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倒是把姑获给惊醒了,她后退一步,小心打量起纯狐九来,最初,关于百灵山中的一切。
姑获是靠吞下蛋壳后获取的,但九凤家对纯狐家积怨已久,对那个家族,自然是没有什么正面的评价。
正式听闻纯狐九之名,还要从她救下百足那次开始,那人刚从百灵山出逃,身后跟着的是纯狐家的追兵。
而百足口中的纯狐九,虽然立体生动,但更显得是十恶不赦,赶巧的是,红蝎那时和百灵山做灵草生意,又被白狐狸坑了大把的黄金。
蝎会那份关于纯狐九的报告,与其说是情报,不如说是罪状集,不管是魂链还是蝎会,不!准确点说。
任何玄术组织,都需要高品质的灵草,也就自然要和百灵山合作,纯狐九是奸商这点,比她是八阶大妖还要出名。
尽管蝎会的合作伙伴是蛊雕,但灵植想要出山,却绕不开纯狐九这关,这人对山外人族的内斗。
基本处在拍手看戏的模式,但偶尔抽起风来,那就不是涨价了,她明明可以直接抢钱的,但最后还是肯给你些灵草。
“哈喽!醒醒!”
涨价的理由,更是千奇百怪,有时候会因为使者左脚先进门,导致每样灵草加十金,对!十金,这个家伙只收黄金。
听起来很招人恨吧,但你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首先,百灵山的位置飘忽不定,其次,百灵山的战力,包括纯狐九在内,有两位八阶,一位伪八阶。
在垄断灵草上面,纯狐九,蛊雕和毕方基本已经达成共识,出于尊重,定价权,被交给了主峰的纯狐九。
“喂!回!神!了!我说易遥,这姑娘怎么回事?”
“姑获?”
“啊?”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姑获这才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组合,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算了,我本来就是在赌,如果额禽最后给我的情报属实,我倒不如赌一把大的。)
(事到如今,就算侥幸逃脱,又能逃去哪里?天地虽大,但我们早就没了容身之处,或许回归百灵山,就是那些孩子最后的机会。)
姑获这样想着,总归是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她在脑海里疯狂措辞,慢慢的走了过来。
“呼~总算回神了,我还以为你魂魄离体,神游太虚去了,说吧。”纯狐九说完又重新坐了回去,还抬手抽了张纸,给自己擦脸。
“不知前辈想让我说些什么?”
“你这姑娘还不到二百岁,耳朵就不好了吗?”
纯狐九丢下纸团,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你刚才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纯狐九都被认为,是勾结捕妖队的妖界败类,十恶不赦的叛徒。”
“前辈……我没说您是妖界败类,也没说十恶不赦。”姑获觉得还是应该反驳一下。
这位山主,性格出了名的阴晴不定,指不定,就会因为这句加工过的话,而迁怒自己。
“啊?你没说吗?嘶~骂我的人太多了,翻来覆去也就这几句词,反正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你对自己,倒是有一点深刻的认知,有自知之明是好事。”这时,易遥慢悠悠的补了一刀。
“你你你!你怎么也这样说我!那都是对手的诽谤懂不懂?诽谤!易遥!我们之前同生共死的友谊呢!”白狐狸捂着心口,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如果您想知道的话,可以先看看这封信,稍等片刻,我让鸦仆,去喊一人过来。”
姑获拍了拍手,两只乌鸦从树上飞了过来,其中一只飞去树林,另一只则拍着翅膀飞了过来。
它还没落到桌子上,就被一团绿色火焰包裹,火焰褪去后,一封已经发黄的信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纯狐九把伸头咬纸的“分身”踢去一边,随后蹲在纸旁边开始信件,上面的文字乍一看像是乱码。
她先是检查了笔迹,不管是下笔的力度还是书写的习惯,甚至连末尾提笔这一下,都和她一模一样。
纯狐九又嗅了嗅墨的味道,这一闻让她惊讶不已,对方居然也用的金鳞墨,那是加入了修蛇鳞片粉的特殊墨水。
这鳞粉,平时都被严格管控起来,只有纯狐家的家主,知道它在墨中的配比,这封信用的金鳞墨,配比是正确的。
纯狐九立刻默念咒文,那封密信上的文字发出光亮,它们快速活动起来,在纸上重新排列。
“对咒文有反应,的确是金鳞墨,而且用的纯狐家密信的写法,甚至连语气口吻,都完全模仿的我。”
“对方很了解我……不!应该说他们连纯狐家的结构都很了解,虽然味道已经淡了许多。”
“这纸上残留的熏香味道,一种来自于我的书房,另一种,则是来自于我经常出入的丹房。”
“这两个地方,没有人能轻易出入,究竟是谁?”纯狐九开始不受控制的思考,身边究竟有哪些可疑的人。
“先别急,且看看这上面究竟写了什么?”易遥也凑了过来,她点了点桌子,拉回纯狐九的思绪。
“也对,先看一下内容。”
姑获并没有凑过来,转身迎向不远处的百足,她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腰,阻止这个莽夫打破目前的局面。
“这是她的妖气,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姑获!放开我!”百足怒视着那边,身体在不停的挣扎。
“百足不行!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了吗?那封信确有疑点,可以说是一面之词,这是一个谈话的好机会!”
“额禽的情报,又何尝不是一面之词!”
“蓬星袭月时,我为了那艘情报上的船放弃了袭击的计划,结果什么都没有查到!额禽也是妖!如果他被收买了呢!”
“你冷静点!”
“无妨!那个九凤族的小姑娘,让她过来,我正好有事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