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看着雷暴坚定的眼神,便知道雷暴是认真的,那他也自然没什么好说的,点头支持就是他的唯一回应。
雷暴继续说道:“疯子,我想在回H行政区之前,你和我送大家回到来处,不知道你什么意见?”
陈锋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同意,于他而言,那些怪鸟不能对他造成伤害了,只要不出现特殊的魂兽,保证这些人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雷暴的行事风格突然雷厉风行起来,下达完指令,便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在众人都在收拾行装的时候,雷暴忽然对陈锋说:“疯子,事先没和你商量,你不会怪我吧。”
陈锋诧异的看着雷暴:“雷子,从你把我背回去的那一刻,你雷暴就是我的兄弟。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哪怕你想屠城,我也会帮你。”
众人休息的地方本就不大,再加上山洞内的回音效果,陈锋的话都传到了其他人耳中,一时间还在收拾行装的几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诧的看着陈锋。
他们是见识过陈锋的神奇之处的,当那些只有在异兽身上才能看到的能力发生在陈锋身上的时候,几人都是难以置信的。
尤其是希仑曾经就感叹过,如果异兽也有副队的智慧,恐怕没有哪座基地城市能抵御这样的攻击。
见状,雷暴赶紧说:“我可不会让你冒那样的风险的,解散第三搜索队是我慎重思考过的,一代又一代的队长承受着压力,带着一批又一批的队员在荒野中求生存。
可又有谁见过常胜不败的搜索队,基地城市用无数廉价的尸骨,换回信息和资源,用来增强防御。
可是这防御保护的是谁?
我尊重这些为他人的安全和幸福献身的人,可我不想步他们的后尘了,用队员对我的新任去换取别人的安稳,我已经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了。
我也想要过安稳的生活了。”
雷暴的言语其实代表的不仅是自己,而是一大批如他这样,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众多队长,试问谁愿意死的那么不值得呢。
收拾完行装,陈锋几人便出发了。
十几个小时之后,陈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发出手势示意全队停止前进。
几人顿时进入警戒状态,雷暴问:“怎么了?疯子?有什么异常?”
陈锋指着几个方向说道:“按照我们现在的行进路线,用不了多久,可能会和这几个方向的战斗小队相遇,我没见过那些人,不确定是否安全。”
雷暴眉头紧锁,思虑了一下:“以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来说,最好不要与其他队伍遭遇,能看出是哪个势力的人吗?”
陈锋点头:“胸口的徽章和H行政区的一样,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那些人似乎是在逃跑。”
“逃跑?这些小队大概有多少人?”
“这不好说啊,离我们较近的小队数量上并没有什么优势,但是后面的追兵就不一样了,人数至少几百,而且有我没见过的大型机械。”
雷暴狐疑起来,从陈锋的描述上并没有的到什么很好分辨的信息,他看了看时间,继而对陈锋说:“有没有可能,趁着夜色,你带我们摸上去,挑人少的小队,抓几个人打探一下消息?”
在雷暴心里,当发布解散第三搜索队的那一刻,他已经背叛了H行政区,那么他和陈锋已经是整个H行政区的敌人了,用抓这个字很合适,这种时候一定要把主动权我在手里。
“这个简单,交给我吧。”
夜幕降临,陈锋便给雷暴指示了方向,而他自己则脱离小队先行出发了。
被陈锋锁定的小队人数不多,正在临时掩体中躲避,连火堆都没敢点。
陈锋如同一阵风呼啸而过,在几人的正中利用声波攻击,将几人弄晕,陈锋将声波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并没有引起几公里外的另一支小队的注意,甚至雷暴等人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在雷暴等人抵达后,陈锋便用灯光发出信号,雷暴几人近前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那支小队的所有成员。
“怎么会是他们?”雷暴喃喃自语的疑惑传到了陈锋的耳中。
“认识?”
雷暴点头:“是03营地的搜索队,负责一防的补给。他们不该跑出这么远啊?难道二防、三防都出事了?”
陈锋当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干脆弄醒了地上躺着的几个人,将手中的狙击枪扔给希仑,让希仑用枪震慑几人。
夜色之下,逆着灯光的看去,是看不清灯光后面人的面孔的。
此刻地上躺着的几人就是这个状态,这能看到黑洞洞的枪口,甚至连枪的型号都看不清。
几人跪在地上紧张而慌乱的叫喊着:
“别杀我,我愿意归建。”
“带我们跑的是队长,他已经被你们打死了,我愿意跟你们回去。”
“饶命啊,饶命啊……”
雷暴心中思忖着,小声的在陈锋耳边说:“难道他们和我们一样,叛变了?”
陈锋觉得这个问题没那么复杂,直接问不就好了,脱口而出:“那我问问?”
雷暴阻止了陈锋:“不行,在H行政区,你也算是露过脸的,让希仑问。”
雷暴在希仑耳边耳语几句,希仑便出声问道:“H行政区出了什么事?给我老老实实的说,否则我的子弹可不知道会打死谁?”
在地上求饶的几人一听,顿觉有了生的希望,纷纷开口,混乱的场面被希仑阻止,用枪口指着其中一个人出声道:“你说,其他人闭嘴。”
那人被枪口指着,颤抖了一下,赶紧说道:“H行政区没了,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我现在只是没有身份的乱民,别杀我,我过去是搜索队的,我体力很好、枪法也准,留下我一定有用的。”
他这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又乱了,再次纷纷请求饶命,并且都表示自己是与异兽战斗过的,愿意效力。
雷暴等人也被这话震惊到了,镇定心神,雷暴再次在希仑耳边说了什么,希仑就像是传话筒,对地上跪着几人吼道:“闭嘴,说详细些,什么叫H行政区没了?你们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眼见希仑的喊话并没有让慌乱的俘虏们闭嘴,陈锋闪身出现在那几人的背后,双刀架在其中两人的脖颈上,那两人感受到异常,手一摸瞬间闭嘴了。
其他几人眼光一扫,也发现了架在那两人脖颈上的两把刀,顿时闭嘴。
希仑又指向一个人,示意让那人说。
“我们所在的基地市突然被没见过的异兽潮围攻,三道防线被突破,正规军出动了战斗机甲,也没有抵御住那些奇怪异兽的攻击。
在外的所有武装小队都被召回,协助防御。
可是连正规军的机甲都挡不住,我们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啊。
通讯被切断之后,市长组建了临时军管队,不允许任何人逃避战斗岗位。
听说是行政区其他十几座城市被同样的异兽围攻,相互无法支援。
那些新品种的异兽,围而不攻,倒是在附近挖土,一晚上的时间,整座基地市就成了孤岛。
所有的突围都失败了,我们的武器对那些异兽根本就造不成伤害。
天亮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异兽竟然挖出了五公里左右的倒锥形深沟。
异兽们的嚎叫声响彻天地,整座基地市开始随着地面塌陷,那些异兽分明是给所有人挖了一座巨大的坟墓。
建筑基本都毁了,在巨坑之中,异兽们的远程攻击几乎灭杀了所有人,不是被活埋就是被烧死。
我们这些人拼命的挖地道,才侥幸逃了出来,但是那些该死的正规军也有幸存者,推举出了新的市长,开始追捕幸存者,不加入就以叛逃最论处。
加入正规军,我们也是炮灰,他们要反攻,基地市都没了,现在反攻等于是送死,我们只是想死的有价值一些。
让我们加入吧,整个行政区都没了,我们现在不算叛逃。”
陈锋听完对雷暴竖起了大拇指,雷暴低声的问:“什么意思?”
陈锋对雷暴耳语:“英明决策,未卜先知啊,小队解散的正是时候。”
雷暴有些沉默,对于他来说,H行政区毕竟给了他一个庇护所,虽然要冒着死亡的风险才能留在行政区,但是总比乱民的生活要好。
而此时的陈锋还没有想到成为乱民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雷暴拍了拍希仑,轻声的说:“我们走吧。”
希仑愣了一下,还是慢慢的后撤,留下跪在地上的几人在风中凌乱。
走了很远,希仑才出声问雷暴:“队长,那些人还有战斗力的。”
“希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说过了,第三搜索队解散了,不管整个行政区是否都沦陷了,这个决定都不会改变。
在我看来,他们已经死里逃生了,他们的战意想要恢复,需要的不仅是时间。
而且我们要尽快抵达火种的第二城市,否则我们留在那里的战俘,会遭受什么样的虐待还犹未可知。”
“什么意思?”陈锋不解的问道。
“如果行政区没了,你我都不再是同盟军,你我的身份同样是乱民,乱民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购买战俘的。
而我们手里的晶体,将成为无主之物,到时候只能各凭本事了。”
陈锋这才明白他们当下的处境,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贝欣。
他们在山洞中出来,信息闭塞,但是火种势力则不同,就算是通讯中断,还有搜索队为火种提供咨询,恐怕H行政区的情况,火种已经知晓了。
正如陈锋才猜测的那样,接下来的几天里,陈锋等人先后又遇到了一些零散的小队,从他们的嘴里得知,H行政区是真的没了,附近的行政区包括火种势力,都在接收乱民。
至于怎么安置这些被打散了的乱民,无从知晓,毕竟这些人都没有大功率通讯设备,也没有抵达目的地。
还没有抵达火种的第二城市,陈锋等人就在第七城市被拦住了,那是一支火种的正规军,陈锋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那些散乱小队口中说的机甲战士。
那是一些纯机械动能的制式机甲,有两个人的高度,由人在里面操控,从所装备的武器看,战斗功能是区分开的。
这些看起来高大威猛的机甲游弋在附近,有些可以低空飞行,灵活程度一点儿也不差。
“看来那些新物种的攻击能力,让火种势力也开始提高戒备了。”
雷暴说完转身对小队中的几人说:“从这里开始,我们就地解散吧,我最后一次提醒大家,包里的晶体已经是无主之物,祝大家好运。”
雷暴看着陈锋,陈锋没有说话,雷暴也很识趣的没有问,陈锋不会离开自己。
两名队医本就是战俘,对他们来说远离火种才是最好的选择,希仑和另一名队员也同样离开了,他们当过乱民,知道这时候的乱民最好不要进入城市,找个地方藏好晶体再进城才能保住自己的晶体。
临行前陈锋将狙击枪和剩余的弹药赠送给了希仑,并跟希仑说了一些这支枪的特殊之处。希仑感激之下,善意的提醒陈锋二人最好把晶体先藏起来。
陈锋淡然一笑,对他和雷暴来说,山洞里还有大量的储备,眼前只想尽快通过关卡,抵达酒馆。
陈锋和雷暴排队准备通过关卡,陈锋一直扫视着附近的机甲,他没见过甚是好奇。
“雷子,这东西能买到吗?”陈锋指着其中一台机甲问雷暴。
雷暴赶紧拉下了陈锋伸出的手臂,看了一眼那台机甲:“别乱指,这些机甲都是和行政区的终极战斗机器,怎么可能是用些晶体就能染指的。
你别看这些机甲没看着你,它们都具备全方位扫描,收音效果特别灵敏,现在还是安稳的度过关卡重要。”
说话间,已经有几台机甲的正面转向了排队中的陈锋二人,雷暴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