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大桥下。
白玉盘般的月亮挂在天空,倒映在水中,四周隐隐有一些青蛙的叫声。
清爽的河风吹过,驱散了焦灼的空气,林欣愉呆呆的看着官杰下车,将后备箱还晕着的周晓抓了出来,直接丢到了河边的土地上。
官杰蹲下身去,大手舀起了河水,直接泼到了不省人事的周晓脸上。
“啊!”
周晓猛的惊醒,双眼惊骇无比的打量着四周,还未看个明白,就瞥见了站在他身侧的官杰。
就一眼。
他感觉周围的空气犹如一只强壮的大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
手心和背心都被汗水打湿,眼中充满了恐惧!浑身都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别杀我!别杀我!我可以给你钱!!绑匪大哥!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官杰与他对视着,目光淡漠的盯着周晓,低沉的声音响起:“那得看你表现了。”
周晓颤抖的目光盯着面前拥有无尽压迫力的男人,因为夜色太黑,他完全看不清楚官杰的脸,只是感受着他身上的压迫感,身上冷汗直冒。
“你,你想做什么?我是律师,多源律师事务所!你去查查,兄弟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我可以帮助你!”
“兄弟你放心,今天你把我安全放走,我绝对不会告你!我还可以送兄弟你一辆车!”
周晓看了一眼不远处那黑漆漆好似大货车的越野,用尽全力发挥着自己的价值,生怕眼前这庞大的黑影突然把自己刀了。
他脑海里疯狂的想着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仇家了,毕竟做律师被一些人盯上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思来想去。
他嘴里憋出了好几个体型彪悍的人的名字。
“你是虐童案的那个父亲是吧?晁德!对不对!是不是你!”
“不是……?那你是之前说别人偷了你儿子救命钱的男人吧!”
“黄山!是不是你黄山!你儿子的死都是意外!我保的被告没有问题!!”
官杰静静的盯着他,一双兽眸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的精光,他笑了笑:“你坏事做挺多啊。”
随后他回头,对着在车旁边悄悄探出头的林欣愉说道:“过来。”
林欣愉乖乖的走了过去,害怕的躲在他的身后,看着在地上浑身是泥的周晓。
周晓有点愣。
谁?
这又是谁?
有点眼熟。
但是自己没得罪哪个女人吧!
夜色中,他使劲瞅着林欣愉的脸,由于她一直躲在官杰的背后,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周晓一时也没认出。
他喘着粗气,费心拔力的思考着眼前的两人为什么要绑架自己,难道只是自己倒霉?在停车场被遇见了罢了?
既然是偶遇不是结仇那就好办了!
周晓努力憋出一个笑容,跟官杰打着商量。
“兄弟,我知道你缺钱,不然也不会带着女人出来奔波!我可以给你十万块钱,然后我把你在停车场看见的那辆我的车送给你!”
“我还可以给你介绍个工作,兄弟你一表人才,气质出众,工作肯定平步青云!”
官杰有点不耐烦了,听周晓叽叽喳喳这么久了,也没听到个重点。
他俯身拍了拍周晓的脸,语气恶狠狠的:“别跟老子废话了,飞跃舞台林欣愉的案子,要么撤诉要么输掉。”
官杰自认为贴心的给出了选项,等待着周晓的回答。
而周晓在听到林欣愉的名字的时候,猛的想起了什么一般,他回头对着林欣愉的位置大叫了一声:“是你!!”
“咦!”
林欣愉被这突然爆发的怒喝吓了一跳,又躲回了车旁边,小心探头看着这边。
“你又是谁!?”周晓又对着官杰吼着:“她违约在先!怎么都翻不了盘的!”
“官杰。”
官杰冷冷的报出了自己名字,眼眸中倒映的银色月光好似凝成实质的杀气,狠狠的抽到了周晓的脸上。
“官,官,官……官杰!!是你!”
“嗯?”
官杰看着他的反应饶有兴趣的挑了一下眉,站起身来俯视着周晓:“你认识我啊?”
周晓都快哭出来了。
怎么可能不认识!?
传说中律师界从无败绩的悍匪,听说和他对场过的律师都留下了深深的心理疾病,听见他的名字都会瞬间吓得屁滚尿流的。
他的名字早就在律师界广为流传,令人闻风丧胆!
这女人找律师居然找到了官杰!自己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能碰见这煞神!
他脸色煞白的在地上扭动着,被绳子勒红的手紧张的抓着身下的泥土。
要是早知道那女人找了官杰做律师,这案子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接的!
看见他目光躲闪,害怕得像个小鸡崽子,官杰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再次蹲了下去,将嘴里抽完的烟头按了周晓身旁的一块石头上,残余的烟吐到了周晓的脸上。
筋脉凸兀的手伸出,将周晓的头发抓住,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脸:“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周晓哪还能不知道?
但是他和张华是签了合同的,一旦放弃这个案子或者败了,就会构成违约!
巨额的违约金也足够他和他的律师事务所喝上一壶。
“嗯?”
官杰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他又拍了一下周晓的脸,声音中已经夹杂了许些怒气,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不少。
周晓感觉自己头都要被拍掉了,抖得像个筛子,不住的疯狂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保命要紧啊!
“嗯,你很不错。”
官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他走到了自己的爱车旁边,直接上了驾驶位,对着外面呆呆的林欣愉说道:“上车。”
林欣愉哪敢反抗,她看见了官杰这熟练无比的绑架操作,内心生出一股‘该不会他经常这么干吧’的心思来。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就算打赢了这场官司,只要周晓报警,官杰和自己都跑不掉的呀!
手脚僵硬的上了车之后,她沉默的缩在座位上,任由官杰带她离开了河边。
……