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乔这局赢得确实算是使用了点手段,要不然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坚持不了半个小时的剧烈运动。
她还得把体力保留在下面两场。
少女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浸湿了她额上的刘海。
她没有及时下马,一手紧紧拽着马绳,忍着腹部伤口开裂的剧痛。
在她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时,突得一双大掌伸了过来,掐在了她纤细的腰上。
“既然不舒服,为什么要来跟我抢这个药材?”
宴矜楼实在不理解她的想法,直到碰到她的腰,才发现她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腰上的衣服一片潮湿。
“放我下来。”
苏予乔猛地回神,全身紧绷起,抬脚要去踢男人。
“你是想下面两场直接让给我?”
宴矜楼漫不经心的挑眉一笑。
苏予乔舌尖顶了顶腮帮,垂下去的一只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形。
许久后,她嗫嚅的了句,“谢谢。”
声音很轻,轻到宛若一阵风就会吹散。
“嗯?”
宴矜楼欣长的身子微微一顿,继而,垂眸看了怀中少女一眼,“刚刚说什么?声音大点。”
少女撇过头,没再看他一眼,干脆闭上了眼,假寐起来。
其实宴矜楼是属于网上霸总言情里的那种男主,他每个角度都很好看,却又是那种帅而自知,又不油腻。
这种男人,身份地位又是极度受当下所有女性的追捧,哪怕像苏予乔这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都会在青春懵懂期,产生细腻的好感。
网上曾经有做过这样一个调查:你曾经对你的堂哥或者表哥/邻居哥哥等,身边较出色稍微年长男性,有产生过一丢丢暗恋情愫吗?
当时网友评论,几乎都有过。
而这情况,放在苏予乔身上,是绝对不可能的。
宴矜楼抱着少女,一路大步朝着赛马场外走去,马场外的赛克斯早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等两人过来时,他褐色的瞳孔里,满是诧异,“乔这是怎么了?”
“受伤了,能麻烦叫个家庭医生来?”
“of course!”
医生来给苏予乔拆纱布的时候,看着她开裂,源源不断往外渗鲜血的伤口,她轻柔的说,“小妹妹,别怕疼哦,我给你上点麻药,你睡一觉就好了。”
听到麻药两个字,苏予乔立马拒绝,“不用了,麻烦直接帮我处理,谢谢。”
医生惊讶的张了张嘴,想继续劝解一番,只见少女自己在药箱里翻找起来。
她立即上前,接过药箱,“行,我给你直接处理,不过很痛。”
“没事的,辛苦了。”
少女全程连眉都没皱一下,着实让医生佩服一番,连出房门后,她还对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说,“那小姑娘,是谁啊?看起来不大,忍痛耐力倒是强,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如此能忍的人。”
“死亡岛出来的,能跟普通人一样?”
赛克斯手指间拨动着佛珠,脸上带着古怪的笑说。
医生听后大为震惊,据说那是个活着进去,死着出来的恐怖地方。
一般人,光是听到那三个字,都能被吓死了,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却是从那里出来的。
此刻,医生眼里只剩下同情。
医生临走之前,宴矜楼才问了句,“她伤势如何?”
“有点严重,最好卧床休息几日。”
医生回。
宴矜楼没再说话,金丝边框眼镜下的丹凤眼,划过一丝深沉。
两人在门外没有等多久,房门再次被从里面打开,少女缓缓走了出来。
此刻,她换回了自己来时穿的一身黑色带帽卫衣,银白色及腰的长发披散下来,她小脸上还是一片苍白,脸上一副恹恹的神情。
“第二场比什么?”
她魅惑的狐狸眸子,落在赛克斯身上。
赛克斯没有一点心软,将自己心中早想好的比赛题说出来,“需要你们高仿华夏古代的山水墨画。”
苏予乔心底稍微松了口气,总算不是什么剧烈运动了。
“行,那现在开始吧!”
说完,她迈开步伐,往外走去。
“不休息一下?”
赛克斯好心的问了句。
少女好像没听到,并没回应他的话,还是宴矜楼轻笑一声,“不用担心她,死不掉。”
“也是。”
赛克斯点了点头。
第二场是在书房里,赛克斯找来了几个模仿大画家,当评委。
书房里,面对面摆放两张长桌,而被模仿的山水墨画,被挂在正中央。
苏予乔看到画时,瞳孔微微紧缩了下。
她没有说任何话,在长桌前站定,拿起画笔,沾上颜料。
在她的对面,是宴矜楼一身矜贵的站在那,他高定的衬衫袖口,挽了上去,露出他结实的小臂。
他淡漠的扫了眼少女,又看了眼正中央挂着的山水墨画。
一分钟左右,他拿起画笔,开始画轮廓。
将近半个小时后。
两人同时停下画笔,两人的画,各自被佣人给拿在手上,分别站到正中央的被模仿的画旁边。
宴矜楼的画,中规中矩,可以看出从小就有学过这些。
几个画家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但等他们的视线,全落在另一幅模仿的画上,一个个本来不以为意的态度,全都倏然肃静,脑海内也只剩下震撼。
身为庄园主人的赛克斯,以及宴矜楼,早就将视线落在苏予乔的画上。
少女的画风很随意,没有一点刻意模仿的痕迹,给人的感觉就像身临其境,心情都畅快起来,情不自禁的想闭上眼,去嗅画里的山水大自然味道。
这时,其中一个老者指着苏予乔画的末尾,颤抖着手指道,“末子,你是末子?”
因为老者的声音,其他人全被吸引过去,盯着苏予乔的画末尾看了看,又盯着赛克斯收藏的画末尾看了看。
随后,最先说话的那老者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小姑娘,伯德先生收藏的画,也是你高仿的吧?但是,你如今高仿的画,比伯德先生收藏的这画,水平高出很多。”
“嗯。”
苏予乔将书房里,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她淡淡的应着声,“六岁时候画的。”
还是当时她在死亡岛画的第一幅画,那会儿她画这画,不过是给她们自己一个活下去的信念,后来画丢了,她也没放在心上。
“乔,这画多少钱?我要买下来。”
赛克斯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喜的望向苏予乔。
其他老者尽管也很想收藏,可因为主人率先开口,一个个都压下心思,再次盯着苏予乔新画的画,研究着。
长桌前,苏予乔唇色白到可怕,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狡黠,“用随时可兑换的条件来换,如何?”
她不喜欢把自己的命运放到别人的手中握着,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赛克斯手中的佛珠拨动的速度更快,他满是络腮胡的脸上,划过纠结和不爽。
最后一咬牙,“行。”
这边的热闹,并没传递到宴矜楼那边。
他欣长的身姿,站在人群最后面,倾靠在长桌前,俊美的面庞上,带着似笑非笑。
谁也不知道,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把千年龙涎香给我了?”
苏予乔问。
赛克斯诡异的一笑,“那可不行,三场比赛必须比赛完,若是第三场有人弃权,也不能算你赢。”
他话刚落下,宴矜楼嗤笑声响起,“我弃权。”
苏予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