。
谁能说得清楚呢。
刚想到这里，一直环在身侧的手突然用力，将她整个人拖进怀里。
力度刚刚好，不至于碰到伤腿。
苏芍药吓得嘶了一声，更令她无法忍受的是，秦陆竟然将头埋在她脖子里。
这太痒了。
她受不了。
苏芍药伸手推开他的头，这一番折腾下来，她也有些困了。
就着这个亲密的姿势，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虽然很不习惯，但是……感觉还不赖。
过了许久，男人沉沉睁开眼。
目光透过漆黑的夜色，精准落在她精致的眉眼上。
睡着的小姑娘很好看，恬静乖软的面容藏了一半在被子里。
还有一半，挨着他的胸膛。
秦陆很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他担心这种细微的动静，也会影响到睡眠本就不太好的苏芍药。
她好像很焦虑，时不时望着天发呆。
心事重重的时候，秦陆感觉她都要随风而去，凝重的不像她自己。
尽管苏芍药什么都不说，可秦陆依然能察觉到。
她肯定有很多秘密。
一样都不愿意告诉自己，那就等他去发觉，去慢慢解开她的心结。
秦陆心疼地凑近她，微热的唇碰上眉心，落下虔诚又充满怜爱的一吻。
看到她拧起了眉，不适地轻轻转了一下脸。
秦陆当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所幸苏芍药只是皱了皱眉，没醒过来，又睡了过去。
温馨的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秦陆起了个大早。
他赤着膀子打开门，外面呼啸的寒风灌进来，才洗净了他身上的燥热。
担心吹到苏芍药，他连忙走出去。
一手拿着衣裳，另一手关上门。
大地银装素裹，满天飞雪。
院子里积雪已经有一尺深，屋檐下都结满了冰雕。
他一手从脑后的短发上摸过，一边走过去检查昨晚给苏芍药洗的衣裳。
衣裳晾在院子里，没有落雪。
但是因为冷空气，已经被冻的梆硬。
秦陆伸手随意去拿起来，准备拿到灶房屋里去。
等升了火，屋里温度上来了，很快就烘干了。
他刚动手，衣服忽然裂开了。
一半在他手里，另一半咔嚓一声掉到地上。
男人赤着上身站在院子里，看着手里的半截衣裳，接着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色。
不妙。
他该怎么和苏芍药解释？
这衣裳可不是他故意弄破的。
秦陆想了想，估计是自己用太大劲了，虽然他也没怎么使劲。
看着剩下的几件更小的衣裳，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