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就是碎骨口……在集市抢劫？”
刚缓过来的桑榆看着不远处的集市有些不解，很多人在那里摆地摊，好像和抢劫地的称呼不太相符。
“没错，那就是臭名昭著的碎骨口集市，专门钓新人用的，你看那群人摆的东西。”张钰指着最近的摊位。
桑榆顺着手指看过去，地上一块白布，布上摆着好多零碎的小摆件，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地摊，摊主是位老妪，坐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我……看不出来摆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但这么几十个摊位居然安安静静的，很诡异就对了。”
（这里……为什么会卖那种东西？）秦墨言的傀儡捂着口，摊位上的东西在她眼中显露出本来面目。
（下界的东西，不能用人界的常识去理解，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带你来，多些见识总是好的，先躲好。）易遥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傀儡的脑袋。
（嗯。）秦墨言点点头缩回口袋。
蒋宁自来熟的揽住桑榆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看不出来？那想不想看看？我可以帮你。”
桑榆用天眼打量半天，实在看不出那些小摆件有什么玄机，但那上面蒙着的浓厚怨气，还是让她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吧，我知道不能碰就行了，那怨气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钰给自己披上一件黑色的绒袍说道：“好了，我们走吧，刚才大致看了一圈，没看见可疑的东西。”
“你丫的什么时候准备的！也不说多准备几件！忍心让我们冻死吗？”蒋宁说着就要扒张钰的袍子。
张钰灵巧的躲开随后将兜帽一戴没好气的说道：“少在那装可怜，忘川下游有多冷你不知道？再说你们一个个怪胎用得着我担心。”
“越过这里就是鬼市吗？”
蒋宁有些诧异的看着易遥说道：“嗯，穿过这里就是寒渊，鬼市的入口会在那准时打开……怎么你对这些东西有兴趣？我说易遥，你不是鬼修用不了那些玩意的。”
“稍微有些兴趣，这样你们先走我一会就过去。”易遥对集市上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毕竟她有两位鬼徒弟，怎么也得带点礼物回去。
“可你第一次来……”
“那好，记得不要错过时间。”蒋宁还想说什么，但被张钰开口打断。
“你怎么也随着她胡闹？碎骨口那群奸商的弯弯道道太多了，坑点灵力还是轻的……”蒋宁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行了！你就别操心她的安全了，操心一下奸商还差不多！不过规矩倒真是有一个。”
张钰走到易遥耳边轻声说道：
“碎骨口的规矩就是拳头，来卖东西的都是下游的那群游荡者。当然我不是鼓励你抢劫，可咱也不能平白无故被宰对吧，但别闹得太过，引来鬼差就是件麻烦事。”
易遥笑着回应道：“谢谢表姐，我知道了。”
（你怎么这么快也叫上表姐了！）秦墨言的小傀儡轻轻掐了易遥一下。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我也听听哎！别拉我啊……”张钰直接把桑榆和蒋宁拉走。
秦墨言操纵傀儡从兜里爬到易遥肩膀上，她靠着脖子把自己藏在发梢下轻声说道：（是要给施彤和苏馨悦买东西吗？可那些看着就……有点恶心。）
（对人来说是有些恶心，但对鬼修来说是大补之物，难得可以从下界带东西上去。）
秦墨言把视线从血淋淋的不明物体上挪开，抬头问道：（可……我们要用什么买啊？昨天叠的纸钱吗？）
（三娘说地府灵力稀缺，我猜是和灵力有关的东西，墨言你拿好这些。）
易遥将一个小袋子递给秦墨言，里面是十一颗灵力珠子，由十一名水鬼友情赞助。
秦墨言努力拉住袋子上的绳索，把东西拉到易遥肩膀上，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说道：（哇！有点沉这是什么）
（能让三娘当场签二十年卖身契的硬通货币。）
（骗子，这不是以前你老吃的小丹药吗？）秦墨言一打开袋子口，就看到熟悉的灰褐色魂珠。
（是魂珠，在这里很珍贵……所以老婆你要管好这万贯家财。）易遥一边逗着秦墨言，一边看着地摊上的东西，很大一部分都是垃圾。
（万贯……不对你是我老婆才对……越来越口花花！）秦墨言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赶紧把袋口扎紧抱在怀里。
这集市不大只有四十九个摊位，但却寂静无声，易遥等了半天终于看到一笔成交的交易。
买家是一位鬼修，他用的是凭付灵力的元宝，十个元宝换了一根血指，指头的来源应该是忘川河里的那群恶鬼。
（果然和灵力相关的东西都能交换。）
（我们也要买那手指吗？）尽管不是人身，可秦墨言还是觉得有点反胃。
（不，我要买那颗红色的结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血精。）
（血精？）
（塑体用的，施彤的天资有些愚钝，按她现在的修炼方式，怕是在消散前也凝不出身体。）
易遥走到摊位前，捡起了那颗红色的晶体，摊主立刻抬起头来仔细打量易遥，她的眼眶里爬满蛆虫，是一只食腐鬼。
秦墨言赶紧把头埋进袋子里，但又忍不住漏出个小缝偷看。
摊主打量了易遥良久，虽然觉得很脸生，但又看不穿对方的实力，不太敢宰一笔，毕竟鬼市会吸引很多能人异士，一不小心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易遥从兜里拿出一个元宝，递了过去，摊主面露怒色直接摆了摆手，想拿回血精。
但那颗元宝在顾客手掌里逐渐开始泛蓝，很快就充满了灵力，食腐鬼起身将元宝夺过。
在闻过后立刻塞进袖子，她捡起剩余的两颗血精递给易遥，然后用白布将摊子上的东西收起，急匆匆的离开了集市。
易遥将三颗血精递给秦墨言，略微运转妖力，浓厚的杀气压向旁边的摊主，那山鬼身体一顿，连忙低下头放弃了大胆的想法。
（刚才那人十个元宝买一个手指头，你一个元宝就买了三颗亮晶晶的石头，这一比是我们赚了啊！）秦墨言化身小财迷，她将血精放进袋子里，然后把袋口扎紧后又紧紧抱住。
（墨言，躲进兜里麻烦要来了。）易遥将人偶和袋子都放进兜里，然后快步向前走去，她身后的地面上，一道黑色的影子紧随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