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榻旁的肖译见小姑娘呼吸越来越平稳,便将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放进了被中。
起身在小姑娘额上留下了一个吻后,细心的又替洛云妤掩了掩被角。
才直起身子离开了,当然,走之前还不忘把秋月一直带走了。
肖译没有留下来就是为了要将今日的事调查清楚,既然小姑娘不想说,那他便不问她。
但是在她身边的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肖译怕吵着了洛云妤睡觉,特意将春花、秋月她们喊去了凌云阁外头问。
当然,还不忘留了个自己的人在凌云阁院子里候着,就怕洛云妤醒了找不到人。
一出了门,肖译就要江德福去问了今日后宫发生了什么事。
在江德福没回来之前,肖译只是站在那冷冷的瞧着春花秋月二人。
“那孙选侍是如何说你们小主的?还不快一一说来!”
肖译的语气里充满了帝王的威严,隐隐的还透着一股怒意。
春花秋月两人之间屈腿就跪下了。
秋月此时倒还算镇定的跪着,倒是春花因着前面就被吓了一次,这会子又来,实属有些撑不住。
人跪在那身子都有些哆嗦,但不回话又不行,最后还是秋月小声的回了话。
“小、小主叮嘱了奴、奴婢不能说。”
只是秋月再镇定说话的声音还是没忍住有些结巴。
她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皇上这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吓人。
“真的不说?”肖译语气又加重了些。
“皇上罚奴婢吧,奴婢真的不能说。”
秋月咬牙说完这话,就在地上磕起了头,春花见着她这样,便也学着她一起。
肖译见这情形,心中倒还算欣慰,这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调教丫鬟倒是可以。
除了她的话谁也不听,这点倒是不错。
要知道这伺候的人可最怕的就是嘴不严之人,还是那不忠心之人。
在他这般厉声的责问下,还能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也是不错。
见她们二人还在那磕个不停,肖译有些无奈。
“起来吧,不说就不说吧,磕什么磕,要是留了印子,明日你们小主见了,还得怪朕。”
说完,便甩袖直接走了。
“春花起来吧,皇上走了。”秋月听着动静瞧了一眼没人,忙拉起身旁的还在那傻乎乎磕头的春花。
“哦,好。”春花依着起了身,果真见只剩她和秋月两人。
“秋月,你说,咱们这关是算过了还是没过?皇上不会恼了小主吧?”
秋月见春花额头上磕出来的红色印子,伸出手往那处戳了一眼:“过了,走吧,回去了。我去看看小主,你去把额头的印子用冷水敷一下,别让明儿小主看到担心。”
这傻孩子,磕起来可真实诚,用那么大力。
春花捂住被戳的有些痛的地方,傻傻的“哦”了一声,也跟着一同进去了。
江德福回乾清宫的时候,肖译正一手执茶杯,一手屈起手指在案桌上敲着,而小邓子则候在一旁。
江德福冲小邓子使了个眼神,见他摇了头。
便小心的上前将自己了解的事情说了:“今日孙选侍在倚梅园得罪了敬贵嫔,被敬贵嫔罚跪了一个时辰。”
“那这事跟洛小仪有何关系?”
肖译还没有说话,小邓子倒先急得问了。
“你这小瘪三,这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了?去去去,别在这杵着,惹主子爷烦。”
江德福教训着小邓子。
肖译将茶盏放置在案桌上,打眼瞧了眼他们两人的官司,冷哼着道:“行了,江德福,演什么演,谁不知道这小邓子就似你肚里的蛔虫。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绕什么圈子,在如此,给朕滚去净事房洗恭桶去。”
“是是是,奴才错了错了,嘿嘿嘿。”
江德福摸了摸鼻头,嘿,这人,见他心情不好,开个玩笑都不行,真的是。
“宫中旁人得知的消息是孙选侍得罪了敬贵嫔。但其实是这孙选侍活该,她与那谢贵人在那倚梅园里,说洛小仪的坏话被敬贵嫔听见了,敬贵嫔才罚的她。”
“可是说她天天霸占着朕,却还怀不上孩子?”肖译目光锐利的道。
“这……据奴才所知确实如此。那选选侍还说...”
江德福瞧了眼肖译的神色,见他还算正常,边接着说:“还说这都是洛小仪霸占皇上的报应。”
“一派胡言!”
肖译微眯了眯双眼,将暗中的茶杯直接丢了出去。
江德福与小邓子皆跪着高呼:“皇上息怒。”
许久,肖译才平复心情道:“可是今日洛小仪去倚梅园赏梅的时候听见了孙选侍的那些话?”
“想来应该是了。”
如此一来,肖译总算知道洛云妤今日种种到底是为何。
他知道宫里的这些女人,就怕自己会被他遗忘,会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好谋那一份恩宠。
但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没规矩,敢在背后胡乱议论同为女子的后宫姊妹。
看来,这些女人还是在后宫里过得太舒适了一些。
“江德福,摆驾去敬贵嫔那。”
这晚,肖译是在落霞殿歇的。
本来这事大家也没作她想,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在皇上去上朝的时候。
有人去了云梦楼宣旨,说是这孙选侍啊,宫规没有学到位。
这不,皇上特意禁了她三个月的足,好让她好好的学一学宫规,顺便呢,在抄一抄那女戒,修身养性。
这后宫里的人谁不知道昨日这孙选侍被敬贵嫔罚了?
没想到罚了还没完,你瞧,皇上一去,敬贵嫔吹吹枕边风,这孙选侍又要几个月不能出来。
之后,后宫的人对敬贵嫔也更尊敬了些。
而这些对于本只是打算装睡的洛云妤也不知道是肖译就在身边很有安全感还是陪着心儿玩累了,竟不知不觉的就真睡着了的洛云妤而言,是压根都不知晓的。
所以等她第二日听到这一消息时,虽说不是替自己出头,但好歹自己昨夜的戏没白演。
好歹她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