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向前走了几步，到了灰尘稀薄处，才开口笑着说道：“这龙王殿机关设置之精巧，通路之繁复，实在令人叹为观止。龙王殿主和诸位阁老召唤，我不敢怠慢，开着飞机就过来了，最后那一下是有些暴力了，不过还不是着急见你们吗？”
他并没有明着说，但话里已经包含了这个意思。
是你们让我尽快刚来，到了这里还给我一个下马威，拿着破什么机关来难为我。
既然你们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大不了大家一起来吃灰。
杨凡不软不硬的一番话，众人都没有说话。
只有李维汉见此情形，悄然转身出去了。
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将与他无关，他现在的级别，也接触不到那么高层次的事情。
静默中，灰尘逐渐落尽。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放缓，满屋的灰尘中，所有人都没有动。
就那样任凭灰尘落下，落在头发上，脸上，胡须上，肩头上。
氛围一下变得诡异起来。
“狼王，你让我们很失望。”
知道尘埃落定，被打通的房间内恢复了一片清明的时候，坐在中间的龙殿殿主忽然开口说话了。
长桌后十个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集中在杨凡身上。
杨凡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迎着龙王殿主的目光看过去：“殿主对我的希望是什么？”
“原本我希望你能够重回龙牙，执掌龙牙，将来有一天能够接过重任执掌龙王殿。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已经太老了，未来的重担也只能交给你们这一代，可是你看看，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龙王殿主声音有些嘶哑地开口，说到最后拳头在长条桌子上敲了几下，再次震得尘土飞扬。
“我？”
杨凡笑着站起来：“原本我以为殿主连同九位阁老要我回来相见，是有事情相商，竟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啊？那我再坐着是不是就有些不知好歹了，还是站着受审吧！”
“狼王，你不要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一次你实在太胆大包天了，所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恶劣到即便我们与龙王殿主想要包庇你，都没有可以服众的理由了，就看看你今天能否给我们一个这样的理由。”
龙王殿主身边的大阁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时忽然开口说道。
杨凡与大阁老的关系很好，甚至可以托付生死。
对杨凡在龙牙中建立如此功业，也有着重大的影响。
在他对龙王殿做出的一系列行动的时候，杨凡并没有知会大阁老，乃至其他自己认为足够可以信任的阁老。
而且在行动中，也没有把这些可以信赖的人区别对待。
其理由就是担心会打草惊蛇。
无论是执行任务的龙鳞和龙牙，还是这些如果事先被知会的阁老，在事件发生的时候，肯定会有不一样的表现。
绝对会留下蛛丝马迹，不可能没有破绽的。
这对于老奸巨猾的那个背后黑手，是足以致命的，至少会引起他的警惕，从而隐藏的更深更深。
把所有人都隐瞒住，在那位看来，西北狼王的判断范围是最大的化的，而不是根据他已经掌握到的信息，把怀疑范围已经圈减到很小的范围。
大阁老这些话，等同于告诉杨凡，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恐怕他也保不了杨凡了。
而杨凡此时却是镇定自若道：“大阁老这样一说，我却是满头雾水，不知道我到底做了哪些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个程度。”
“那好，就一件一件说。”
大阁老一副压抑心中怒火的样子道：“第一件事情，也是最为严重的事情，你已经离开龙牙，为什么还要在个人私事上动用龙牙和龙鳞、各州军马、西北军，以及烈日山庄、红袖天香阁等组织。这是龙王殿最禁忌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
“何为私事？”
杨凡冷笑，不答反问。
“哼，何为私事？”
大阁老同样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看杨凡。
只留给杨凡一个侧脸。
看那个意思，是被杨凡气着了，再懒得与杨凡对话。
杨凡耸了耸肩，看向了其他阁老，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意思很明显，不是我不回答啊，是他不问了。
你们不问，我还答个球啊？
在场的其余人彼此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他们不说话，杨凡也不说话，场面一时间僵持在那里。
主位的龙王殿主最终开口道：“你们不都是一肚子脾气吗？怎么不说话了，要是没有什么可说的，西北狼王可就要回西北了。”
“好，我来说一说。”
说话的是二阁老。
“狼王，我问你，魔都林婉茹是怎么回事？你动用大阁老所说的那么多力量，铲除魔都城主府，以及其他百余家势力，造成尸横遍野的惨剧，只为了林家上位，这算不算公器私用？”
二阁老沉吟片刻说道。
看样子，他对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是很清楚的。
杨凡缓缓坐回椅子上，看向二阁老：“请问二阁老，这件事情，你是这样看的？既然你能知道这些事情，那么其他的一些事情，你也应该能够知道的，为什么如此带着感情基调询问？”
“我知道什么？我能知道什么？你跟我说过什么吗？我这都是听到有人告你状，才知道这些事情的，不然还用问你。”
二阁老似乎很激动，他取出了一张纸拍在了桌子上：“你自己看看，就是这些人告你的状的！”
卧槽！
杨凡都没顾得上看那张纸，首先给二阁老点了个赞。
咱俩关系好是好，但是你也别再这么多人面前给我小抄啊。
有人告我状，这里才刚开始审，你那里就把人家卖了，那我拿到名单后，能不找那些人算账吗？
杨凡拿过纸，在上面一扫。
一共四行字，是魔都的四个家族，有两个在本次清洗中受到了波及，另两个则是名单之外的人。
收起名单，杨凡取出了电话，打给了杜天锁。
四个家族的名字一一念了一遍，最后吩咐道：“立刻遣魔都军，将这四个家族所有人，全部控制，待我返回后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