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伪怨灵的打斗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惊心动魄,都是能量体,不具备人体组织,也就没有血腥的场面。
看上去更像是都想吃掉对方的果冻,从战斗开始到现在,比的只是蚕食对方的速度,没什么看点。
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两败俱伤的两只伪怨灵的能量体,都是千疮百孔,不断的向外扩散着怨气能量。
酒店里可不是只有这两只伪怨灵的,围观中的一只怨灵忽然就冲上前去,蚕食已经两败俱伤的伪怨灵,破窗效应的连锁反应被触发,周围的怨灵一拥而上。
这种带有诱导性质的行为,就像将两只流着血腥味的诱饵,扔在了鲨鱼群中,而陈锋要的结果即将在这场混斗中诞生。
陈锋抬高女鬼的自我认知,然后戳破男鬼在女鬼心中的完美印象,造成女鬼极大的心理落差,继而进行挑拨离间达到速成怨灵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敌人的堡垒从内部被攻破。
而他要摘取那个胜利的果实,就是场上剩下的怨灵中的最强怨灵。
进入隐匿模式,走近那奄奄一息的怨灵,指尖轻划以气成刀,剥开了那怨灵的魂皮,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怨气取出,将那些精纯的怨气在空中不断的压缩,最终成为手心中一颗不大的怨气团。
画面一转,一个身着黑袍的背影,看着面前墙上一个符咒在燃烧,嘴里不停的咒骂着。
而那满满一墙的符咒,就是这个黑袍控制的诸多伪怨灵。
杨钰琪醒了,眼睛转了几圈,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慌张的坐了起来,掀起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还好,衣衫完整,下面也没有异样的感觉。
此时耳中却传来了陈锋的声音:“你跟学院请了多长时间的假期?”
陈锋这么一提醒,杨钰琪瞬间说出了糟糕两字,下意识的去摸手机,才想起来在列车上的时候就发现手机不见了:“陈大师,今天几号了?”
陈锋将手机上的日期打开,扔给杨钰琪看。
杨钰琪头没梳脸没洗的穿上鞋就冲出了房间,然后又急匆匆的跑回了房间,迎面飞来了陈锋扔过去的背包。
陈锋淡定的去结账,走出宾馆后,在候车小站与杨钰琪汇合。
而他的目光瞟向宾馆门口,那里有辆豪车,从上面下来一个黑袍人。
杨钰琪在宾馆昏迷了两天一夜,陈锋用灵气帮杨钰琪维护着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离开,那样做会适得其反让人怀疑。
在灵视屏幕中看到黑袍人的时候,他才将杨钰琪强行唤醒,他可不想正面面对黑袍人,如果真如女鬼所说,幕后之人是一位镇魂师的话,他可不想被搜魂。
陈锋递给杨钰琪一瓶水,和一袋地下城常见的压缩食品,没有了陈锋灵气的支撑,杨钰琪会第一时间感到饥饿和口渴:“你昏迷了几天了,补充一下吧。跑得再急也没用,交通工具是有自己的时间的。”
杨钰琪知道,陈大师这几天一定是在照顾自己,而现在自己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证明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但是想起陈锋在列车上的补刀,不由得问出了心中的疑虑:“陈大师,谢谢您,我真的有不能说的理由,说了你也不会信。
我想知道如果我联系您了,我妈能活下去吗?这与信不信您的能力无关。”
车来了,上了车后陈锋才小声的回答杨钰琪的问题:“很遗憾我不能给你拿来安慰自己的理由,虽然我也不能保证你妈不会有事,但努力做了总不会有错。
我现在跟着你,你不要会错意,但也不要害怕,我只是不想我在你妈身上付出的代价付诸东流。
等我觉得没问题了,我就不在你身边了。”
杨钰琪被陈锋的话震惊到了,但是车上都是人,陈锋都特意降低了音量,她也没敢有过激的表现。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确实如陈大师所说,她感到害怕了,她忽然意识到,知道这件事的五个人里,母亲、张喆和张俊龙都因为怪病或是诡异的事死了。
只剩她和陈大师了,看着陈大师坚定的眼神,杨钰琪的心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情愫。
在学院门口分别,杨钰琪问过陈锋自己需要做些什么,陈锋只说让杨钰琪正常生活就好,什么都不用管就分开了。
找了个监控照不到的厕所,陈锋进入隐匿状态几个小时后,这会儿正吊在杨钰琪寝室的棚顶角落里。
这两天在宾馆杨钰琪的梦都很正常,陈锋在杨钰琪的梦境中没有发现异常。
所以他决定继续观察,而此刻陈锋正与房间内的一个吊死鬼对视:“你瞅啥。”
那吊死鬼像条浴巾一样在空中晃来晃去的:“瞅你咋地啊。”
哎呀我去,陈锋这暴脾气上来了:“你瞅瞅你说话大舌头啷叽的,把舌头捋直了再叭叭。”
噔……(带点颤音)好长一根大舌头绷的倍儿直,差点杵到陈锋脸上。
陈锋本想去抓那根舌头,但是看到上面黏糊的都是口水,就没出手:“老弟啊,你要这么整的话,容易挨削我跟你说。”
那吊死鬼的舌头像波浪似的波动着,要是像一般女生那样,可爱的吐一下舌头,也无所谓了,整这么长一根,你不挨揍谁挨揍。
那吊死鬼被定在空中像沙袋一样被陈锋的拳头,打来打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整层楼的鬼魂都能听得见。
那吊死鬼被打得失去了意识,陈锋才又回到棚顶的角落。
杨钰琪在教务处被口头教育了一通,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学校也能理解,并没有记违纪旷课,也没有扣学分。
这会儿正坐在凳子上发呆呢,她在寝室找了半天,也没有手机的踪迹,记忆的断档加上诡异事件的困扰,真的让她很烦心。
可这时候进来了两名女生,头一个进来的看到杨钰琪:“呦呵,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跟你妈一起死了呢。
赶紧去把我的衣服洗了,鞋子刷了,害的我最近在衣服和鞋子上面多花了那么多钱。”
杨钰琪在想事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结果那个女生过来就是一巴掌,打的特别响亮,杨钰琪一边的脸瞬间就被印上了一个手印。
杨钰琪站了起来,却被进来的另一个女生一把推倒在地:“给你脸了是吧,你妈都死了,看以后谁给你钱花。
以后在我面前给我跪着,否则别想在我们这儿继续挣钱。滚!”
那女生顺势踢了一脚杨钰琪,就坐到之前那个扇巴掌的女生身边,两人有说有笑的聊天。
杨钰琪没有反抗, 甚至没多说一句话,走到卫生间的一个衣架上,开始一件一件的洗那些衣服。
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流在水池中,那两个女生已经说出了杨钰琪的现状,杨颖死了,她的确没了收入来源。
洗这两个女生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有偿服务,她现在不敢不做,不然的话恐怕吃都没得吃,用劳动换取利益不丢人。
陈锋看着整个过程一句话没说,那是杨钰琪的生活,如果她自己不作出选择,没人有义务帮她。
那个吊死鬼被陈锋一脚踢醒:“你小子在女生寝室吊死也真有想法,这是你地盘,跟我说说这几个人的情况。”
那吊死鬼拼命的把舌头塞回嘴里,他怕口齿不清再挨打:“大哥,我上吊的时候,这里还是男生寝室呢,后改的。
这几个人的情况在寝室里的我知道,但是其他的,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大哥你将就着听啊。
那个胸最小的叫费霞,跟他爸一样手黑,扇巴掌是一绝,有个学生的耳膜都被打穿了。
但是他爸有人有钱,工地的工头,自从那次的伤人事件,没有被学院处罚后,在学院就除了名。
她旁边那个叫木木儿,不是本地人,他父母都是那边原材料工厂的技术工,据说工资待遇挺好的。
厕所里那个叫杨钰琪,她妈是在外面卖的,学院里有男的专门去找过她妈,回来后据说,活儿不错,听说以前还是劣迹艺人呢。
还有一个没在的,出去兼职了,叫庞霜霜,身材那是绝对的一流,好多学生都说跟杨钰琪她妈一样,在外面卖的。
哎,大哥有一说一啊,除了名字外貌我能保证是真的,其他的都是楼道里听说的。”
陈锋听了吊死鬼的介绍,觉得这吊死鬼说的话还算靠谱,听说的就说是听说的,没有弄得跟真事儿一样:“你小子天天看她们脱衣服、洗澡的,就没自己用过?”
那吊死鬼一听这话,郁闷的神色立刻浮在脸上:“大哥,你揍我的时候就没发现我没跑吗?
那是因为我跑不了啊,你别看我舌头长,我就是这么努力将舌头变长,我连最接近的都舔不到啊。”
吊死鬼说的声泪俱下的,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屈辱,陈锋这才意识到之前吊死鬼的舌头为什么对着自己申得那么直。
那是攻击呢,可惜不够长。
他看向吊死鬼的头顶,找到了这吊死鬼只能像个风铃似的挂在这儿的原因。
他死的年头可能有些早,那时候应该在寝室的最中间有个被吊起来的机器,现在那机器没有了,但是固定桩和环还在。
当时安装固定桩的人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将三根钉打深了,又颠倒了方向补了三根钉,才把固定环安装上,也就恰好形成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而且一定是有个血液特殊的人,将血液抹在了这个六芒星上,才导致这个六芒星有了阵法属性。
之所以这么久了还能起到效果,应该是电流的部分能量一直被这个星阵所吸收,才导致这个吊死鬼死后魂魄无法离开的局面。
这么看来这个吊死鬼也是真够倒霉的了,不过这时候陈锋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在大脑中疯狂的运转着。
他没有理会吊死鬼的絮絮叨叨,而是和吊死鬼一样,观察着几个女生的行为举止。
庞霜霜回来了,就代表要熄灯休息了,这几乎是庞霜霜固定的作息规律。
和吊死鬼形容的差不多,这个女生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完美的马甲线没有赘肉,凹凸有致,穿戴时尚,略带暗黑风格的妆容。
她和寝室里的其他女生都没有打招呼,看起来很有性格,那个叫费霞的也只是瞪一眼却没有更多的举动。
倒是那个木木儿对庞霜霜微笑点头,但是庞霜霜没有理睬。
洗漱、洗澡、脱衣服上床、拉上床帘陈锋和吊死鬼一起看着几个女生的睡前行为。
他已经理解了吊死鬼为什么要苦练舌头的本领了,天天这么近在咫尺的被刺激着,谁不想触碰一下啊,可惜他被禁锢着,怎么做都是徒劳,他的修为都被那个六芒星阵图个抽光了。
只能说机缘巧合,也没有怨灵来吃他,不然吊死鬼早就不存在了,也轮不到陈锋今晚要做的实验了。
夜半时分,很多学生都进入睡眠了,此时杨钰琪的寝室里却只有庞霜霜一个人在睡觉。
指环中的冰霜深渊,一眼望不到边际,杨钰琪被陈锋用灵气包裹着怕她冻死。
而地上躺着两个人,费霞和木木儿,两人都已经死了。
陈锋左手拿着两张魂皮,正是费霞和木木儿的,而费霞和木木儿的灵魂正在被吊死鬼吃掉。
吊死鬼来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自由,就被陈锋种下了独家秘术“魂印”,在魂印的控制下成了陈锋的魂奴。
在陈锋的面前,是那个茧蛹的残骸,像个池塘一样被镶嵌在地面,里面的液体神秘而静谧。
从远处爬过来一只比人大两倍的青黑色甲虫,八足四目,一对锋利的钳子舞动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三条长长的尾巴末端都有一根锐利的尖刺,亢奋的挥舞着,那甲虫口器中忽然发出声响,像是在和陈锋对话。
只见陈锋点点头:“为了虫族的荣光。”
那甲虫雄赳赳的走进神秘液体中,甲虫的身体组织瞬间就被分解,零散的漂浮在神秘液体的表面。
紧接着陈锋将费霞和木木儿的尸体也扔进了神秘液体中,和甲虫一样两人的身体组织都被分解,同样漂浮在神秘的液体之上。
陈锋忽然凌空而立,手中多出两根冰玉长棍,在右手中攥着,在众多的魂皮当中选了一张,命令吊死鬼穿上。
现在的吊死鬼就像是牵线木偶,陈锋说什么他做什么。
随后陈锋手中的冰玉长棍开始伸长,夹住穿着魂皮的吊死鬼,放进神秘液体中不断的搅拌,神秘液体混合着诸多组织在陈锋的搅拌之下,越来越粘稠。
搅拌到最后,一个卵囊形成了,里面有生物在蠕动,而陈锋则累瘫在地上。
过了一个小时,陈锋将之前打架受伤后收集的血液,倒了一半在那个卵囊之上。
那个卵囊开始剧烈的扭动,里面有呜呜的响动,就这样在三个小时之后,卵囊开始被里面的生物吸收。
卵囊被吸收殆尽,一滩青黑色的液体流动到陈锋面前,那液体逐渐的隆起,最终形成一个比陈锋还高半头的异形鬼,身体表面是青黑色的虫甲,手指脚趾异常的锋利,三条带着尖刺的骨甲尾不停的晃动着。
这异形眼睛隐藏在虫甲下,没有头却发出了人言:“王,听从您的吩咐。”
陈锋摇摇头,拍了拍那异形鬼的臂膀:“我不是。”
没想到那异形竟然学着人类的样子,单膝下跪:“您永远是我族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